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應過來的燕闕,在想去尋找魏晉的蹤影,已然不切合實際。
且不說魏晉狼狽不堪的連滾帶爬,僅在半息中逃出生天,就說那宛如移動火山般的矮胖子,此刻所表現出的吃人模樣,哪裡可以容忍他離開半步。
此時就算有輕微的挪步,那在對方眼中,都是具備挑釁的含義。
解釋一下?
燕闕心裡歎氣,對方近乎瘋魔狀態,就算自己解釋的天花亂墜,顯然還是無濟於事。
“褚凡兄……”
吼!
燕闕方才喊出矮胖子姓名,回應他的,只有怒吼咆哮。
“硌牙?!”
褚凡踏出一步,帶起龍卷風般的天災變化,“好好好,今日我便生吃了爾等,好瞧瞧爾等的血肉又是何種滋味!”
他的身形如巨錘墜落,滔天的狂風,伴隨著無盡末日景象。
磨盤大的拳印打的天地失色,山腰的虛空沉浸在黑暗中。
燕闕那張蒼白的面孔,迅速乾癟,漆黑濃稠的液體從七竅流淌。
今日注定了不死不休,想要解釋清楚,讓褚凡恢復理智。
唯有鎮壓對方!
能在不歸樓這個組織內佔有一席之位,且地位僅在三大樓主之下,燕闕可不是浪得虛名。
他身上黑袍在狂風中鼓蕩起來,濃稠狀的液體,遍布全身上下,仿佛正刻畫著某種紋絡。
褚凡的拳頭砸在燕闕鼓蕩的胸口處,那看似柔軟無力的黑袍,在接收到恐怖無匹的拳鋒後,向內擠壓凹陷。
砰!
下一秒,黑袍之下似乎狂湧出沛莫能禦的能量,不僅震開褚凡的雷霆之勢,更是當即炸開。
爆炸引發的震撼蒼穹之力,硬生生將褚凡擊退數百步。
“別以為只是一堆白骨,我就會放過爾等!”
循著褚凡的視線望去,在那裡,褪去黑袍的燕闕,以一具白骨的狀態呈現出來。
雖是白骨,可每一根骨頭之上,噴湧散發的能量,不止強大駭人,更是時刻繚繞有邪惡瘮人的氣息。
那種邪惡的氣息,正是晶瑩白骨之上猙獰遍布的漆黑紋絡。
那漆黑的紋絡,刻畫出某種邪物的本尊。
一白一黑,似乎象征著世間至善至邪的混合體。
“念在你此次有功的份上,本不想與你無敵。”
白骨燕闕僵硬空洞的嗓音,不急不緩的傳出。
“既然這般不知好歹……”說著,燕闕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時,化作骨劍的右臂,直刺褚凡眉心。
“留你何用!”
最後這句話落地,骨劍前端一抹劍光,瞬息間暴漲,宛如驕陽當空。
轟!
褚凡大概是清楚燕闕的一些底細,在對方發起攻勢的間隙,念頭一動,一座大山橫陳在二人之間。
“你總算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倘若不是我早有準備,估計此刻早已成了案板魚肉吧!”
褚凡能力戰元皇而不敗,甚至是最終勝出,又怎會這般輕易被燕闕擊敗。
尤其是此刻的他,被憤怒引燃後,實力大漲。
人一旦沒了理智,沒有任何顧忌,那他自然所向披靡。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
……
魏晉這會兒已經跑出了後山范圍,他根本不敢朝後看,總覺得還是有瘋狗黏著他追。
直到一路狂飆,跑出大元神朝范圍內,這才停下來歇息。
行字秘恐怖是恐怖,可過度使用下的後遺症,並不比其帶來的幽靈速度弱半分。
魏晉能感受到萬蟻蝕心的疼痛,渾身肌肉甚至不由自主的蠕動在體表外。
大腦鼓漲難耐,似乎需要某種宣泄口,將後遺症留下的“汙垢”排出體外。
剛想一屁股坐下,豈料,屁股觸碰到的地面,頓時焦灼一片,綠油油的草坪,瞬息間從枯草,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泯滅。
抵在地面的手,發出“滋”的一聲,烙印下他的掌印。
魏晉這才想起來,他渾身肌肉宛如鐵水,紅彤彤,鼓漲漲的。
別說是地面了,估摸著此刻就算觸碰到鋼板,魏晉都可以輕易穿透。
那是他在高速運動下,與空氣產生摩擦導致的。
停下腳步後,疲憊感的作用下,魏晉實在不想動彈。
而周圍也沒有湖泊水池,於是隻好等待身體自主冷卻下來。
“元騰大概是順利救走了元皇,按照元皇的狀態,離死不遠,就算元騰有其他想法,也走不了太遠,而且燕闕與矮胖子打的難舍難分,他們更是無法逃脫……”
魏晉一邊等待身體高溫冷卻下來,一邊沉思接下來的問題。
地圖是重中之重,不容有失。
現在那兩人在山腰廝殺,那魏晉就不能原路返回。
好在之前從元騰口中得知,那處參天巨樹所在的懸崖,其實可以攀爬而上。
大約停留了半個時辰,紅腫的肌膚總算恢復正常,腫脹的狀態也已恢復。
盡管骨頭還是酸疼,但並不妨礙他正常行走。
因為是陡峭的絕壁,鮮有人會來此,在加上此刻的廝殺戰場,由山頂轉移至山腰,那群候著兩敗俱傷心思的修士們,也跟著轉移,遠離了後山。
好不容易等來了元皇落敗,只要讓褚凡拿走大頭,他們就可以順手牽羊,將剩余的殘渣收入囊中。
誰曾想,元皇是落敗了,可他娘的,又跑出來一個幽雲十三使。
不少暴躁的老年修士,當時就忍不住破口大罵。
說哪個缺德玩意兒,又把幽雲十三使給引到山頂這邊的。
看燕闕風塵仆仆,火急火燎的模樣,在他們眼裡,就跟急著搶錢的人沒啥區別。
奪人財路,無異於殺父之仇。
當然了,跑上去攔住燕闕腳步這種事,他們肯定不敢,可這心裡頭,那是實實在在的記恨上了。
視力聽覺絕對的魏晉,繞是距離他們很遠,依舊聽到他們的咒罵,以及用手勢比劃出的“汙言穢語”。
不過,最讓他沒想到的,還要屬這群人接下來的行程。
他們這般著急,原來是因為接下來還要去炎州。
去炎州能幹嘛,魏晉不用想都知道。
頓時就不禁感歎,這群人還真是業務繁忙。
這一場結束後,馬不停蹄的還要攪和炎州之局勢。
“讓你們先罵個夠,看我在接下來的一路上,怎麽收拾你們!”
魏晉顯然也是要去炎州的,剛好大家搭個伴兒。
如此,一路上也不會寂寞。
不多時,懸崖絕壁到了,這時候又要用到行字秘。
好在這會兒沒有人追著屁股攆,保持著相對平穩的狀態,不急不緩的朝上攀爬。
可能有人會疑惑,褚凡與燕闕在山腰廝殺,而那山洞的入口,也是距離山腰很近。
元騰又是怎麽瞞著兩人,先救下元皇,又跑到山腰山洞隱藏的呢?
其實很簡單,那處山洞還有個入口,就在山頂某個絕對隱蔽的位置。
元騰留下其父親後,不用下山,也可以藏起來。
這件事,元騰並沒有隱瞞魏晉,全盤托出。
而魏晉為了省事兒,也沒必要非得爬到山頂,所以,來到扎根在懸崖邊上參天巨樹附近後,瞅了眼遠處的交伐,嘖嘖兩聲,便鑽進樹中,一路滑到底部。
就剛剛他看到的那一幕,絕對是魏晉此生見到的,最恐怖的場景。
估計要不了多久,這座山脈都要被毀去。
所以等他見到元皇父子後,便要著手去往安全點。
一路直行,魏晉走到之前禁錮元騰的位置,然後五指在一側的牆壁上按壓,待有一方齒輪狀的石塊突出後,在將其按入其中。
但見,魏晉腳邊的那方區域,有一塊四四方方的位置,緩緩下沉。
“電梯?!”
那塊四方形的石塊下沉到足夠的位置後,似乎在等待他站上去。
嗡!
站到上面的魏晉,緩慢的朝下方而去。
腳下是極為空曠的洞穴,大概跟有室內籃球場差不多面積。
無數根成人腰杆粗的鐵鏈,繁密的編制成宛如蛛網般的設施。
等到他下沉到地底,跳下石塊後,後者又緩慢的升空,堵住原來的缺口。
高空雖密布著縱橫往複的鐵鏈,但底部卻極為空曠。
中間位置上有一口猩紅液體沸騰的水池,元皇此刻正立於其中,僅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面。
而元騰則盤腿坐於其側,閉目不聞不問。
剩下的突兀點,大概就只剩下這方空間四周角落,立著四尊石像。
它們體格粗獷,高達兩米,身披重型鎧甲,腰間配有鏽跡斑斑的青銅寶劍。
“前輩,你來了。”
元騰忽的睜開眼,雖瞧著精神恢復的不錯,可眼底卻依舊有疲憊的倦容浮現。
魏晉自始至終都是易容模樣,元騰認不出來也是正常。
在加上今日魏晉,先是弄死了褚凡的坐騎不夠,還熬湯燒烤咽進肚子,又當著褚凡的面兒,品頭論足了一番食材的味道,簡直活脫脫就是狠人一個。
之後又引來燕闕,製造出又一場滅世大戰。
倘若沒有魏晉的出手,元騰哪裡可以順利帶走其父。
盡管魏晉在他眼中,有些時候並沒有高人風范,但能夠沉穩局面,玩弄敵人於手掌之間,又豈是平庸之輩可以做到的。
所以,一聲前輩,他覺得魏晉理應承受。
……前輩?當時在至尊秘境時,你要是也能這麽乖就好了,何至於讓我折騰這麽大一圈。
吐槽歸吐槽,魏晉也沒有打破對方誤會的意思。
“元皇這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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