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滬上,待過的人都懂!
第二天,何平是被凍醒的。
自從家裡蓋好了新房子,他已經很久沒有體驗過這種感覺了。透過互聯網,後世的網友們都知道東北人的冬天是何等的滋潤,在家裡穿著短袖舔著雪糕。
何平家雖然不像後世那麽溫暖,但好歹也不會被凍醒,這種體驗只有他在最開始穿越過來住在那兩間土房的時候才體驗過。
“唉!辛辛苦苦好幾年,一夜回到解F前。”何平艱難的從被窩裡爬出來,穿上了略帶濕氣的衣服。
昨晚和畢利奎、李準吃飯的時候喝了不少黃酒,回來就睡覺了,也沒感覺冷。
早上酒勁過了,衣服穿上也絲毫感覺不到溫度,被窩都是濕漉漉的。
難道這一段時間就要靠喝酒抗寒了嗎,何平內心有些絕望的想到。
起來沒有五分鍾,何平在房間裡就待不住了。不行,我得出去找個地方暖和暖和。
何平把昨天晚上李準給他的劇本初稿和畢利奎給他辦的滬影廠臨時通行證都帶上,走出了招待所。
他滿腦子都是要找個暖和地方,可走出滬影廠的大門,卻發現對眼前這個陌生的城市毫無頭緒。
何平在滬影廠的大門口猶豫了一會兒,發現今天的天氣還不錯,太陽很足。於是他就走到大門旁邊,蹲在牆邊的馬路牙子上曬太陽。
別說,這室外要比室內強多了,陽光充足,氣溫雖然低點,但沒風也不冷啊,陽光曬在身上暖洋洋的,正好去去身上的潮氣。
自從去年《廬山戀》上映之後,張瑜一下子就成為了國內炙手可熱的電影女明星,名氣直逼京影廠的“三朵金花”,劉曉青、李繡明和張金靈。
她最近剛拍完謝鐵驪導演的《知音》,在裡面飾演的是性格機警、心靈純真的小鳳仙,蔡鍔將軍的知音。
今天回滬影廠是因為楊延晉導演想讓她飾演他下一部戲的女主角,現在的張瑜已經到了非女主角不演的地位,找他合作的導演全都是業內的權威,這讓她有些飄飄然。
走到廠門口,她就看見一個衣著打扮邋遢、蓬頭垢面的年輕男子,蹲在廠門口的馬路牙子上,色眯眯的看著她。
從《廬山戀》上映之後,張瑜就成了家喻戶曉的女明星,只要走在街上一定會引起人群的轟動,因此這種人會引起她的格外注意。
張瑜趕忙快走了兩步,走進了保衛室。
“潘大爺,咱們門口怎麽還有個流氓啊?”張瑜的聲音嬌滴滴的,擅自就對何平下了定義。
保衛室的潘大爺笑著說道:“可不許胡說,那是畢利奎請來的客人。”
張瑜沒想到剛才那個色眯眯的看著她的居然還是廠裡同事請來的,怎麽什麽人都請啊。
“客人?我怎麽看都像流氓,不是流氓也是個盲流,走進來的時候色眯眯的看著我。”
“他一個年輕小夥子看著你這麽一個美若天仙的大電影明星,能不色眯眯的麽。別擔心,要真是壞人,大爺能讓他在咱們廠門口這麽安生的待著嗎。”
潘大爺的話讓張瑜本來被何平破壞的心情大好。
“瞧您說的,好像我故意找人家毛病一樣。”
“你這跟仙女一樣的人物,能找他的毛病那是他修來的福氣。”
張瑜被潘大爺的馬屁拍的掩口嬌笑、面露紅光,早沒了去找何平毛病的心思,又跟潘大爺說了兩句之後,才邁著輕快的步伐進了廠。
何平蹲在廠門口正在曬太陽,感覺旁邊有人走過來。
他一扭頭,是保衛室的大爺,姓潘,昨天畢利奎領他進來的時候還特意打過招呼。
“您什麽事?”
“曬太陽呢?”潘大爺笑呵呵的問道。
“嗯呢,您啥事?”
何平一口濃重的東北口音,給潘大爺逗樂了。
“沒啥事。那女的漂亮不?”
“你說剛才進去那個啊?挺漂亮的。”
“認識不?大電影明星。”
“誰啊?”
“張瑜,漂亮不?”
“漂亮。”
“漂亮你也不能色眯眯的盯著人家看啊,要不是老畢昨天特意跟我介紹一下,我都得把你攆出去。”
何平一聽這叫什麽話,“大爺,您這怎麽說的話,好端端的我怎麽就色眯眯的看人家了?”
“人家女同志可跟我反應了,說你蹲在那塊抬著頭色眯眯的盯著人家看。”
何平心裡那個委屈,“您可別聽那女的瞎說,要不說這漂亮女人說話不能信呢。我剛才看她的時候不正好抬頭嗎,陽光有點刺眼,所以才眯縫眼看人的。”
潘大爺將信將疑,“真的?”
他又上下打量了一下何平,“難怪人家姑娘覺得你像個流氓,你看看你這一身。邋裡邋遢的,看人的眼睛還眯起來,不說你流氓說誰。”
何平低頭瞅了瞅身上,“這不昨晚喝多了點嗎,早上在招待所裡給凍醒的,房間裡都待不下去了,臉都不敢洗就出來了。要我說你們滬上也得安暖氣,這冬天又潮又冷的,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
潘大爺聽完何平的解釋心裡的懷疑算是打消了,他嘿嘿一樂,“趕上你倒霉,這個時候來滬上,不凍你凍誰啊?”
“動我不好使, 我上面有人。”何平張口就來。
“咦~小夥子你可真髒,怪不得人家姑娘說你是流氓呢。”
“您這怎麽說話的,這不咱爺倆逗悶子呢麽。對了,你說剛才那女的是張瑜啊?”何平問道。
“是啊,合著你看了那麽半天沒看出來啊?”
“嗨,我迎著太陽沒看清楚,光瞅著挺好看的,看《廬山戀》的時候也沒覺得多好看,這一看著真人還真是聽漂亮的哈。”
何平對這個年代的電影明星都有一層年代濾鏡,總覺得跟看老電影似的,等看到真人的時候才發現,確實是非常漂亮。
“看看就行了,高攀不上。”潘大爺好心的提醒道。
對潘大爺的話,何平沒往心裡去,老子都穿越了還有什麽高攀不高攀的,論起身份誰有我特殊嗎。
他灑脫的笑道:“您說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