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開將目光重新轉回古宅，剛剛雖然只是與外間世界建立鏈接了一刹那，但主程序中的規則已經降臨，顯現在現實中的效果就是古宅大片大片的出現了坍縮，露出了本來面目，赫然是一顆碩大的骷髏頭骨！

　更可怕的是頭骨上兩個深深的眼窩仍蕩漾著綠色的鬼火，並越來越旺盛。

　這種層次的生物即便是死亡後，也能夠排斥一切外在力量的滲透，它幾乎不腐不壞，殘留意志更是能自發對敵，也就是說它的防火牆系統不但可以防禦，更能夠進攻。

　冥冥中有一種存在似乎有蘇醒的跡象。

　鬼母三人蜷縮在頭骨的下方，都是滿臉恐懼之色，沒有人比她們更了解小寰界的本質。

　這裡本是遠古邪神與屍煞贏勾的大戰之地，最終贏勾敗北，但死後殘留意志將主世界腐蝕了一大塊，也就是小寰界的前身。

　後來被邪神改造成了一種圈養魂體的養殖場，遠古邪神每隔一段時間會把其中最強大的靈魂吞噬掉，直到邪神被聖人所囚禁，小寰界才顯露出來，成為了道教鎮壓餓鬼的一處法場。

　所謂向死而生，強大生命體的終結往往都伴隨著新世界的開啟，大千世界也好，小千世界也罷，皆是強大生命體的身體意志弱所化。

　贏勾是一種純粹的煞能生命體，也就是煞魔最強的三種物質形態之一，為僵屍之祖，不入六道，不屬五行，即便身死殘留的意志也依然形成了一種獨立於世界之外的小循環空間。

　有了小寰界在，她們都是不死的存在，而如今這座獨立與世界之外的空間似乎有被主世界吞噬的跡象。

　……

　羅開感觸了一種未知的存在的觸碰，給人的感覺是暴虐，殘酷，充滿了毀滅欲望。

　與以前被煞能入侵類似，不同的是這股力量沒有了自我意識，只剩下了本能。

　他剛才以自身為鏈接點勾動主世界，類似於植入對方體內的木馬程序，似乎有了控制對方的能力。

　想要控制，就首先要了解，在四維視角中，三維世界的一切事物都呈現數據化。

　而數據是什麽呢，簡單來說就是1和0，可以理解為對與錯，高與低，陰與陽，正極與負極等等，也就是二進製，任何具有二個不同穩定狀態的事物都可用來表示數的某一位，程序由此而生。

　從至大無極的宏觀宇宙，到至小無極的微觀粒子世界，其發展變化規律盡在這0與1之間。

　數學是用來闡釋世界的方式，具有無所不在，無所不能的能力，上帝究竟怎麽擲骰子，答案就在數學中。

　在心靈主導下的世界，萬物的始基不是具體感受的是物，而是抽象的數，數支配著世界，數包含著萬物的實質，甚至可以說人類的想象力亦來源於數。

　人類怎麽通過意識想象出一個現實中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只因為數給了人們以導向和衡量。

　而在更高層次的四維，數也變得不同，它所構築的程序不再是只有對與錯，正與反，而是在中間增加了一個不確定性。

　既定的程序中，因決定果，而在四維的數學概念裡，果卻能決定因，也就是未來能夠改變過去。

　在這一刻，羅開升起了一股創造出一種四維程序的衝動，物種的進化乃至事物的發展，並非來源於對與錯，或者真與假，而是其中的不確定，是不確定賦予了生命的意義。

　這個程序以時間為準繩，增加一個不確定因素，也就是量子力學中的疊加態，定然能夠更好的詮釋世界。

　當然，程序顯現在現實世界，可能是一部玄之又玄的學術論著，也可能是一門修身修心的功法，也可能是一件兵器，還可能只是一個難以付諸實踐的想法。

　像是是過了很久，又像是只有刹那，羅開睜開眼睛，本來燦若星辰的雙眼變得漆黑如墨，一股沉睡已久的力量被他喚醒，熊熊的黑色煞焰開始燃燒起來，迅速蔓延整座山澗，所有鬼物刹那間被這無所不蝕的毀滅能量燒個乾淨。

　只有鬼母三人勉強有掙扎之力，知道此地輪回已經被打破，一旦死亡就真的死了，痛苦哀嚎的同時也在苦苦哀求。

　“饒命，我們可以給你做鬼仆。”

　“你不是要去陰界嗎?陰間暗界無邊無際，若是沒人帶路，必定會迷失在扭曲虛空！”

　羅開不為所動，起身虛按了一下，黑色煞焰燃燒的更加劇烈，與自身駕馭煞能不同，他現在是了侵入那可怕的骷髏頭骨，通過其殘留意志控制山澗內的凶煞能量，無法長久，需要速戰速決。

　鬼母三人一個接一個的被腐蝕成了青煙，那小女孩撕裂出了無數分身，漫天飛舞，左衝右突，居然堅持的最久。

　可惜此完全被羅開所控制，就連空間也被封鎖，任何事物都無法逃脫。

　在最後一個分魂即將被煞焰腐蝕的時候，她最後發出嘶啞的求饒:“我知道小寰界道家秘藏的所在地，我可以帶你去。”

　羅開神色一動，停止催發煞焰，道:“什麽秘藏?”

　小女孩面臉恐懼，道:“據說是道家聖人所留的寶物和術法。”

　“聖人?”羅開輕聲咀嚼著這兩個字，聖人與聖者雖然只有一字之差，但卻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聖人為人之極，是有限世界中的無限存在，傳說中堪破上下四方，洞徹過去未來，毫無疑問，聖人就是超越三維的高維度生命體。

　羅開揮手驅散煞焰，道:“你叫阿珠是吧，我可以不殺你，但事後我會化去你的魂力，把你交給你姐姐。”

　螻蟻尚且偷生，親身聽聞過地獄道的鬼物自然更加害怕死亡，阿珠討好似的連連點頭:“好的，主人。”

　羅開沒有糾正她的稱呼，反而好奇的道:“傳說中佛門有八部護法天神，你為夜叉，那其他龍，乾闥婆、阿修羅、迦樓羅、緊那羅、摩睺，羅伽是不是也確實存在。

　阿珠愣了下，先是搖頭，隨即又急忙點頭:“主人，我只是鬼物的一種類似形態，雖有夜叉之名卻不能算是真正的夜叉，夜叉是佛門八部眾中最強大的天神之一，傳說他們在更高層次的天界。”

　“哦。”羅開點了點頭，陷入了沉思，在古宗教中一直有三界六道的傳說。

　三界指的是有天、地、人三界，概括整個世界與宇宙。

　其中天界是神仙和聖人所在的天堂或天庭，屬於高維度的神聖世界。

　人界也稱陽間，即指現實的宏觀宇宙。

　地界也稱陰間，應該就是反空間中的世界了。

　六道概括的是所有生命，有阿修羅道、人道、天道、地獄道、餓鬼道、畜生道，萬千物種皆在其中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