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眾期待之下,天長節終於在八月五日這天到來了。
驍騎尉也趕在了天長節早上到了益東縣,全面接管了這裡大大小小的事務。
“唉!好好一個天長節,不能回家陪家裡人.......本來在軍營就不常放假......”軍營之內,在那個本該屬於嚴武的帳營之內,坐著的一身軍官裝束的中年乾瘦男人正在唉聲歎氣。
“邱大人不必如此憂傷。”一旁的戍卒諂媚道:“雖說今日不能伴隨家人左右,但今日驍騎尉大人親赴,這裡已然成為全天下矚目的焦點。等我們抓到了叛徒,定會飛黃騰達,到時候再攜家人老小遨遊也不為過......”
“閉上你的狗嘴!”只見那被稱為“邱大人”的軍官突然暴怒,站起身來,雙手猛地扯住戍卒的領口,憤然道:“嚴參軍不可能是叛徒,他的品行我最清楚。他不可能拋下兄弟不顧!而且就算他是參軍,他平日裡待我等如何,相信你我都有目共睹。以後再在老子面前出現這個詞,割掉你的舌頭。”
“是是是......”戍卒慌亂之下,連忙稱是。待邱澤松開手,他便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雙腿發軟,滿臉驚恐。
“滾!”隨著邱澤一聲低吼。還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的戍卒連滾帶爬的就逃出帳營了。
“喲!我們堂堂宣節副尉,竟在此處和一個小卒鬥氣,這點出息,可讓人不敢恭維......”突然從營帳外傳來的聲音,使邱澤神情微愣。
看著緩緩走進來的身穿甲胄的青年,邱澤又不禁皺起了眉頭。
“柳池,你跑到這個地方,就是專門為了嘲諷我的嗎?”邱澤一臉不爽道。
“當然不是。”柳池搖搖頭,“我哪裡有那個閑工夫。不過是幫驍騎尉大人整理營帳,恰逢路過此處,竟不慎聽到有些狗腿子在包庇叛徒。不知道這些讓驍騎尉大人......啊......”
他話還沒說完,邱澤一拳便重重落到了他的臉上。
“咱們同屬嚴大人帳下,他為人怎麽樣,相信你我心裡面都很清楚。我也很清楚你的想法,你上趕著給驍騎尉大人獻殷勤什麽的。如果是想把嚴大人取而代之甚至是踩著他的肩膀上位......”邱澤怒目圓瞪道:“我告訴你......不可能!”
柳池在挨了一拳後微微掩面,“呸!”他猛地啐出一口血沫,又抬起頭,雙眼布滿血絲的看著邱澤,其中還夾雜著絲絲怨恨。
邱澤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做的真有點過火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時候。
啪——
啪——
啪——
幾聲拍掌聲突然傳來,讓他微微一愣。
等驍騎尉領著幾個人走進來的時候,邱澤徹底傻眼了。他清楚的看見,方才被自己訓斥的戍卒,正低頭站在朱武的身邊。
“邱副尉和柳參謀這場好戲,看的本官真是過癮......”朱武的話,極盡嘲諷之意。
“朱大人......”邱澤柳池還是斷然不敢有半分不敬,雙雙作揖道:“讓大人看笑話了......”
“那倒是沒有。”朱武擺了擺手,又諷刺道:“二位還是趕緊處理一下自家的矛盾......”
“嗯.......”他頓了一下,接著說:“還有快一點解決關於嚴武的稱呼,我相信,陛下是不希望將一個叛徒稱作‘嚴大人’的。”
“是是是......”柳池又連忙點頭道。
只剩下邱澤一臉陰沉的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朱武神情不悅的撇了邱澤一眼,便領著身後那些人,揚長而去。
“朱大人慢走!”柳池又恭送道。
“不必送了!我知道我的營帳在哪裡!”朱武頭也不回的擺了擺手。
待他們逐漸走遠,柳池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呼!好險!”
“抱......抱歉......”邱澤面對著柳池,突然開口了。
“啊?”柳池呆住了,“你這是幹什麽?”他立馬就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自己明明剛被打了,為什麽還會收到道歉。
“你早就發現那個戍卒是朱武的人吧?還有一直在營帳後偷聽的朱武......”邱澤滿臉愧意的答道:“所以裝作不服嚴大人的樣子,來激起我的怒氣,故意製造出我們倆不和的假象,來讓朱武暫時放下對我倆的戒備。”
“你還不算太蠢!”柳池承認道:“沒錯!我就是故意演一出好戲,讓朱大人好好過過癮。”他歎了口氣:“雖說我二人不過是七品半的小官,放在朝中估計根本入不了這驍騎尉的眼,但強龍不壓地頭蛇,這益東縣駐軍營八百弟兄還是信我們的威信的。 他還是怕我們心念著嚴大人,一呼百應的,要是反了完全可以把他砍了然後逃到吐蕃。”
“還是你想的周到......”邱澤信服的點了點頭:“心服口服。”
“你個蠢蛋居然還給了我一拳。”柳池看著邱澤如今的乖乖樣,再想到自己方才挨的那一拳,就氣不打一處來,憤然道:“說吧!你準備怎麽賠償我?”言罷,他便伸出一隻手,中指並著食指再和大拇指來回的搓了搓,很明顯的討錢樣:“咳咳......多少無所謂......心意到就夠了!”
目睹著柳池這貪財的勁兒,邱澤就一個勁的想笑,不過他還是忍住了。也沒有掏錢給對方,只是故作不明白的看著柳池手上的小動作。
至於柳池,他的手指都快磨禿嚕皮了,見邱澤還是無動於衷,終於站不住了。
“莫非是我暗示的還不夠明顯?”柳池心裡嘀咕道:“不對啊!這招我對嚴大人用過好多次了,邱澤那家夥不可能沒見過的啊!”
“其實我臉上這傷勢。”柳池還是抬起頭,對邱澤說著,又一邊摸自己臉上的傷痕,微微一碰,便“啊!”的一聲叫了出來,慘兮兮道:“屬實有些重了。我覺得沒個幾兩銀子疼消不下來.......”
“要錢?”邱澤笑著抱起了兩臂。
“邱哥爽快人啊!”柳池頓時大喜,點頭如搗蒜,不過嘴上還在故意做著難:“其實我本來並不想要錢,但是可能有錢會好的快一點。”
“是嗎?”邱澤摸著下巴沉思道:“錢倒是可以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