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擁有神奇力量的木像,被放進棺材埋進地下。
為了自由,木像利用本身的特殊能力逃離棺材,這沒什麽可說的,很正常。
張旭並不這麽認為。
雖然不清楚那木像到底是哪方神,但這位神肯定是依靠陰氣修煉的。
這一點,張旭之所以敢斬釘截鐵地這麽說,是因為他曾與木像一體……嗯,他也曾是塊木頭疙瘩。
離開幻境的時候,周老三特地單獨塑造出了一個黑暗環境。
在那裡,周老三向張旭表達了一個願望:“救他!”
這個“他”,是誰?
張旭摸了摸腦袋,思考這件事中和周老三有關的所有人。
“他的妻子,他的兒子周堂,還有木像……周老三口中的‘他’,到底是‘他’還是‘她’,又或者是‘它’?”
面對面短暫的交流偶爾有著極大的局限性。
比如現在,張旭就無從得知周老三口中的“他”,到底是指男指女還是指物。
仔細想想,最後一個應該可以排除了。
畢竟,誰會讓人去幫自己救一塊木頭?
難道是,救他的妻子?
兒子周堂安穩地待在家裡,絲毫沒有要出來的跡象,更沒有要出事的跡象……
張旭肚子咕嚕叫了一下。
好吧,這個周堂還是有要餓死的跡象。
這點姑且不算。
起碼到目前為止,張旭沒看出周堂有任何的危險,暫時將周堂排除在外。
那就剩了村民們廣泛認知中,已經墜河而死,實際上卻是隨著木像墜河而一同消失的周家老婆?
張旭有個大膽的猜測。
木像早就看周老三的妻子不順眼了,所以在利用周老三搞瘋這婆娘後,發現周老三沒弄死這婆娘,便用計帶走了周老三的妻子。
對於周老三的妻子來說,被木像帶走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受折磨。
而隨著年紀的增長,周老三浪子回頭幡然醒悟,知道自己愧對妻子,所以才要用幻境來尋求幫助?
“浪子……真的能回頭麽……”
雖然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猜測,但是張旭總覺得這猜測不成立。
最後幻境破碎的畫面當中,張旭見到了各個年齡段被花式毆打的周堂,已經施暴者周老三。
而在所有的畫面當中,幾十年,周老三的神色、眼神不曾變過。
張旭打心底想要排除周老三“浪子回頭”的猜測。
“不過,話說回來,周老三想要弄死妻子的原因是什麽?”
一切,都起源於周老三想要殺掉妻子的欲念。
這欲念是如何產生的?
後面也沒看到周老三和哪家的娘們勾勾搭搭劈劈啪啪啊……
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還有一點,為什麽這個村子的人會認為天天挨打的周堂不夠孝順?
“是時候,做個采訪了……”
……
如果這是一千年後,張旭有一種很簡單的方法便能從村民口中問出原因。
化妝成記者,花個幾十塊雇個攝像大機,二人進村子裡隨便找個村民做個采訪,圍繞著“不孝子周堂”這一主題詢問。
張旭相信,以村子裡這群舌根嚼不爛的碎嘴子家夥們,肯定能將這件事說個底兒朝天。
但現在這種方法不能用了。
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
如果說,上一代文明覆滅後,人類進入廢土時代的話,
或許還能用這種方法。 可現在的人們連“科技”這個詞都不知道,更不用說采訪了。
而且,現在這個村子裡的人大部分都吊唁過周老三,自然也見過白事先生張旭。
這樣一來,事情倒是簡單了。
張旭發現自己“白事先生”的身份,可以充分利用!
“既然你們不相信科學,那就用不科學的方法來跟你談!”
張旭心裡有了想法,將泥土填好後,扛起鐵鍬往周堂家走去。
“呃……那個啥,系統,導個航……”
【叮!兩千兩!】
“你怎麽還漲價了?”
【叮!供需關系改變!】
張旭:“………”
多少錢都沒聽過這個詞了,此時聽到沒有任何感慨,只有心疼。
“老子的錢啊……”
……
回到周堂家裡,周堂依然守在周老三的身旁,嘴唇發白,臉上也幾乎沒了血色。
這貨大概是要低血糖了……
跟我無關!
張旭拿起自己的旗、布袋等物件兒,化成原本上街攬活兒的樣子,走出了周家門,直奔河流而去。
一個村子裡信息匯聚最為齊全的地方,是村婦聚集的地方。
在那裡,村子裡的任何風吹草動,任你問任你說,沒有她們所不知道的。
雖然,在講述的時候,她們會故意誇大其中某些成分,但大體方向是沒錯的。
離得老遠,視力極佳的張旭便看到河邊搓洗衣服的村婦們,搓洗衣服的動作連帶著她們的屁股也扭來扭曲。
張旭不得不承認,確實好看……
尤其是其中還有幾個不知哪家的新媳婦兒,那小身段真是沒得說!
“一個個身子這麽瘦弱,輕輕踹一腳估計就能踹河裡吧?”
張旭呵呵一笑,挺直身子,擺出一副較為嚴肅高深的面貌,朝著河邊走了過去。
……
“這周家的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你說周老三一個人辛辛苦苦把他養大,他倒好,在外面做工掙了錢,自己偷偷買了吃的,一點兒也不給他爹留!你說這種孩子要了幹什麽?”
“誰說不是呢!也難怪這小子長這麽大了,他爹還打他!這小子唯一不錯的地方,也就是挨打的時候不還手,其他還真沒什麽看得過去的地方!”
“不不不,我倒覺得還有一點能看得過去,周老三死了,這小子竟然知道請個白事先生來幫忙,讓他爹走得風光點兒,也算不錯了!”
還未靠近,張旭便聽到了這幾個娘們唧唧喳喳的討論聲,甚至連他也討論了進去,不禁一臉無語。
正準備上前說兩句,卻又聽一人打趣說道:
“小李,這白事先生長得也挺俊俏,反正你男人走了也四五年了,要不你就跟他湊合湊合,過下去得了!”
旁邊始終一言不發的小寡婦羞紅了臉,道:
“嬸子,別說了,人家興許看不上咱呢。”
“嘿嘿,那不一定!這先生昨兒個來的時候,我看你倆來回使眼色。那是幹什麽?難不成是沙子迷了眼?那也不能只有兩個人一起吧?”
“別說了嬸子!”
“瞧你這小妮子,害羞個啥!”
此時,一名靚仔默默靠近,乾咳了兩聲。
“咳咳,那個,各位姐姐,打擾一下。”
幾名村婦聽到聲音,連忙收起臉色,轉身看過來,認出了張旭,松了口氣,
“哎,是你啊,這給我們幾個嚇一跳!”
小寡婦則羞紅了臉,回過頭,端起洗衣盆,告辭急匆匆離開了。
“望啥呢,看上了就送送人家啊!”
一名村婦笑道。
“咳咳……”張旭收回目光,“沒有沒有,就是覺得她有些不一般。”
“瞧瞧,還是看上了!”
“哈哈哈!”
河邊一陣哄笑聲。
“這個以後再說,各位姐姐,小弟初到貴寶地,便遇到了周堂,為他父親操辦後事。
但是,昨天晚上的一些經歷,讓我不得不重新審視周堂這個人,所以我想來問問你們一些情況。”
說話間,張旭熟絡地坐了下來,仿佛他就是這些村婦當中的一員。
瞬間拉近了他和這些女人之間的關系!
可惜小寡婦害羞地跑了!
不過,張旭忽然發現,那小寡婦回家放下洗衣盆後,似乎又折返回來,躲在遠處的一棵樹後藏著。
不會吧……
哥這麽有魅力?
“喂!”
一名村婦拍了拍張旭的肩膀,
“你剛才說昨晚發生了些事情,發生了什麽?”
瞧瞧,這一句話就激起了這些人的好奇心。
不問清楚問明白,她們起碼得難受一天!
張旭左瞧瞧右望望,故意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樣子,道:
“來,你們靠近一些,我小聲告訴你們!”
眾村婦靠近,豎起了耳朵。
“昨晚,我站在靈堂門口為周老三守靈。半夜的時候,感覺這腦袋昏昏沉沉,突然就睡了過去。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眼前的靈堂,竟然變成了鬼門關!
一個個穿著壽衣的人不斷進入鬼門關,門口守著牛頭馬面。
就在這些人裡,你們猜我看到了誰?”
“周老三?”
“沒錯!就是周老三!當時周老三正在悶頭向前走,我把他攔了下來。
他問我是誰,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份,然後問他有沒有什麽冤屈。
要知道,我們這一行不會無緣無故做這樣的夢, 既然做了,那就肯定是有問題!
你們猜,周老三跟我說了什麽?”
“說了什麽?”
“嘿嘿……”
張旭神秘一笑,繼續說道:
“他跟我說,當年他老婆的死,有冤屈,讓我幫忙申冤!”
“啊?他老婆不是墜河死的嗎?我親眼看到的!”
一名歲數較大的老太太說道。
媽的,沒注意,不知道什麽時候混進來一個老太太!
張旭想要把這位牙剩沒幾個的老太太踢出群聊,還是沒能下得去腳。
“沒錯,他老婆是墜河死的,但是,是怎麽墜得河,你們知道嗎?”
“怎麽墜得河?”
張旭忽然發現這些村婦很有做捧哏的潛質。
“周老三跟我說,他妻子,是被他下了藥,迷迷糊糊自己走進河裡去的……”
“這不可能!”
張旭得到了一致的反駁,令他懵了個大逼。
什麽鬼?
有什麽不可能的?
只聽一名村婦解釋道:
“當初,周老三很愛他的婆娘,不可能乾出這種事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不容置疑的態度,倒是讓張旭產生了莫大的疑問。
這群村婦……難道不知道周老三的妻子也被周老三打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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