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王九在放火的時候控制好量,所以賭場的火勢很快就在長宏等人的奮力撲救下控制住了。
而此時的王九剛滿面塵灰的從賭場裡狼狽的走出來,“咳咳咳咳咳......”他止不住的在煙塵裡咳嗽。但卻滿臉滿意的抱著一個巨大的籃子,籃子被厚厚的布層罩著,看不見裡面是什麽。
這一刻的長宏面對著賭場內的一片狼藉和被燒毀的財寶,才暴跳如雷道:
“那個白唐抓不了!就去殺了他放火的同夥!”
“我剛剛看見那個縱火的家夥出去了!”一個禿頭大漢突然說道。
“還不趕快去追!”長宏呵斥著那些手下:“一群廢物,抓不到人看我要你們好看!”
話落,那些大漢便叫嚷著追了出去。
他們也知道長宏生起氣來不好惹。
而其實長宏也是拿他對白唐的無奈發泄給那些手下罷了。
王九抱著籃子,本來在路上慢悠悠的走著。可一扭頭就看見了數十個大漢追了出來。很明顯就是衝他來的。
“混蛋!站住!”“你完蛋了!敢在賭場裡放火。”
王九的心直接跳到了嗓子眼裡,他扭過頭撒腿就跑。好在王九自小腿腳靈敏,還常年在城裡城外推橘子,面對那些大漢,腳步絲毫不落下風。
可是跑著終究會累,後面長宏帶人也追了上了。
王九突然靈機一動,趁著穿過人群的間隙,身子一閃,便躲進了路旁漆黑的小巷子裡。
“人呢?”
“往前跑了吧?”
“那不還快去追!”
看著徑直跑過去的大漢們和長宏,王九頓時松了一口氣。
他又低頭看向懷裡的籃子。心想這真有夠重的。
可接下來他一扭過頭,就突然愣住了。
“往哪跑呢?”剛剛應該徑直追過去的長宏突然出現在了面前,身邊的十幾個個大漢也層層將王九圍住了。
完蛋了!這次要送命了,看來以後沒辦法賺更多的錢了。白唐那小子還欠著自己工錢呢......
王九深知已經跑不掉了,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來臨。
長宏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刀,準備揮向王九的時候.....
“住手!”
隨著一聲大喊。在場人全部愣住了。
王九也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探頭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一個身穿盔甲的俊朗青年佇立在巷口。義正言辭的對長宏等人道:
“你們就是開黑賭場的?把刀放下!跟我走,以免多挨一頓皮肉之苦。”
“軍隊裡的?”長宏等人瞬間就慌了。他們慌忙放下刀,不知所措了起來。
在王九也以為救世主要來的時候。
可直到過了一炷香時間,那軍人還是孤零零的站在那裡。身邊沒有多出一個士卒。
“就你一個?”長宏愣愣的問道。
“抓你們只需要我一個人就夠了。”嚴武自信的說道。
可他的自信,換來的只是無情的嘲笑。
“哈哈哈哈哈......”
在長宏眾人一陣嘲諷的哄堂大笑後。
長宏打量著嚴武瘦小的身板道:“就你這小瘦猴,怎麽混進的軍隊都不知道,識相的趕緊滾,別學別人見義勇為口出狂言。”
他原本還以為是軍隊集體出馬來收拾他們,沒想到只是一個小兵閑逛集市裝老子。
王九的臉也頓時垮了。
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破滅了。這個小兵看起來不過和自己差不多大小,身體甚至還沒有自己健壯。指望他救自己簡直是癡人說夢...... “你們不信?”嚴武笑問道。
“我說了一遍。就別指望我說第二遍。”這次長宏終於很硬氣的拿起了刀,走向了嚴武:“我剛剛放你一馬是看在你是軍營裡的份上,還不走?”
他現在剛剛被白唐氣的憋了一肚子火,正愁沒地方找人發泄。
長刀高高的被舉了起來,即將落到嚴武肩膀上的時候。
嚴武不知何時出了手。
嘭——
猛地一拳砸到了長宏的臉上,對方直接倒飛了出去,又重重的砸到了牆上。
“噗啊——”臉上的肉都被打變形的長宏在撞到牆的一瞬間吐出了兩顆牙。意識都被打沒的他只能順著牆滑倒了地上。生死不明。
大漢們瞬間就慌了。
“看來你們是真的不信啊!”嚴武掰了掰手指,又活動活動脖子,骨頭傳來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現場頓時雅雀無聲了。在包括王九以內的所有人陷入震驚的同時。嚴武腳又動了。
只見他身形一滯,便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突然出現在了那十幾個大漢的正中央。
一個下滑掃堂腿,便有幾個直接摔倒在地。接著便是和方才打長宏一樣根本看不見的亂拳揮出。
啪——啪——啪——......
剛才還趾高氣揚的大漢們紛紛倒在了地上。
而王九的下巴也快要掉到了地上。
他明明上一刻還瞧不起這個軍人的。打臉來得如此之快.......
“你沒事吧?”嚴武輕松的拍了拍手,看差不多全部解決了,終於轉過頭對王九說道:
“這個黑賭場我注意很久了。等會兒還要去解決一下賭場裡面的。”
“沒事......”王九擦著冷汗,僵硬的搖了搖頭,顯然,他還沒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一個人就說要解決一個賭場的人。
這是何等的狂妄!
可王九要不是看到方才那一幕,真的是不會相信的。
“話說,你是為什麽被這麽多家夥追殺的?”嚴武突然問道。
“誒......”王九愣了愣,接著大腦開始飛速的旋轉:
“我是......那個.......賭輸了欠了老板的錢,想要跑,差點被砍了。”
“是嗎?”嚴武皺了皺眉,又提醒道:“以後千萬別再去賭場裡賭博了。”
“好好好好!”王九像是打樁機一樣點著頭,隨即轉身一溜煙跑掉了。像是躲瘟神一樣。
“唉!”看著逐漸遠去的王九,嚴武想叫都叫不住。接著嘀咕道:
“我有那麽嚇人嗎?”
而王九飛速的跑了兩個路口後終於停了下來,大口喘著粗氣。
他探頭,看嚴武沒有追來,終於松了口氣。
不對!自己又沒幹什麽壞事,為啥要怕軍人?
他愣了愣,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但那家夥還是太可怕了嘛!剛剛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他站在原地,等心跳慢慢降下來。體力也開始恢復了。
下面就要按照事前與白唐的約定,趕往賭場後門了吧!
他又低頭看看手中的籃子,希望那家夥也能圓滿完成任務。
就這麽想著,他開始向賭場後門的方向走去。
又轉過了兩條街。
可突然他看見本該人流方向各不相同的集市人流,此刻出現了變化。
由東向西走的人數突然暴漲,不,不能說是走,應該是“逃”!
大批的人神色慌張的逃離向東的那條街。
“啊——”“流血了——”還夾雜著許多聲尖叫。
本該在那條街賣東西的小販此刻也棄攤逃亡了。
東邊的街,不就是賭場後門的方向嗎?不出意外,此時白唐和烏茲星隕正待在那裡。
王九此刻心裡頓感不妙。
“大娘,怎麽回事?為什麽都往西跑?”他慌忙攔下一個神色匆忙的行人,追問道。
“那東邊.....”大娘上氣不接下氣的:“有殺人的,一個大漢拿刀砍人了!把腦袋砍了下來哩......”
說著,她的語氣有明顯的顫抖。
“殺人......”王九雙目失神的低聲自言自語道。
莫非是白唐因為他某些不靠譜的發明激怒了星隕和烏茲,然後被星隕殺了?
他已經不敢再去想了。但現在發生的情況似乎真的是這樣。
“白唐!”王九大喊一聲,隨即奮力撥動雙腿向東街跑去。
他逆著人流,瘋狂的衝著。
一邊跑一邊咬牙大喊:“混蛋,你可千萬別出事!你還欠著我錢呢!”
人流奔流不息,他毅然決然的跑在逆行的方向。
原本怕死的他突然好像沒有那麽趨利避害了。
可他現在腦子裡沒有別的,想法,他隻想確認自己的想法是不是真的。
跑了很久,終於看到了賭場的輪廓。
那敞開著的,是後門嗎?
潔白的牆壁被鮮血浸染,結合大喊的逃跑的人群。一切都顯得那麽的壓抑。
“這什麽情況?”
王九怔怔的瞪大空洞的雙眼,他已經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一幕了......
“對勾!”
“對尖!”
“好家夥!王炸!”
“唉!怎麽又讓星隕贏了!”
“......”
此時的白唐烏茲星隕三人正席地而坐,一人手中拿著幾張寫著奇奇怪怪符號的硬紙片。
那個就是白唐一晚上的成果,一盒撲克。他們剛剛在做的,也就是鬥地主。
“喲!王九你終於來了。”白唐眯著眼笑道。
“牆上......血.......砍人.......的.......在哪?”王九的大腦快要短路了。
“啊?你說砍人的嗎?”星隕愣了愣,他又指著背後白牆上的那攤血跡,回道:“這剛才好像有發生衝突的,砍死了一個人。我嫌他驚擾我打牌了,就把凶手抓起來了。剛剛讓人押解送官府了。”
“啊?”王九徹底懵逼了。
所以感情只是他自己虛驚一場嗎?
這時,烏茲笑著對白唐說道:“所以你搞那麽一出縱火什麽的,又搞了個這個這麽有意思的卡牌遊戲,就是為了便宜的從我手中買幾頭羊?”
“沒錯!”白唐點點頭。
“你這人可真有趣。”烏茲都想不明白白唐在想什麽,但還是覺得他好有意思。
“那您意下如何?”白唐反問道。
“有這麽好玩的東西。”烏茲收拾起來擺在地上的撲克,裝進了盒子:
“也省的我去賭場什麽的了。羊一天送你幾頭又如何?”
對於烏茲來說,區區幾頭羊都不能算是財產。
接著他便和星隕站了起來:“這撲克我就拿走了,以後想要羊,免費到我府上拿,要多少給多少,免費。”
隨即笑著扭頭離去。
星隕也緊跟著他離開,走前還不忘拍拍白唐的肩說一句:“有時間我還會在找你鬥地主的。”
看著遠去的二人,王九驚愕了。
“好了。”白唐走到了王九的身邊:“這羊肉不就到手了嗎?”
接著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麽打量著王九的臉問道:“你怎麽這麽晚才來?不是讓你放完火就直接跑嗎?你怎麽還被火烤的一身灰?”
“我是直接就跑了。”王九答道:“但是我後來又冒著火回去了,還差點被長宏搞死。好在我吉人自有天相。”
“為什麽?”白唐不解道。
“我當然是去救他了!”王九笑著,將手中的籃子舉到了白唐的面前。
厚厚的布蓋一拉開。一個細皮嫩肉的嬰兒正熟睡在其中。
原來,王九跑出去後又突然想起來了那個被當做賭注當掉的嬰兒。又趕緊冒著火和生命危險跑進去將其帶出來了。
“你自己不是說想要救他的嗎?”王九衝著白唐晃了晃。
“他睡得還真熟。”白唐的眉頭稍稍舒展了些。看著嬰兒的睡顏,他滿意的點點頭。
“那必然,我保護的嬰兒,豈能有驚醒之理?”
王九得意洋洋道。
“但你其實沒必要冒著那麽大險去救他的。我已經事先用匿名的方式,將這個賭場的情況悉數寫信告知旁邊的駐軍營地。他們領頭的挺有正義感的,一定不會坐視不理。剛剛我就看見那個軍營有兵經過。現在差不多已經查封那裡了。到時候其實讓他們帶走就行了。”
白唐接著說道。
“所以那個家夥事你引來的嗎?”王九瞪大眼睛道。旋即他又搖搖頭,“我不覺得這孩子在軍隊手上能收到好的照拂。我們親自拿來更好一點。”
白唐白了他一眼:“你有時間照顧嗎?你連你自己都養不起好吧!”
“你不是有那個女房東嗎?今天早上我在飯館門口見來者,你就送給她們撫養。小女孩家家的,最有善心的好嘛!”王九又提議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白唐深思熟慮的點點頭,接著又說道:“要求她們你自己去。我現在躲她們還來不及呢!我可不能貿然去欠她倆人情。”
“誒?我又不認識你房東,我去怎麽好意思?”王九擔憂道。
“那我就好意思了?”白唐質疑道。
“就當是為了孩子好吧!這麽小的孩子年紀輕輕就失去母親。咱們把他救出來,就應該負責的啊!”王九義正言辭道。
“說的也是......”
於是,在夕陽的余暉下,這二人經過了一天的勞累,終於拖著疲憊的身影,抱著撿來的孩子,走上了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