在嶺遊建築集團公司的董事長辦公室,剛從梘頭回來的朱偉斌、朱偉昌兩兄弟,正在向朱嶺遊報告梘頭之行。他們既是朱嶺遊的堂侄,也是嶺遊建築集團公司的員工。
“你們不是被抓了麽,怎麽出來的?”
朱嶺遊四十多歲,不高,微胖。他是朱龍文的堂兄,是朱偉斌和朱偉昌的堂伯。珍字房的子孫,兩人最大的使命,是讓珍房能成為家主,為整個珍房謀福利。
朱氏家族的家主之爭,比競選總統還要激烈。表面到處拉票宣傳自己,抹黑對手是常態,暗地裡無所不用:威脅利誘,甚至殺人放血。
珍房的人當了家主,全族的資源,自然會偏向珍房。整個珍房,也都全力支持朱嶺遊擔任家主。
朱龍文為什麽要算計朱賢?這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十年之前,朱龍文將朱賢調到梘頭時,就已經開始了。哪想到,瓊房還是想讓朱賢參選族長,雖只是候選人之一,但朱嶺遊覺得還是應該除掉朱賢。
朱賢一直將朱龍文視為同事和朋友,從來沒有懷疑過朱龍文,最終將自己的性命交給了他,老婆孩子也差點死了。
朱偉斌揚著臉,得意地說:“證據不足唄,我們一口咬定,三叔是突然醒來的,我們只是想送他去醫院搶救,沒有想其他。調查局查了這麽長時間,問了不下十次,我們總是堅持這個說法。最終,調查局沒辦法,只有放人。”
朱偉斌原本是個光頭,在梘頭關了段時間,頭髮都發出來的。只不過他已經開始禿頂,有頭髮還不如光頭。
朱嶺遊問:“梘頭徐家發生了一件大事,你們知道嗎?”
嘴角有顆痣的朱偉昌搶著說道:“知道,徐家開族委會理事會,現場有人扔手雷,所有人一個不剩全部炸死。”
朱嶺遊詫異地問:“為什麽扔手雷?”
開會的時候扔手雷,徐如松也是瘋了。他難道不知道,手雷在封閉環境的威力會非常大嗎?對手死了,自己也沒跑。不管如何,都是族人,何必呢?
朱嶺遊如果殺人,至少不會對珍房的人動手。
“據說是失誤,有一個人扔了手雷,其他人都扔出手雷。這些手雷也真是厲害,不管是躲在桌子下面還是凳子下面,哪怕是躲在人堆裡,都沒逃過彈片的索命。”
朱偉昌在聽說徐家的手雷威力如此大之後,也生出了準備一點同款手雷的衝動。這麽大的威力,誰敢跟自己作對,把他全家炸死。
朱嶺遊喃喃地說:“希望是失誤。”
聽到徐家的慘劇後,他很久都沒有說話。徐家最近遭受了一連串的打擊,先是朱賢逃脫,後是徐基松父子三人被殺,再是族長徐遂章和姚勳死,最後是所有理事死光。
徐家死的人,一次比一次重要,一次比一次多。徐家族委會的理事,幾乎是徐家所有的精英。就算徐家再選出新的理事和族長,以後也不可能是個大家族了。
朱嶺遊現在最擔心的是,徐家的理事死於人為。如果真是這樣,那就太恐怖了。
剛才朱偉昌也說了,理事會一百多人全部死了,按照常理,就算扔了幾十枚手雷,也未必會全部炸死。總會有些人死不了,畢竟現場那麽多桌椅,躲到椅子下面,或者拉個人墊背,就能躲過一劫。
全部死光,怎麽看都像是人為。然而,裡面的爆炸剛開始,賀國平就帶人包圍了徐家祠堂。這又解釋不通,真要是有人故意,賀國平一定能發現線索才對。
朱偉斌突然說道:“大伯,聽說朱賢的兒子朱達貴回來了,可得防著點這小子。”
朱嶺遊隨口說道:“他是回來安葬朱賢。”
作為朱氏珍房的主事人,他對全族的事情都很清楚。特別是像朱達貴這樣的敏感人物,有人主動會告訴他消息。朱達貴雖有資格競選,可他只是個外賣員,如果朱達貴敢於參選,自己馬上就要讓全朱氏家族的人都知道,朱達貴就是個外賣員。
朱偉昌說道:“安葬朱賢只是他的目的之一,恐怕還是想調查朱賢被殺。與他同時回來的,還有調查局的人。那個女孩子我認識,叫方婧雅。”
朱嶺遊不以為然地說:“不用理會,調查局翻不出什麽大浪。”
朱偉斌有些擔憂問:“他不會競選族長吧?”
朱嶺遊冷笑道:“一個外賣員當族長?豈不成了笑話?”
他從未將朱達貴當成對手,其他四房哪些人會競爭族長,並且成為他的強有力對手, 他心裡早有一本譜。
朱達貴從來沒想過當族長,他等著家政人員把衛生搞好後,就帶著方婧雅去拜訪家裡的長輩。
朱賢上面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大伯朱惠求與他同住一棟。二伯朱廣求,也住在同心小區,大姑嫁在京城。
朱達貴拜訪親戚,隻想知道一件事,朱龍文為什麽要謀害朱賢?後來才知道,朱龍文是珍房的人,今年珍房的朱嶺遊想當族長,對其他競爭對手惡意打擊。
“大伯,我爸死在珍房手裡,族裡準備怎麽處理?同族之人,一脈相承,怎麽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呢?”
朱惠求歎息著說:“達貴,這裡面的事情很複雜。”
朱達貴一臉痛惜地說:“這一切,是不是朱嶺遊指使的?他為了當族長無所不用其極,這樣的人能當族長嗎?族長需要才能,更需要品德,無德之人當了族長,只會給本族帶來災難。”
朱惠求歎了口氣:“我和你二伯也去質問過朱嶺遊,可他不承認,又有什麽辦法呢?我已經向族委會提出抗議,你現在回來了,作為當事人,族委會必須給你一個說法。”
什麽事情都要講究實力,他們這一支,目前勢單力薄,族委會對他們也不是很重視。目前正值老族長交位,新族長上位之時,更是不會輕易對朱嶺遊動手。
朱達貴淡淡地說:“這種事,靠別人不要靠自己。”
朱惠求叮囑道:“朱嶺遊人多勢眾,你可不能胡鬧。”
朱達貴淡淡地說:“他又沒有三頭六臂,我等會就去會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