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達貴下午也回到了醫院,母親病重,他不可能再送外賣。他也帶了換洗衣服過來,準備與妹妹輪流照顧母親。
朱燕英清澈透亮的眼睛裡滿是期盼:“哥,找到爸了嗎?”
朱達貴搖了搖頭:“沒有。”
朱燕英突然哽咽著說:“爸……是不是也出事了?”
“不會,不會的。”
朱達貴握著妹妹小巧的手,給她擦了擦奪眶而出的眼淚,安慰著說。
但他心裡知道,父親一直不接電話,也不回信息,怕是真的出了事。他只希望,父親還活著。
“那他怎麽還不來?”
“可能爸有什麽急事呢?我已經發了信息,只要看到就會馬上來的。”
此時,在黃玉燁的辦公室,他突然收到那個“徐338”的信息:“晚上黛如燕的病房不要有人。”
這個信息,朱達貴也感知到了。看到對方有了動靜,他反而有些期待,或許事情就要水落石出了。
下午他去了交警隊,奇怪的是,沒有人在辦這個案子。當時雖報了警,可喜樂地周圍的攝像頭“正好壞了”,沒有發現嫌疑人的車輛,目前只能掛著,無法追查。
朱達貴沒在交警隊鬧,他知道鬧也鬧不出結果,一個人安靜地離開了。交警隊的處置,反而讓他確信,母親的車禍不簡單,更像一個陰謀。
沒一會,有護士通知朱達貴兄妹:今晚病房要保持絕對安靜,最好不能留人。
朱達貴讓朱燕英回去休息,他則在樓下守護著母親。病房不能留人,沒說醫院不能留人吧?他倒要看看,那個“徐338”想搞什麽鬼。
朱達貴在急診科的候診大廳的角落找了個座位,這裡二十四小時都人滿為患,他坐在這裡一點也不顯眼。
朱達貴很想睡覺,可他又不放心病房中的母親。他留了一絲靈力在病房,讓大腦休息。
快十二點時,醫院突然來了一輛豪華小車。開車的是個年輕男子,長得還算俊,但很冷漠,全身的黑衣服,像是地獄來的使者。手腕上的名貴手表也是黑色的,這塊鍾表說明他不是司機。
汽車的後排,坐著一個穿著同樣黑色西裝的男子,他眉頭上有一道傷疤,微閉著眼睛,猛然睜開目露凶光。
兩人像幽靈一樣,直奔住院部黛如燕的病房,病區的護士不在,他們順利溜進了病區。當他們進入黛如燕的病房,朱達貴像觸電一樣猛然驚醒!
母親的病房,留著一絲靈力,一旦出現異常,他馬上就能知道。感應到有人進入病房,朱達貴並沒有衝動,也沒有急著上樓。如果他用靈力都不能解決問題,正面交鋒只會更慘。對方動作敏捷,而且身上還有把刀。
到病房後,英俊男子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視頻電話。而黑衣男子,則把病房門反鎖,拿出了一把半尺來長的刀。
這把刀閃著寒光,前端向上彎,看著非常的鋒利。
“朱賢,看到了嗎,這就是你的老婆,受了重傷,昏迷不醒,可能永遠也醒不來了。”
年輕男子的手機裡,突然傳來徐基松那陰冷的聲音,就像地獄的惡魔一般,令人不寒而栗。對面徐基松的手機屏幕,已經投射到牆上的電視,病房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真的是直播。
“如燕!”
這是朱賢憤怒而無助地吼叫聲,看著病床上的妻子,他的心在滴血。
徐基松的聲音陰冷而恐怖:“黛如燕長得還不賴嘛,
可惜,太可惜了……” 朱達貴人在下面,可他的感知讓他就在病房一般。他能“看”到年輕男子手機裡畫面,也聽到了父親的聲音。
這是母親出事後,朱達貴第一次聽到父親的聲音。朱賢已經失去自由,但他沒受傷,這令朱達貴很是欣慰。
“爸,你要好好保重身體,我會來救你的。”
朱達貴在心裡暗暗說道。
“馬上十二點了,你的時間不多。為了調查局,舍棄自己的妻兒,何必呢?”
朱賢冷笑著說:“你以為我會信這些鬼話?”
他如果與徐家合作,只會比現在更慘。從加入調查局的那一天,他就作好了最壞的打算,只是沒想到,徐基松會這麽卑鄙。
“看到那把刀了沒有?削鐵如泥,比手術刀還快,切下去不會有什麽痛苦,說不定還能把黛如燕弄醒呢?哈哈哈哈……”
朱賢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被人折磨,他卻什麽都不能做,這比割他的肉還要痛苦一百倍。
“既然你想看著老婆的手被砍掉,那我就成全你。10、9、8……3、2、1,動手!”
黑衣男子認真聽著手機裡傳來的聲音,當“動手”兩個字喊出來時,他左手按住黛如燕的手臂,右手高高舉舉刀子,狠狠地往下砍去……
“不!”朱賢突然雙目怒睜,痛苦地怒吼著。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因為電視裡沒有出現他想象的那一幕。
“啊!”
只見病房裡噴出一股血霧,隨即,黑衣男子突然發出一聲痛苦的慘叫,他舉起左手臂,手腕處的切口很平整,他竟然把自己的手給砍了下來!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那頭的朱賢和徐基松,朱賢聽著對面傳來的聲音,就知道不是妻子的。此刻他有一種劫後余生的感覺,難道是上天開眼了嗎?
“肖文,怎麽回事?”
徐基松隔著手機,怒聲質問那個殺手。
就算頭豬,也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吧?你去砍別人的手,結果把自己的手砍掉,不是比豬還蠢嗎?
“我也……不知道,剛才正要砍的時候,好像有人拉了一把似的……”
肖文額頭滾落著汗珠,此時他也是一臉懵逼,剛才想一刀將黛如燕的手臂砍斷的。這把刀很鋒利,他用的力量也很大。然而,在向下砍的過程中,突然被人推了一下,刀口偏移了三寸,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把自己的手砍下來。
這種突然出現的力量,讓人防不勝防,只需要輕輕一帶,他的刀子就會砍錯方向。這樣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很大,只要出現的夠及時夠準確,哪怕一個小孩,也能讓他砍偏。
“殺了她!”徐基松眼中露出凶光,冷聲說道。
朱賢如果不合作,就必須乾掉,除了黛如燕,朱賢的兒女也活不到明天。
拿著手機拍攝的年輕男子, 正準備上前動手,肖文卻阻止了他。簡單的包扎一下手臂,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刀。這是他的任務,必須自己完成,否則以後還能在梘頭混麽?
那把流露著寒光的刀子,狠狠地朝著黛如燕的心口刺去……
這次黑衣男子學乖了,左手臂離得遠遠的,而且右手緊緊握著刀柄,黛如燕又不會動,這次總不會出意外了吧?
然而,意外注定會來。
刀子在快要碰到黛如燕時,突然轉向,刀子像有靈性似的,刀口朝著黑衣男子刺來,猛地刺入了他的腹部。
黑衣男子一臉的不可思議,他是來殺人的,不是來自殺的!他右手雖然握著刀,可卻不受自己控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刀子插在腹部。
他想拔出刀子,結果刀子哪還受他的控制?刀子突然自己動起手來,在他腹部劃了個“十”字,無聲地替肖文完成了剖腹。
肖文驚呆了,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突然雙腿一屈,像謝罪一樣,跪倒在黛如燕的病床前,低著頭一動不動。
旁邊拿著手機的年輕男子看呆了,事情完全不是他想象的那樣發展。來砍黛如燕手的,結果把自己的手砍了,來殺人的,卻自殺了,這世界要瘋了嗎?
他突然很慌,肖文死得如此詭異,自己的下場怕也好不到哪裡去。此刻,他隻想逃離這裡。
“宇兒,趕緊回來,快!”
徐基松在那邊看得真切,他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心底湧出一個念頭:此地不可久留。再留下去,他兒子徐滌宇就要交待在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