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劍山莊的某一個小屋內,柳史飛看了一眼黑鴉的被斬首的模樣。
院落內的藏劍山莊弟子已經是被肅清,關鍵時候黑鴉是想要拋棄自己直接逃跑的,不過胡雲三不是開玩笑的,她的武力在凡人中已經是拔尖,黑鴉做一些斥候的任務可以,但要說真的和自幼就在學習的胡芸衫相比,他還是差了很多,就在衝出門外即將逃走的時候,胡芸衫已經是將他生生的踹回到了這臥房內,隨後在黑鴉還沒有起身的時候,這刀已經是破了他的脖頸,就像是切菜一樣,將其一刀斬斷。
酒壇被破碎,酒水是如何潑灑在地面上的,這黑鴉的血就是怎麽從他的脖頸中湧出來的。
滿地冒著熱氣的鮮紅,刺眼的很。
胡芸衫提著馬刀、正著刀鋒、踏著鮮血,一步步的朝著柳史飛走來。
柳史飛心中懼怕無比,這從桌子上翻出來一把剪刀,雙手握著,這是一步步的朝著後面退。
眼前的胡芸衫身軀修長,一身藍袍威嚴的很。
再到苦笑一聲,剪刀猛地朝著胡芸衫砸過去。
黃褐色的剪刀被胡芸衫輕松的閃避。
而柳史飛終究還是雙手無力的垂在了身軀兩邊。
他現在無法將百姓們赤紅雙眼、朝著他們這邊吼叫襲來的畫面甩出腦海,只能是將所有的過錯全都歸結於面前的這個女子的身上。
“胡雲三!”
“這次我是認輸了!”
“不過你不要得意,藏劍山莊這一次失敗了,但下次不會再失敗,我們會吸取教訓……”
柳史飛勉強讓自己死的亮堂,死的有些氣節。
雙腿顫抖,身軀瑟縮則是出賣了他。
下個瞬息。
昏暗房間,刀光閃過。
胡芸衫平靜的收掉了腰間的馬刀,手腕發力,馬刀一陣嗚咽。
刀身上的血跡如墨一般的潑灑在這臥房的牆壁上。
“聒噪。”
胡芸衫轉身就走,沒有和柳史飛說什麽事情的想法。
江舟城她拿到了,事情則沒有結束,胡芸衫要做的事情有很多。
而柳史飛滾落在地面上的頭顱滴溜溜的轉悠的兩圈,便是被其他鍛刀閣的弟子裝到了麻袋中。
“兄弟們!”
“柳史飛已死!”
“藏劍山莊徹底敗了!”
鍛刀閣弟子欣喜的呼喚響徹在江舟城內。
很快這消息就傳遍了整個江舟城,百姓們聽見了這個消息之後無不喜極而泣,更是長舒了口氣,重重的坐在了這厚重的余燼之中。
他們或是相互抱著,或是情不自禁的搖頭感慨,這一切終於是結束了,他們終於又是能夠進入到江舟城中,而這一次江舟城中再也不會有藏劍山莊了!
“閣主!我們終於殺了柳史飛了啊!”
“笨蛋,這是城主,我們江舟城的新城主啊!”
“啊!”
“城主!我們終於滅了藏劍山莊,這都是他們咎由自取,城主辛苦了!”
“是啊!城主辛苦了!”
“城主這一次感謝您了!”
“真的感謝您了!”
“城主大人!”
“您快去休息一會兒吧!”
百姓們激動的來到胡芸衫的旁邊,他們看著胡芸衫的目光就像是看見了一個英雄一樣。
如果不是真的親自動手滅了藏劍山莊,他們都不敢想象自己竟然真的能夠做到!
這可是藏劍山莊啊!
這可是看起來簡直就像是天空一樣高不可攀的藏劍山莊!
恐怖的很,實在可以算的上是一個超大的勢力!
但真的要說發起火來,二十萬百姓們全力反擊的情況下,藏劍山莊竟然是這樣的脆弱!
再去考慮一下。
藏劍山莊的弟子難道不是人?
是人。
是人被砍掉腦袋之後不會死嗎?
會死。
會死不就不行,裝什麽裝,鐮刀和鐵錘之下,沒有亡魂。
而這一切如果不是鍛刀閣讓他們有這樣的膽識衝出去,他們可能真的要委曲求全!
真的要繼續在藏劍山莊的控制下,活得就像是苟且。
胡芸衫則是疲倦中微笑著看著對方:“兄弟們辛苦。”
“柳史飛已經死掉,我們接下來是要好好的建設江舟城。”
“我們是要在灰燼之中,再一次的讓江舟城偉大起來。”
“這還是需要我們的互相幫助,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的做到戰勝了藏劍山莊。”
“只有新的江舟城出現,我們才可以做到將他們從江舟城的灰燼中徹底的消滅。”
胡芸衫也是抱了抱拳。
“城主良言!”
等到百姓們感激著離開之後,胡芸衫也是默默無聞的離開了藏劍山莊的院落。
她的心情很複雜。
真的很複雜。
竟然沒有哪怕一點點發自內心的喜悅。
“……”
“我們真的徹底覆滅了藏劍山莊嗎?”
“……”
“沒有。”
“或者說永遠都沒有辦法消滅藏劍山莊。”
“藏劍山莊最為恐怖的地方,不是在於其本身單純勢力龐大。”
“否則再怎麽龐大的一座山,最終也會被慢慢平掉的那一天。”
“其最可怕的還是在於它就在藏在我的身邊,藏了一柄鋒利的劍,躲藏在我們的身邊!”
“不說是其他百姓。”
“就是我鍛刀閣中,鍛刀閣內也會有很多想要加入藏劍山莊,卻又不可得的人!”
“這種弟子才是最為可怕的。”
“一旦小人得志,往後他將會以一種極為凶殘的目光來看待周遭的百姓。”
“到時他就不是人了,是惡魂,那種吃血饅頭的惡魂。”
胡芸衫是獨自一人朝著江舟城的城牆走了過去。
原本亮堂無比的城牆,現在已經是被燒的支離破碎。
能看見一條條巨大的傷疤在城牆上出現,原本通向城牆上的樓梯更是能看見一層厚厚的灰燼。
她藍色的靴子早就看不見原本的顏色,踩在這種淹沒到腳踝的灰塵中,深一腳淺一腳順著樓梯朝著城牆上走過去。
每走一步她都能夠深刻的感覺到這樓梯的現在的危險,但每一步走著,她又是堅定的很。
直到真的登上了城牆之後,胡芸衫的目光也是情不自禁的看向了遠方,遠方是一片冰雪落大地,天色陰沉蒼茫,小雪又窸窸窣窣的落下。
……
這應當是今年的最後一場雪。
……
回顧最後發生的事情,事情卻也簡單的很。
在得知江舟城被燒毀,同時鍛刀閣營地被燒毀之後,可想而知百姓們的表情到底會有多麽的猙獰,更是有百姓哭著求胡芸衫,更是主動的掏出來自己口袋中的金銀,要從鍛刀閣弟子中購買武器,這一次不需要鍛刀閣這邊幫忙什麽,他們要持刀向前。
既然對方不想要給自己一條活路,既然藏劍山莊這樣的不仁,他們爆發出來的能耐也是相當恐怖的!
那時江舟城的火焰還沒有熄滅,百姓們卻已經是聚集在了江舟城的城門之外,看著被火焰趕出來的藏劍山莊弟子,不用任何人發號施令,潮水一般的百姓哭泣著朝著這些茫然的弟子們殺了過去,矛盾一旦激發,再想要收住就不行!
藏劍山莊若是一個人都不動手,全都趴在地上面投降,或許柳史飛還能有機會為藏劍山莊這邊辯解一番,但在這種情況下,藏劍山莊的弟子怎麽會不還手,他們可是藏劍山莊的弟子,區區百姓也敢攻擊他們,而他們一旦是主動開始還擊,他們就坐實了這一場事件的始作俑者,他們狠,百姓們更狠。
回想起來這一次計劃不算是完美。
整體的輪廓即便是沒有問題,但真的要說這件事情耐得住深究嗎?
倒也未必。
鍛刀閣這是因為卡在了冰雪的節骨眼中,卡在了百姓的怒火中,鍛刀閣才可以如此順利的執行這種事情。
“凡人都說天時地利人和。”
“對於這一次的江舟城的事件中,三者全部佔據,我等才能夠最後攻下江舟城。”
“但這種事情真的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不是。”
“這些東西都是要自己慢慢爭取來的。”
“而在這個爭取的過程中,我鍛刀閣可以算得上是光明正大嗎?”
胡芸衫靜靜的思考,她平靜的搖頭。
臉上布滿了各種灰塵和髒東西,狹長眼睛中更是出現了很多的無力。
“不是。”
“這一次之所以能夠勝利,這不是我鍛刀閣勝過了藏劍山莊。”
“而是這二十萬的百姓勝過了藏劍山莊而已。”
“只是靠我鍛刀閣,十個鍛刀閣放在江舟城都不夠藏劍山莊殺得。”
“我胡芸衫不過一介女流,一人而已,怎能獨木扛起最後的大局?”
世人皆是會將功勞全都攬在自己的頭上,城池的發展,遊商的昌盛等等。
孰不知,這一切的功勞來源於百姓。
百姓們不知其本身的偉大,卻又沒有任何一個人會將這種功勞放在百姓們的身上,弄到最後,這一切都是當朝者的功勞而已。
久而久之,面對默默無聞的百姓們,當朝者就已經是出現了心態上的變化了。
他們是人,百姓卻是牲口。
依靠百姓而生,卻又比對待仇人更狠的來虐待百姓們,用一切辦法從百姓的身上榨取金銀。
想來這就是藏劍山莊這一次為什麽會在江舟城毀滅的主要原因,也是歷朝歷代最後破碎的根本。
“取之於民,用之於民。”
“說到卻不能做到。”
“短短八個字中藏匿了多少江舟城的虛影。”
落在百姓眼中,胡芸衫這一次是成為了大功臣,但是她自己根本沒有任何的激動。
一人站在城牆上的寒風中,滿眼疲倦下,胡芸衫更是深深感覺到這一條道路的難走。
周遭都是千瘡百孔,又想要去吃人的心。
今日藏劍山莊被壓了一頭,改日藏劍山莊會再度掀起風雲,同樣的事件又會一次次的上演。
可笑且可悲。
“閣主……”
胡山林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胡芸衫的身後。
他的身上染滿了鮮血,手臂上更是纏著厚厚發灰的繃帶,灰頭土臉的他好似從草木灰裡面拔出來一樣。
現在胡山林卻也是非常擔心胡芸衫的,胡芸衫這已經是一個人站在城牆上怕是有一個時辰。
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事情。
打擾不好。
但是真的不打擾就讓她一個人站在城牆上嗎?
胡芸衫是他的閣主,更是他的姐姐。
胡芸衫則是平靜扭頭看著胡山林,看見是胡山林之後,她臉上也終於多出來了一些神色,是問道:“藏劍山莊的弟子已經是全部清空了嗎?”
她現在倒不是害怕藏劍山莊的弟子藏匿在百姓中,又如何如何的說些什麽事情,而是擔憂江舟城內還殘存什麽弟子,這些弟子要是胡亂傷人,這就非常麻煩。
胡山林的回答則是讓她稍微有些安心。
胡山林對著胡芸衫說道:“閣主,江舟城的弟子已經是全部清空。”
“數目也是數過。”
“藏劍山莊內共有兩千兩百一十八個,一個沒有留下。”
兩千多人全死,一個沒有活下來,說起來驚悚的很。
兩千多人,這已經是一個大鎮子會有的人口,說沒就沒,實在是駭人。
當然,這一場戰役剛剛開始之前,胡芸衫就已經是說過了。
即便藏劍山莊有些弟子看似不該死,但這種局面下,沒有任何一個人,甚至於一條狗是無辜的。
在藏劍山莊被毀滅之時,不可能有任何一個弟子能夠活下去。
他們統統都要伴隨藏劍山莊一起覆滅,片甲不留也不過如此。
“百姓傷亡怎麽樣?”胡芸衫再問。
藏劍山莊弟子還是厲害的,即便是凡人,但是兵刃很好,這就有很大的優勢。
她問題問完了之後,這也是站在城牆上朝著江舟城裡面看了看。
本來高樓林立的江舟城,現在已經是一片凹凸不平的灰燼和白雪堆積,好似荒野墳地。
眼下江舟城只有零散的幾個小小的區域沒有被燒掉,整個看起來觸目驚心。
而胡芸衫更是能夠通過灰燼中看見一個個抱著屍骸痛哭不已的百姓。
數量很多。
偏偏哭聲又和喜悅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染得這江舟城異常魔幻,歎為觀止。
胡山林是從懷中取出來一個折子,這個折子是剛剛寫出來的,這折子就這樣朝著胡芸衫遞了過去。
胡芸衫接過來,滿是傷口的手掌拿住,是放在眼前看著。
胡山林則是在旁邊認真的說道:“剛開始傷亡的比較多,後面追殺的時候就幾乎沒有傷亡。”
“最後是死了三千一百九十二個,重傷一千零三十二人。”
“輕傷的更多、難以統計。”
“不過大多數都是衝鋒的時候摔在地上,吃了兩口建築的灰,沒有什麽大礙。”
江舟城絕大多數的地面上都鋪了一層厚厚的灰燼。
有的地方灰燼甚至有一個小童這麽高。
藏匿在灰燼下面還有一些石磚塊之類的,追殺的時候太過激動,自然是容易摔倒的。
胡芸衫則是沒有在這件事情上說什麽,收好折子,是對著面前的胡山林問道:“補給如何?”
“沒有問題,已經是成功聯系上。”
胡山林這就有些激動和感歎,在胡芸衫還沒有說話的時候,他感慨的快速補充著。
“當然不只是我們鍛刀閣,其他的勢力一股腦的全都出來,原來都是藏匿在江舟城附近。”
“我們鍛刀閣成為了江舟城的城主之後,他們全都是立刻醒過來一樣!”
“他們是動用各種關系,主動的往江舟城送東西來了。”
江舟城外面是有很多勢力的,這些勢力要的就是最後的一個結果。
不管是藏劍山莊獲勝,還是江舟城獲勝,最後這新的江舟城絕對是不能忽略的凡人之城。
他們早就按捺不住,各種物資更是提前準備好。
“導致現在出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畫面。”
“我們鍛刀閣都不用做什麽,他們這一個個車隊帶著各種勢力的標語都浩浩蕩蕩的過來。”
“就他們獻殷勤的速度啊,是足夠我們在短短一年內就重建一座巨大的江舟城。”
“不過往後半月,閣主這邊還是要接待很多的客人。”
“他們都是過來送各種補給的,我們這邊好像也不能得罪什麽,還是以江舟城的建設為主。”
胡山林說完之後看著胡芸衫。
胡芸衫是緩緩點頭,有這些勢力幫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原本是用來形容仁義的,但仁義或者更加的感性,換成權力更好,更加現實。
而權力又是什麽?權力就是控制百姓的能耐。
權力越大,控制百姓的能耐多大,自然這些勢力就可以從百姓中賺取不正當的金銀。
胡芸衫更是能夠看的清楚。
今日她能被這些大勢力相擁朝著前,不是因為她胡芸衫多厲害,是因為她身後有百姓,所以她這個時候才是好聽的“胡大城主”,而不是“賤皮子”,往後若是離開了江舟城,不再是城主,她又會輪回到一個無人搭理的小女子。問題這就出現了,她胡芸衫至始至終還是胡芸衫,那周遭怎麽會有這麽多變化?
呵呵。
胡芸衫能夠看清楚的,柳史飛卻看不清楚。
他一直覺得自己很有能耐,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獨一無二的存在,覺得自己凌駕於百姓,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以上暫且不論。
不管如何,真的要說爆發建設江舟城的速度,這種速度只會更快,沒有最快。
“山林呐,還有幾日便是年關了吧?”胡芸衫則是突然這樣問道。
“是的!我們幾乎是在江舟城外面呆了一年!”胡山林立刻激動的回答道。
一年時間,由春及下,由夏及秋,這一年來真的難熬。
想想看都是震撼的一年!
只是為什麽自己姐姐要專門提起來年關的事情?
“我要說的東西非常簡單。”
“我們在這種危難時還是要好好妥善的處理這種節日,更是要照顧到江舟城本地的一些風俗。”
“我們是人,他們也是人,我們會祭祖,他們也會祭祖的。”
“而想要避免惡毒的事情發生,你做不到,我做不到,只有百姓們本身的心靈才能做到。”
“只有他們心中崇尚的信念才能鎮壓體內的邪祟。”
“若是我等不讓他們燒紙、不準磕頭,不準敬佑先祖,一切以糟粕蔽之。”
“這不就是讓他們失去人性?”
“真的到連先祖都不會敬畏的那一天,他們還會敬畏什麽?”
“還會尊敬你,尊敬我,還會尊敬周遭的天地?”
“他們可是會無所顧忌,無所不用其極,恐怖且猙獰的展現出真正的一面。”
“便是會成為一個個的藏劍山莊弟子。”
“所以你要知道,是先有文化,隨後再有的人。”
“茹毛飲血、生吞活剝的時日你還想要再體驗一次嗎?”
“靈魂文化的空洞,永遠鎮壓不住手持利器的身軀。”
胡芸衫也不知道為什麽,很是心酸的看著胡山林。
在胡山林有些疑惑恍惚點頭的時候。
她又是重重的歎了口氣,是異常慎重的補充道:“山林,你現在可能不明白我說的是什麽。”
“你可能也會很煩。”
“這沒有問題。”
“但你要記得一個道理。”
“百姓們今日能夠滅了藏劍山莊,改日就可以滅了我們鍛刀閣。”
“他們的力量不容小覷。”
“一旦有導火索出現,瞬間的爆發下,沒有任何的勢力能夠扛得住。”
“我等會在短時間內死無全屍,拋屍荒野。”
從江舟城百姓前後的改變就可以瞧見這種端倪,這種事情是相當可怕的,不知道哪一天就忽然爆發了。
而胡芸衫要說的自然不只是這些。
她在胡山林連忙點頭,更是仔細聽教的時候,極度認真的說道:“在我等身軀中,惡念永遠存在,和善意並行,如果有人要單純的鎮壓我等的惡意,強行宣傳美好事情,這可以嗎?”
“結論自然不行。”
“我等的生活若是和宣傳的截然不同,他們反倒是會自掘墳墓,落得一個頭骨掀起的下場。”
“只有在生活妥當的時候,這才是錦上添花的妙計,其遠遠不是治病救人方子。”
“所以落在眼下江舟城中,我們必須要站穩立場。”
“這些勢力即便是貪婪一窩蜂的朝我們湧過來,這卻是對我們的考驗。”
“一旦你和我松口了,一旦你和我真的吃上了這種血淋淋的肉,並且還大誇滿意時。”
“我們的身軀已經是埋入到了黃土之中,我們再也沒有人性!”
“真的就是愧對列祖列宗!”
“落在江舟城中現在的事兒上,我們定是要公事公辦!”
“他們給我們幫助,我們給出合理的感激。”
“但他們要從江舟城身上再去吸血?”
“這絕對不行。”
“底線絕對不能逾越, 否則江舟城的事情會再一次的發生。”
“你卻希望和柳史飛一樣,死在旁人的刀下?”
“希望和他一樣,死了之後頭顱還被裝在麻袋裡面,在手中撥浪鼓一樣的甩著嗎?”
胡山林震撼當場,喜悅之心瞬間消失,他瞬間感覺口袋中滾燙的銀票正在燒灼他的心。
這是剛剛從一個勢力主的手中拿到“見面禮”,銀票數目則是百兩黃金!
而胡芸衫要說的東西很簡單,她這就是告誡胡山林,千萬不能貪圖名利!
千萬不能貪圖!
“貪”字。
凶險至極!
一旦出了問題,沒有人能夠保住他,是真的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