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手裡那塊白色的石頭重重的打在安牧的腦袋上。
“嘶……”
“笨師父,你放松警惕,沒有運用一點點真氣,這輕輕松松就打到你了!”
“你這就過分了啊!信不信我揍你?”
鷹沒有半點害怕的站起身,挺直了腰板,說道:
“你現在打我,那就是以大欺小,以強欺弱,這樣說出去,你是會沒面子的。”
這小子說話倒是一套一套的,絲毫不像個小孩子,思路竟這般的清晰。
安牧隻好自己揉著腦袋,心裡有苦自己吞。
“趕緊去練武去。”
鷹捂著嘴笑呵呵的就跑了,跑到一根木樁面前,認真的練拳。
傍晚,安牧躺在木板床上,睜眼看著天花板,思索近期的事情。
歪頭看了看鷹,果然還是小孩子睡眠質量好,鷹已經側著身睡著了。
想想近期,進展還算順利,早些發現了一些問題及時處理了,也比後期發現問題沒時間改了強,這麽說來,鷹又一次幫了自己。
雖然這些事導致安牧總操心生氣,但是這種被人重視的感覺,確實很爽,自己跟重生前的自己相比,有價值許多。
他將被子蒙在頭上,準備睡覺,屋外,似乎傳來了輕微的響動。
聲音很小,但是因為環境過於安靜,這聲音就異常清晰了。
安牧輕輕的掀開被子,仔細聆聽,那聲音像是大門緩緩摩擦地面的聲音。
進賊了?
警惕中的安牧下床,踮著腳尖靠到門邊,將耳朵貼近房門。
在那陣摩擦聲後,外面已經聽不到什麽響動了,趁著月色,安牧抓住門把手悄悄地打開了一條縫隙。
黑漆漆的武館內,有一小束白色的光源,有個人影穿著一身黑,在櫃子前面躡手躡腳的。
這身影看著有些熟悉,身材苗條,黑長的頭髮披散著到腰的位置,安牧一看就知道,這是陳娜。
安牧就像是提前知道一樣,沒有吭聲,就從暗處關注著她的一舉一動。
由於環境過於暗,視線范圍受到影響,陳娜小心翼翼地在櫃子前翻找,時不時的環視周圍。
最終在左下角的小抽屜裡,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這時,安牧突然覺得身後有東西逼近,猛地回頭,是鷹正悄悄向他靠近。
看見安牧發現自己,鷹小聲開口:“師父……”
安牧急忙做出一個安靜的指示,示意鷹不要說話,鷹就好奇地也湊了上來。
看到了遠處黑暗中正在將文件裝進包裡的陳娜。
“師父……小偷……”
安牧一把捂住鷹的嘴,反覆確認遠處的陳娜沒有聽見。
武館內的她已經成功取得文件,輕悄悄地推門離開了。
安牧這才松了口氣,將手從鷹的嘴上拿了下來。
“師父,剛剛為什麽不抓她?”
“那是師父的朋友,我準許她拿的,所以不叫偷。”
安牧將鷹重新安撫回床上,拿出手機給葉龍發了條消息。
他猜測,明日一早,陳娜定會登門。
安牧繼續將被子蒙住頭,很快就睡著了。
一夜過去,陳娜如安牧猜測的一般,一大早,準時出現在了武館門口。
陳娜拿著一個文件夾推開武館的門,一股夾雜著汗味的熱氣鋪面而來,陳娜用手捂了捂鼻子。
在一側壓腿的鷹,屁顛屁顛的跑到陳娜面前。
“阿姨,
你怎麽又來了?” 陳娜的臉色發綠,鷹的一句話對他來說就是雙重打擊。
這孩子居然叫她阿姨?!還有,他是第一次見這個孩子,這‘又’字又是何緣故?
“小朋友,你之前見過姐姐嗎?”
“阿姨見過,姐姐沒見過。”
陳娜強忍怒氣,咬牙切齒、面帶微笑地問道:“你之前見過我嗎?”
鷹將要回答,遠遠看見從房間內走出來的安牧,忽然間想到了什麽,一下捂住了嘴。
他將小手放在嘴上,嘟嘟囔囔道:“沒見過,沒見過。”
安牧一開門就見鷹和陳娜站在一起,鷹的臉上還滿臉的驚慌,預感不好的他飛快衝到陳娜面前。
“早。”他率先打招呼。
見到安牧,陳娜也不糾結鷹的話,畢竟她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
陳娜將一份資料拿出來,給安牧看。
與陳娜對話時,安牧偷偷對鷹擺了擺手,示意他走遠點,鷹識相的跑到最遠處的台子上練武。
“安牧,你還記得之前我們一起參加的留守兒童救助活動嗎?這是讚助商發來的一些數據明細,需要我們簽字確認一下,那邊好撥款過來。既然當時留下的是你的名字,那你確認一下沒有問題就簽了吧。”
為了不讓陳娜過多懷疑,他不能就這麽順利簽下。
他拿著這份資料放到一邊的桌子上,隨手拿起筆筒裡的黑色簽字筆。
盯著看了一會,假裝要下筆。
陳娜的眼睛就緊緊盯著安牧的筆頭。
“我不是記得之前就確認過了嗎?”
安牧將筆放在了桌子上,見他沒有要簽的意思,陳娜顯得有些焦躁。
“嗯,之前那份跟這份不一樣,你趕緊簽就行了。”
“可是我印象裡,是一樣的。”
這份文件猛地一看,沒有任何毛病,仔細摸上去,會察覺到上半部比下半部分要厚一些,陳娜應該是在其中弄了夾層。
一旦簽字,看起來是在這份數據資料上簽的,實際上,是簽在了武館轉讓協議上。
“總之,這是那邊需要我們辦的,就別再多問了。”
“就確認一個資料,你簽就好了,我還要去練武。”安牧說著轉身就走,被陳娜硬是攔住拉回座位上。
“我簽不行!那邊點名一定要你簽!”
“你確定要我簽?”
安牧抬起頭,鄭重其事地看著陳娜,這句話,並不是再故意拖延,而是給她一次機會。
再怎麽說,也是相處了一年的人,哪怕是個普通朋友,該留的情誼,他還是願意留。
“確定!”陳娜斬釘截鐵回答。
此時的她,已經被心底的欲望完全控制,顧不得任何事。
安牧垂下眼簾,這件事情,就當是給她個教訓吧。
看著如此焦急的陳娜,安牧毫不猶豫地在這份文件上簽了字。
最後一筆剛結束,就被陳娜迅速抽走,裝進了包裡。
“謝了。”
丟下一句話,陳娜就消失在了面前。
聽見外面一陣發動機的聲音響起,隻留安牧望著門口,手中握著溫熱的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