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如今不過二月,等到開春再播種耕作,再有收成也是小半年後的事了。難不成這半年,君上準備一直開倉放糧,接濟著?”新81中文網更新最快 手機端:https:/
我冷笑一聲:“這倒是好,日後青州的百姓都不用勞作了,反正不問緣由,我們的帝君會永遠大開國庫,施以援手。”
“我看,君上是準備替這些城東的村民養老送終罷!”
帝君看著我笑了:“有什麽好方法就說罷,本君看你待那孩子倒是好,對本君反而處處諷刺揶揄。”
又補充道:“隻許在人後這般。”
他說這話我難免想起昨日種種,耳根子頓時火燒似的,因著將袍子給了那少年郎,衣著單薄打了個寒噤。
身上一沉,便暖和極了。
我這才瞧見帝君將自己紫色的大氅蓋在了我身上。
心中一熱,也便默許了。
我接著道:“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本國師自有妙計!”
說罷我便扯著帝君的袖子喊他回都尉府。他這人可是青州的帝君,自小被捧著含著,只怕少件衣裳他吹吹風便倒下了。
“來人!我要騎馬!”
羽林衛馭馬上前,掀開簾子見我滿面怒容,帝君也一臉深沉。
我兀自下了馬車,卻不曾瞧見身後人笑了。
帝君這個模樣我實在煩悶的緊,自打上了馬車,他便捧著臉看我,好像還越看越喜歡,越看越深情。
那雙眸子都能掐出秋水來。
我卻愈發煩悶,天知道我為什麽要受這種折磨,被一個斷袖當做心上人,我還不能告訴他:兄台啊!君上啊!我蘇陽離是鐵打的真女兒!並非男兒身,你喜歡錯了!
我對天長吼一聲,勒轉馬頭到馬車前,掀開簾子將大氅脫下扔進去,瀟灑轉身。深夜,我一邊吸溜鼻涕一邊喝湯藥。
盛太醫在一旁囉囉嗦嗦個不停,帝君上座,單手撐著腦袋冷眼看我。
我愈發煩悶,對盛太醫吼道:“老盛!還想聽我說阿爹阿娘?!”
盛太醫忙提手捂住嘴,卷起藥箱跑了。
都未曾同君上告別。
邯霖覺得如今自己一人在這裡略微有些尷尬,開口道:“不如小人……”
“不準!”
我與君上異口同聲道。
接著又各自冷哼一聲,再互相瞪一眼。
我撇過頭乾脆看著邯霖不說話,我被凍得風寒,他倒來氣來得古怪。
邯霖縮縮脖子,低著頭數手指頭上的紋路。
我們三人在都尉府正廳坐了整整三個時辰,直到甄富貴闖進來。
甄富貴朝帝君拜過,我便起身問他:“如何!”
甄富貴道:“回主子,果然都感冒了!一個個拖兒帶女的,今日病號們同相聚吹了一個時辰風,恐怕明日病情更是嚴重。”
我點點頭問他:“都吩咐好了?”
甄富貴道:“是,明日午時在醉茗樓一聚。”又見我身旁的案幾上放著藥問道:“主子病了?”
神色頗為憂心。
這便叫關心則亂,甄富貴忘了這話他不該問。若是尋常,他從來只聽我吩咐行事,不管他是否能理解,他從不過問,只會做事。
我也不怪他,便答道:“吹著風了,無妨。”
緊接著湯十一也來了,進門便頹然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氣,又灌進肚裡兩杯涼茶。半晌後才道:“蘇蘇,藥都買來了啊。”
“可跑死老子了。對,還剩一箱金子,因為是甄侍衛給我的,我順手放到甄侍衛房間了。”
我點點頭,若是隻為說這話,他等我回驛站府再說也不遲。
果然,湯十一猶豫道:“幾天沒見長……”,又打量帝君一眼,“小十三她們在哪裡?”
我強裝鎮定笑道:“因他二人是女眷,住在驛站府不方便,便另擇了一處客棧住下了。”
我以進為退道:“你想去看看她們麽?”
湯十一想了想道:“那倒不用,沒事就好!”
我轉頭對甄富貴道:“富貴,那箱金子便賞給你們羽林衛。”
我瞥了眼帝君咬牙道:“這一路若非你們看顧,以命相護,我恐怕也沒命坐在這裡。”
帝君突然發了火,將裝著熱茶的杯子狠狠摔到牆上,雙眼猩紅:“蘇陽離!你非得這麽碾本君的心嗎!”
我未料到他發這麽大的火,竟連湯十一都跪倒了地上。
我也來氣了:“富貴你起來,那箱金子便分了,你也瞧見了,君上心虛,他欠我的可不是一點半點,這箱金子不算什麽!”
又丟給邯霖一張紙:“晚上回去記熟了,明日中午我得同你做場戲。君上呐,將你比做左膀右臂,我來青州三年也未見他這般信任於我,明日你可得掙個大功勞,才對得起君上的栽培之恩!”
我這一氣,鼻涕也不流了,腦子也不昏了,靈台清明的緊。
我起身甩著袖子轉頭便走,還沒到門檻雙腳離了地,一把被人橫抱起來。
“哎……”
抬頭才見是帝君,滿臉怒火,死命瞪著我。
我狠狠瞪回去,比先前凶上許多,他也瞪我,恨不能將我吃掉。
我拚命掙扎,只可惜手和腿都借不上力,只能在半空胡亂踢。湯十一拔刀橫在帝君面前,冷酷道:“放下!”
只可惜帝君比湯十一還要冷酷上幾分,咬著牙吐出一個字,清晰無比,鏗鏘有力:“滾!”
湯十一面帶愧色的看我一眼,不甘的將刀砍到地上。天才一秒記住噺バ壹中文m.x/8/1/z/w.c/o/m/
邯霖趕緊拉拉湯十一:“兄台,莫擔心!這是情趣!”
我......
情趣你娘!
誰家搞情趣要吃人似的!
帝君抬腿將我靠在他腿上,一手死命抓著我,我還未來得及掙扎,他又解下紫色大氅扔在我身上,又往上一頂,我被他結結實實抱在懷裡。
這下好了,連雙手都裹在大氅裡,我連捶他都做不到。
帝君跨過門檻朝外走,甄富貴忙跟在後頭。
帝君頓住,冷眼瞧去:“別跟!”
這下連甄富貴都不在了,我轉頭瞧去,甄富貴和湯十一滿臉悲慟。
只有邯霖那個二傻子欣喜若狂,跳著朝我揮手。
我狠狠朝邯霖翻個白眼,轉過頭悲憤填膺,狠狠瞪帝君。
他這會兒子倒不理我, 任由我瞪他。
我實在氣不過,對準他暴露在空氣裡的脖頸狠狠咬了一口。
帝君吃痛,狠狠吸了一口涼氣。我見他脖子上生出個紅紅的牙印,突然喜滋滋的。
佔了便宜就是開心。
還想賣個乖。
我吐著舌頭朝帝君做鬼臉:“你若不拿這大氅裹住我,我便拿拳頭錘爛你。可惜你脫了大氅,脖子遮不住,嘻嘻。”
帝君瞠目切齒,從牙縫裡擠出字:“你非要這麽傷本君?”
我冷哼一聲不答。
“你若再亂動,本君便砍了你那些暗衛的腦袋,一個不留!”
我瞬時安靜,他踩著我尾巴了。
他一路抱著我到驛站府,無視府長和衛兵,穿過幽暗縱深,凍蘚遍布的密道,到了一處暗牢。
我心裡一緊,從大氅裡揪住他胸口的衣裳。
帝君停下,雙眼猩紅,額頭上冒著汗珠子,對我道:“本君把他們還給你,你也對本君好一些。”
“可不可以?”
他這話倒像是我欺負他似的,明明是他欺負我。
我順從的點點頭,帝君伸手,推開了眼前的門。
明燈驟亮,暗衛都死在地上。
我望著他,身心俱疲:“君上,要不要同我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