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武的手裡,拿著朱賢一家的資料。
朱賢:四十五歲,賽田府人,西泰聯邦調查局二級調查員,掩護身份:大樂福超市保安經理,十年前攜全家來梘頭市。
妻:黛如燕,四十一歲,子篙坪府人,家族主婦。
子:朱達貴,二十二歲,梘頭大學畢業,正在自主擇業中。
女:朱燕英,十七歲,梘頭八中高三學生。
“調查局的二級調查員,有這麽厲害嗎?”
“我敢擔保,朱賢就是一個普通的調查員。當然,他受過軍事訓練,也會搏擊,但一個人絕對跑不出去。”
聲音有些尖,正是朱達貴家的鄰居“波叔”,大名叫張波。此時的波叔,一臉的阿諛奉承,生怕不小心得罪了徐志武。
“十年前朱賢一家剛來梘頭市時,你就負責監視他們,也取得了他們的信任。朱賢逃脫,與你聯系了嗎?”
波叔連忙拿出手機,把短信找出來,遞給徐志武:“發了條短信給我,感謝我照顧他老婆。”
徐志武緩緩地說:“看來他並沒懷疑你。”
波叔謙卑地笑道:“朱賢一家都很信任我,朱賢要是死了,我完全可以取代他的位子。”
這個看著憨厚的中年男子,竟是徐家的密探,暗中監視朱賢一家已經十年。他是看著朱達貴和朱燕英長大的,朱賢一家對他確實很信任。
徐志武喃喃自語:“那就奇怪了。”
他不知道醫院的肖文是怎麽死的,父親和弟弟是怎麽死的,朱賢又是被誰救出去的?徐家在梘頭市是實力最強的世家,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對方想盡一切辦法隱藏身份,想必也是不敢得罪徐家。
波叔說道:“我今天再去打探清楚。”
徐志武冷冷地說:“今天就得弄清楚,明天他們就得死!”
波叔苦笑著說:“恐怕他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要不再多等幾天?”
徐志武淡淡地說:“你解決那個女的,兩個小的我來動手。朱賢跑了,他的家人得替他償命!這也是你最後一次出任務,殺了黛如燕後,你的監視任務就完成了。”
就在波叔走出38號別墅,徐志武突然臉色發白,他雙手捂住胸口,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滿頭大汗,身體慢慢下蹲,最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抽搐幾下後,雙眼慢慢失去神采。
隔著兩棟別墅,戴著頭盔的朱達貴,騎著電動車也離開了。他對靈力運用得越來越熟練,隔著兩棟別墅,依然能輕易地切斷徐志武的心脈。
朱達貴覺得,如果徐志武全神貫注地提防,用內勁保護著心脈,他未必能這麽順利得手。
傍晚,波叔提著一籃水果到了醫院。他還不知道徐志武死了,來醫院是執行自己最後的任務。
朱燕英看到他,歡呼雀躍地說:“波叔!”
張波四處張望,沒發現朱達貴,隨口問道:“情況好點了嗎?達貴呢?”
“打了一天的點滴,還是沒有醒來。我哥去送外賣了,晚點才回來。”
波叔責備地說道:“你媽病得這麽重,還送什麽外賣?”
“我爸走得急,沒給我們留錢。”
“那也不能這樣拚啊,英子,你回去休息吧,我等達貴來了再走。”
“不行,我要等我哥。”
“晚上交給你哥,明天你再過來,就這麽定了!”
“好吧。”
波叔等朱燕英走後,在病房裡等了半個多小時。
他望著黛如燕有些浮腫,但依然很秀麗的臉孔,目光複雜。他走到病床前坐下,輕輕握著黛如燕的手,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 “如燕,十年前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天上的仙女,這十年來一直默默守在你身邊,也不敢跟你表白。如今你要走了,再不說就遲了,希望你到那邊安好,能早日投胎做人。如果有來世,希望我們能再相遇。”
波叔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掏出一支針劑,撥掉針頭上的蓋子後,就要注入黛如燕的輸液管中。
“唉。”
驀然,一聲歎息,讓波叔全身變得僵硬,手裡的針管停在了半空。他回頭一看,朱達貴不知道什麽時候進了病房,像個幽靈一樣站在門後,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波叔面不改色心不跳,依然準備給黛如燕用藥:“達貴,這是護士交待要加的藥。”
這種藥加進輸液管,黛如燕在十二小時後會因為心臟衰竭而死。不管是什麽樣的醫藥專家來調查,都查不出原因。
朱達貴輕聲歎息著說道:“十年了,我已經把你當成親人一般。沒想到,你竟然真能下手。”
中午他就去了九峰山一帶,借著外賣員的身份,在別墅區自由出入。他的重點關注對象,正是38號別墅。
波叔去38號別墅與徐志武見面時,被朱達貴感應到了。他怎麽也沒想到,波叔竟然是徐家的人,十年前就監視自己一家。他們一家剛搬到梘頭市就認識了波叔,他早就把波叔當成了親人,可波叔卻要他母親的命。
這兩天的事情,顛覆了朱達貴的認知。他沒想到,有人會對付父親,也沒想到, 母親會兩次遭到暗殺。
要不是他突然獲利靈力,恐怕自己一家已經死了,屍骨都找不到。
波叔沒有理會朱達貴,繼續準備注射藥水。他本身就是密探,不能有感情,一切隻為完成任務。這次他如果沒完成任務,回去之後,也是活不成的。
與其自己死,當然寧可黛如燕死,哪怕她真是天仙。
然而,波叔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臂失去知覺,手裡的針管掉落。令他吃驚的是,針管並沒有掉在地上,而是浮在空中,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托住。
最令他駭目驚心的事發生了,停在空中的針管突然轉向,針尖正好刺入他的靜脈,而且針管內的藥水,像是被人推動一樣,藥水迅速注入他的體內。
波叔眼球都快鼓出來了,這是什麽情況?隱身人?還是有鬼?而且自己動彈不得,像被人死死地按住了一樣。
他寧願相信世上真的有鬼。
波叔很清楚針管中是什麽藥水,這可是要人命的東西啊。針管的藥水打完後,針管自行拔走,從窗口飛了出去。
“我給過你機會的。”
這是波叔最後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他的心脈被朱達貴用靈力封住,雖然沒斷,卻無法供血,整個人很快臉色通紅,由紅變紫再變黑,終於停止了呼吸。
而波叔的屍體,被朱達貴用靈力托舉著,從窗口沿著牆壁無聲地滑了出去。屍體在黑夜裡滑動,最終掉在了住院部後面的垃圾桶裡。
朱達貴心裡怒吼著:“有多少人盡管放馬過來吧,只要有我在,來一個死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