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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第二百五十七章、鶴唳
最新網址: “專諸之刺王僚也,彗星襲月;聶政之刺韓傀也,白虹貫日;要離之刺慶忌也,蒼鷹擊於殿上。”

 ——《戰國策·魏策四》

 李簡嘗讀史,對唐雎“伏屍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縞素”這種布衣之怒言論十分讚賞。

 亦沒有想到有朝一日,他竟也有機會效仿之。

 對,他便是行刺鄭璞之人。

 非是受魏國所募的死士,乃自為之,緣由是他要報尹奉的一言之恩。

 家境貧寒的他,自幼便有心向學,而不是與其他河西之人一樣選擇用刀矛改變命運。

 然而,出身微末之人,想讀書談何容易。

 過了蒙學後,他家中連拜師的束脩都出不起,更莫說是讓他無需幫忙操持家中農桑專心讀書了。

 萬幸,他蒙學時勤勉,書寫的字秀麗頎長,備受鄉裡蒙學的師長稱讚。

 亦因此,被豪右之家受雇為傭書之僮。

 這是一種令所有白屋之士都趨之若鶩的雇傭。

 既可以獲得微薄的傭金填補家用,又可以在抄錄的過程中讀到平日裡難得一睹的書籍。李簡便是如此,趁著雇書時死記硬背,然後再去尋飽學之士不恥下問其中意思。

 數年之間,慢慢可稱有學之士,好學之勤亦備受鄉閭稱讚。

 或許,上蒼不辜負有志人吧。

 有一次時任敦煌太守的尹奉因為公乾,受邀宿夜在此豪右家中。

 機緣巧合下竟看到了李簡所傭之書,對書中的書法十分讚賞,心喜之下問及了抄書之人,待知道李簡事跡後,便感慨了句,“何故勤學之輩,備受上蒼所苛邪!”

 乃令扈從取了隨身資財去贈予李簡,以嘉其求學之心。

 當時作陪在側的豪右聽罷,便謝席而道,“府君取金贈士,乃嘉事也。然此人乃我家中所雇,若受府君之金,世人皆謂我張家乃苛士之家也!是故,還請府君允可,此資學之金由我張家所出,令德淺如我有幸襄之。”

 出於人情世故,尹奉自是不會拒絕。

 不過,李簡並沒有受那豪右資助,乃是以“無功不受祿”為由回絕了。

 貧賤不能移嘛。

 那豪右對此倍加讚賞,亦不強求,只是將他傭書之勞所獲倍之,以表對尹奉不食言。

 河西男兒,輕生死,恩怨分明。

 雖不接受贈金,但李簡卻是將這份恩情記在了心裡,想著日後學有所成,便投身入尹奉麾下效力。然而,沒過幾年,奪了隴右的漢軍兵鋒向西,扼守祖厲縣的尹奉臨陣戰沒,斷了他的念想。

 是故,李簡便想著,前去刺殺昔日領軍攻殺尹奉的鄭璞。

 他知道,刺殺不管成敗,自身都不可幸免;也知道漢魏雙方軍爭,為將者馬革裹屍乃常事,尹奉的戰沒不應該遷罪在鄭璞身上。

 但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報恩方式。

 有時候,有些事情,是無需問對錯、論成敗、慮生死的,一切但求心安耳。

 所以便有了今日的一刺。

 且他得手了。

 鄭璞雖然久經沙場,但無心防備之下,倉促之間僅僅來得及吸腹往後收,手上發力將身軀單薄的李簡甩出去。

 重重斜摔倒在地的李簡,尚未來得及呻吟,便被雄壯的乞牙厝與慢一步的離唐芒反剪雙臂按在地上,手中的短匕首也受疼脫手落在草地上。

 所有人都看到了,匕首尖端被染紅了;也都隱約看到了,被團團圍住的鄭璞似乎隻手捂著腹部,臉龐有些煞白。

 “留活口!”

 這是鄭璞被甲士護離的最後一句話,聲音有些急切,有些努力抑製疼痛的戾氣。

 很快,李簡被押走了,留下其余一同被接見的落魄士子面面相覷,神情慌亂、人人自危。

 他們也被扣留了。

 雖不是被當成拿下,但也被漢軍甲士很粗魯的趕進了帳篷裡。

 很明顯,漢軍懷疑他們中有李簡的同黨。

 抑或者說,若是鄭璞受傷太重而不治,他們這些人恐怕會被鄭璞的部曲當成同黨,直接殺了泄憤。

 同樣,這種事也是不問對錯的。

 更莫說,誰都知道扼守鸇陰城塞的主將,是鄭璞的妻兄。

 愛屋及烏下,他只需對外聲稱這些年都是魏國派來掩飾刺客行動的同黨,就可以讓世人不會以仁義置喙什麽了。

 事實上,得知消息後的張苞,行事有些激進。

 徑自將鄭璞與諸葛喬尚未接見的其他使者,盡數趕了回去——城塞進入戰時戒嚴,但凡出現在城塞方圓三十裡內的人,皆當成魏國奸細,不問而誅!

 這讓有心關注此事的人,都隱約有猜測。

 張苞如此惱羞成怒、風聲鶴唳的做法,或許,是因為鄭璞傷得很重?

 不過,僅三日後,此戰令便改成了任何人不可擅自渡河,且那群士子與投軍的遊俠兒都被放了回去。

 “我大漢兵鋒向河西走廊之日,尚未有定論。若今將諸君納之,恐逆魏有苛於君等家人矣!還請諸位且歸去,待討逆王師西定河西日,我大漢定以辟命拜之。”

 讓士卒將他們“護送”過河的諸葛喬,乃是如此作辭的。

 且給每個人都贈了些盤纏與口糧。

 從那以後,鸇陰城塞連夜裡都燈火通明,森嚴得連一隻野雁翱翔而過都要迎來奪命弩箭。

 七日後,李簡也被放了。

 從鼻青臉腫與襤褸的衣裳可看出,他肯定被憤慨的漢軍士卒暗中找過麻煩。

 不過,能活著,就是萬幸了。

 相傳漢軍通過查證後,斷定了他刺殺的誘因是想報尹奉的一言之恩,被刺的鄭璞覺得他乃布衣義士,不忍誅之,改令士卒驅之。

 然而,如此理由,同樣讓一些有心人覺得不可思議。

 在世俗之理中,確有原刺客之義。

 譬如張奐之子張猛,在任職武威太守時因私殺了涼州刺史邯鄲商,時試守破羌長龐淯便懷匕首想尋機刺殺張猛報仇。事敗被俘,張猛因為龐淯的忠義與其母趙娥的剛烈,以及安郡內士庶之心,便赦龐淯而去。

 但以鄭璞的為人秉性,竟亦有如此寬容胸襟乎?

 昔日龐淯是尚未行刺便被抓,毫發無損的張猛赦了也無傷大雅,但此疤璞不是傷了嗎?

 武威郡姑臧縣刺史官署內,密切關注此事的楊阜端坐於案後,捋胡靜靜看著鋪展於案的布帛。

 此布帛有些陳舊了,也應是時常被翻閱,邊緣之處都有了些破損。

 上面所錄之書密密麻麻,從字跡上可分辨出非一人所寫。

 卷首的字乃“蜀鄭璞”,側還用蠅頭小字加了一行:“此疤璞者,必為我魏之大患也。”

 竟是昔日曹真親筆所錄之書。

 但楊阜的目光,並沒有泛起追憶已故大司馬曹真的神采。

 而是久久的,落在布帛所錄的一小段上。

 書曰:

 “黃初二年,璞為蜀丞相府書佐,設宴待客。蜀故司徒許靖外孫選曹郎陳祗,不拜而訪,璞當眾辱而逐之。”

 彼疤璞性情剛愎,今竟釋了傷己之刺客?

 莫非其任職蜀中護軍後感權重之恩,兼之年齒漸長,便可國隱忍至此乎?

 楊阜心念百碾,久久弗有斷。

 而同在署內的一身著甲胄之人,卻是按捺不住了,徑自急切的發問,“使君,依你之見,彼疤璞今釋李家子,乃是欲收河西人心乎?抑或是傷重難治,故作姿態迷惑我等乎?”onclick="hu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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