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著醒來,迷糊中,天還未亮,手不自覺的拿起了枕旁的手機,按亮,正中央端正的立著當前的時間。
“5:45”
距離自己定的鬧鈴聲響還有5分鍾,算是提前醒了吧!紀森一邊想著,又一邊將身體收回被窩,蜷縮著。努力的讓自己的大腦清醒,又一分一秒的等待著鬧鈴響起。
“叮——”
手機中的鬧鈴響起,紀森迅速的坐起來,並順手拍向了床頭燈的開關。
“啪——”
當屋內充滿了昏黃的燈光時,紀森已經關上了手機鬧鈴,並站到了地上。他扯了扯身上僅有的單薄的內褲上的褶皺,稍稍打了個哆嗦,又看了眼床腳旁散落的睡衣。
自己昨天又是裸睡吧,不對,還穿著內褲,不算是裸睡。
他又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赤腳踱步走出房間,穿過餐廳和客廳,停在了洗手間的門口,又伸手按了一下屋外的燈鍵,等能從那半透明的門上看見裡面的亮光時,他便推門進去,在水池邊一陣簡單的洗漱。打了打香皂,連著洗了洗睡歪的頭髮。
回到自己的臥室後,從衣櫥裡隨便抽出兩件校服並迅速的穿好,又踩上了散落在床邊的棉拖,趿拉著走進廚房,拉開了水池左下方的櫥櫃抽屜,從那抽屜中排滿的生雞蛋中拿起了兩個,又打開冰箱,取了一盒生牛奶,一齊放入鍋中,又將鍋端到水池裡,緩慢的加了些許水,見差不多了,紀森便將其放到了天然氣爐灶上,擰了一下上面的按鈕,呼呼的火便起來了。
他坐到爐旁的椅子上,愣了些許時候,也許是尚未從美夢中脫離,亦或者在回憶昨天的經歷。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水已經燒開了,發出“滋滋”的聲響。
他站起身來走到鍋旁,透過透明的玻璃蓋看:水中不斷的跳著小水珠,雞蛋也不安分的動了兩下,牛奶稍微脹了脹。
看來是熟了。他關上了灶火,裹著抹布揭開了鍋蓋。
他完全不在意從鍋中湧出的大量滾燙的蒸汽,只是嫻熟的從充斥著茫茫白霧和沸水的鍋裡取出雞蛋和牛奶,放在盤中。
隨後便端著盤子走出廚房,走到餐廳的飯桌前,放下盤子,又坐到椅子上,不緊不慢的剝著蛋殼,吃著雞蛋,時而就幾口牛奶。
等他吃完這頓自以為“豐盛”的早餐後,便收拾好桌子,回到臥室,伏在書桌前看了會課本,當時鍾定格到6:40時,他才將書全部裝好,背上書包,匆匆離去……
剛踏出門,便有一股刺骨的寒風襲來,紀森不禁打了個哆嗦。此時已入深秋,四周景色皆荒涼蕭瑟。殘枝敗柳,凋花零葉,在他的眼中鋪滿,飾的這人間沒有一點生機。
天也有些靄靄的,厚厚的雲層堆積著,似乎連地平線都遮住了……
紀森便踏著遍地的枯木,從小區北門出去,經過斑馬線,最終停到了公路那邊綠化帶旁的公交站牌前。
隻身一人乘著空蕩的公交車,下車後也不能立刻到學校,紀森又在落葉瀟瀟中走過一條悠悠的街道,街的盡頭,便是學校。
夾在人流中進入學校,到班後也只是獨自坐在教室的一角,上課聽課,下課便將自己隔離在教室的嘈雜之外,或裝睡,或看書。起身去上廁所時,要走過長長的走廊,避開身旁掠過的女生們或驚豔或示好的目光。
午間吃飯時間,總會穿過學生們常吃的小街,走到最深處生意清淡的炒餅店。
開店的,是一對老夫妻,妻子為人心善,熱情,而丈夫則比較沉默,對妻子的話唯命是從。
紀森在這裡吃慣了,與他們也就逐漸熟絡了起來,
只要看見紀森來吃飯,他們總會眉開眼笑的來迎接,將其迎到廚房裡面的小房間,那裡有專門為紀森擺的一張桌子。每到這時,紀森總會體會到一種家的感覺,而每有一次這樣的感覺,他也會不經意的想到,自己的父母若是還活著,便是多好……正當陷入思索的時候,一碗熱騰騰的湯面已然上桌。
“想什麽哩,趕緊吃飯!”老太太提醒道。
“嗯,謝謝……”
……
在他滿懷感激的吃完後,回到學校,又繼續像複製粘貼一樣重複著上午的的經歷,一直到了臨放學前的最後一節晚課。
“叮鈴鈴”
隨著課前預備鈴的敲響,所有人都端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準備上課。
一個二十五六年紀,模樣年輕的女人腳步輕快的走進教室,立定在講台上。她個頭不高,衣著素麗,畫著淡淡的一層妝,長相也給人一種十分甜美清新的感覺。
“上課!”
“起立!”
“老師好”
……
陳潔看著班上的幾十名同學,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示意他們坐下。
“果然還不是很適應……”陳潔心裡暗暗歎息。
這畢竟是她第一次同時兼任數學老師和班主任兩職,也是第一次就任班主任,所以在面對班級裡的瑣事上難免經常手足無措,也不知道如何在任課老師和班主任之間自由切換。即使距新高一也就是她帶的這一屆入學已經三個多月了,她也已經熟悉了全班同學,並與他們相處融洽,亦師亦友。
不過那個轉學來的學生卻是個例外。轉來他們班已有數周,按理說應該已經適應了這所學校和這個班級,可是這麽長時間過去了,不僅沒有一個朋友,就連和她這個班主任都基本沒說過話。
想到這裡,她不安的看了看教室最後面的紀森。
說真的,她迄今為止沒有見過性格如此孤僻的人……
不過很快,這份不安便被準時來臨的上課鈴聲給衝散了。陳潔做了個深呼吸,平複了一下心情,便開始了講課。
漸漸的隨著上課時間的推移,陳潔緊張的心情也逐漸松弛,她也慢慢的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課堂中。
紀森開始也很認真的在聽著課,可是當他看著黑板上那些自己早已熟做的題,一股倦意湧了上來。
很明顯,這節課的側重點是那些成績不好的學生,而紀森自以為,這節課即使不聽也沒有什麽問題。
於是他便趴在書桌上小憩,不一會便睡沉了。
不知不覺間,就睡到了下課。但即使下課鈴響了,紀森還依然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陳潔則是和全班同學都苦惱於一道十分繁瑣的高等數學題。陳潔的解題過程拐彎抹角的,班內同學無法理解,但要說更簡單的做法,陳潔也不是很會。
而正當陳潔煩惱於此題,課也欲下不下的時候,她無意間瞥見了正在熟睡的紀森。
“紀森!”陳潔嗔道。
這兩字如平地落雷般爆炸在紀森的耳邊。
紀森猛然間驚醒,這才注意到自己正被全班所有人的視線圍繞著。
按照以往情況來說,現在紀森必須站起來並承認錯誤,課程才能繼續進行。
而他並沒有著急站起來,也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牆上的鍾表,連著掃了眼黑板。
現在已經是7:43,距離下課鈴響也已經過去三分鍾了。且黑板上的題步驟複雜繁瑣,圈點較多,很明顯是同學們不理解這道題而老師無法找到更輕易的讓同學們聽懂弄明白的方法而導致的拖堂。
在理清當前情況後,紀森便緩緩的站了起來。
又在全班人驚愕的目光中徑直走上講台,拾起粉筆,在黑板上空著的地方默默的寫起了什麽。
“你在幹什麽?”陳潔詫異道。
不過紀森並沒有理會她,她和全班同學也都沒有從詫異中反應過來。
等他們完全反應過來的時候,映入眼簾的是半黑板的解析過程。
字跡清楚,書寫規范,解題思路嚴謹而透徹。讓全班同學一下子都明白了這道題的做法。
陳潔不禁瞠目結舌,愣了許久之後才緩緩說出二字:
“正解……”
隨之而來的是轟動性的掌聲。
紀森則是若無其事的撂下粉筆,走回座位,收拾好了書包。
在全班同學由衷的讚歎和掌聲中,陳潔衝著紀森說道:
“其實班裡的同學和老師都很欣賞你,你完全不用有那麽強的戒備心理,可以多交些朋友。”
顯然,這句話是站在班主任的立場上說的。
而紀森卻沒有回復她,只是淡淡的問道:
“下課了,可以走了嗎?”
“呃?”
陳潔怔了一下,又慌忙道:“可以了。”
於是紀森便慢慢的從後門走了出去,踏出門檻的時候,口中喃喃道:
“朋友嗎?不需要…”
……
紀森站在公交站牌前,夾在人群中獨自等待著50路公交車。
周邊的人聲喧囂,路邊穿梭過得汽車車燈晃眼、汽笛刺耳。
這晚高峰的光景壓得紀森有點喘不過氣了。他隻好戴上耳機,打開手機裡的音樂,閉目養神。
等待漫長的一段時間後,伴著轟鳴聲,50路車姍姍而來,又緩緩停在了站牌前,前後門大開。
此時,原本靜止的人流開始竄動了起來,許多人一股腦的湧進車裡,又有許多的人流了出來。
看著車內黑壓壓一片的人群和那一小塊狹小可憐的空地,紀森猶豫了,在一番激烈的心理活動之後,方下定決心,準備上車。
才邁出左腳,又愣了許久,這才又無奈的收回。任由公交車關上大門,揚長而去……
果然啊,現在的自己還是習慣不了人群,習慣不了車水馬龍。
畢竟從前都一直是騎自行車上下學的,即使是晚高峰也沒有什麽問題。可是昨天車壞了,送去檢修的這幾天只能坐公交車。
原本還覺著沒什麽的,沒想到現在卻如此不適應,只能等晚上沒人了之後再來了。
紀森一邊歎氣,又一邊折路返回。
……
沿著走廊,走到了教室門口,令紀森意外的,班內的燈還亮著……
他緩緩的推門進去,一入門,便看見第二排有一個瘦小的女孩在奮筆疾書的寫著什麽。而那女孩也好似受驚了的小鹿,神色有些緊張,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中也透著些許不安。
“班長?你在這做什麽?”紀森疑惑道。
這個女孩叫陳詩羽,是他們班的班長。平日裡學習成績各方面也十分優異,姣好的外形也使她收獲了不少好感。人際關系處理十分不錯。
他們平時關系也隻算一般,確切的說除了同學關系之外私下沒有任何交集,畢竟紀森的行事作風過於孤僻了,跟所有人都不熟。
而此刻班長正以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坐在本應無人的教室裡,明眼人自會看出些蹊蹺。
不過紀森也沒興趣去關心別人的事情,在問完那句話後又看見陳詩羽換上了一副欲言又止,猶猶豫豫的樣子,也就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徑直走到自己的座位,落座後便寫起了作業。
不知過了多久,紀森的作業也不覺寫了大半,正當他專心於作業中的內容時,許久沒有動靜的陳詩羽忽然開口了。
“那……那個,紀森……”
“怎麽了?”
紀森應聲抬起頭,才發現陳詩羽不知何時已經到了自己跟前。
“就是……”
陳詩羽紅著臉,有些嬌羞的低著頭,背著手,支支吾吾道:
“就是,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我今天晚上一直待在教室裡這件事……尤其是同班同學……”
“當然可以。”紀森答道。
“是嗎!那謝謝啦!”陳詩羽驚喜道。
她見紀森自轉來的這些天冷淡的表現,還以為紀森不會搭理她呢,沒想到如此爽快。
只不過,她並未急著走,仍負手站在原地。
紀森也察覺到了,抬起頭疑惑的看著她。
“還有……”陳詩羽聲音突然變得很小,眼神遊離著,腳尖也不安分的踮起。
“還有什麽?”紀森的疑色更重了。
陳詩羽變得更加緊張了,突然把背後的手轉了過來,手中抓緊的,是一塊包裝精美的巧克力,聲音也驟然放大:
“這就當做謝禮了!”
說罷, 便透紅著臉,有些慌亂的將巧克力扔到了紀森的桌上,接著又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教室。
“謝禮麽……”
就只剩紀森一人愣在原地呐呐自語……
……
天空已盡黑,道路兩旁的路燈閃爍不定的,映照著謝落了的葉子的樹枝,如張牙舞爪的惡鬼。
大風卷殘葉,相互拍打著,吹得紀森衣服下擺飄忽不定的。
他看了看腕表。
“21:00。”
又抬起頭,看向路的盡頭。從盡頭的十字路口左拐,便是站牌。而公交車,則是從右邊的路駛來。
按照現在的速度,應該可以在21:10分之前到站牌,乘上末班車。
在確認一番之後,便放下了擔心,繼續緩步走在路上。
他漫步著,不覺已走到了路口。
方左拐,凌冽的風揚起,一片楓葉旋轉著,在他轉彎的那一刻,從他的眼前劃過,當楓葉淡出視野,直面的站牌前,翩翩現出了一道倩影。
那是個少女,身材瘦削而高挑,一頭長發如瀑,參差的劉海下是明亮而出眾的五官。
最重要的,是那股與生俱來的倨傲絕塵的氣質,像是雪山之巔傲立的雪蓮,不食人間煙火色,令所有人不得靠近,生怕玷汙了她的聖潔。
那少女也注意到了他,轉過頭,看著他,二人目光交織。紀森覺得,她的眼中,有浩渺的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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