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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第二百六十九章、畏戰
郭淮乃魏文曹丕的潛邸之臣,轉任軍職隨征漢中張魯,此後便一直留在魏國的邊郡,至今已將近二十載。

 可以說,他是魏國最熟悉西北軍務的人。

 但也正是如此,讓司馬懿覺得他離開廟堂太久了。

 久得在出謀劃策的時候,忘記了考慮廟堂的權利糾葛以及他繼任雍涼都督才數個月。

 在魏武曹操創業之初,便以譙沛元勳掌軍、潁川士人出謀劃策鎮中樞,一直到擊敗袁紹雄踞北方得以稱公、稱王分邦建國,如此權力格局都不曾改變。

 譬如被讚為“時之良將,五子為先”的於禁張遼等人,都長期歸譙沛夏侯與曹氏節製;而可參與中樞決策的人選裡,潁川士人也佔了半數。

 後來,曹丕即位,源於歷經過“魏奪嫡”的心悸,開始善待的冀並州士人,讓他們逐漸步入權利中樞;還將有宿怨的曹洪罷黜歸家等。

 如今曹叡在位,早期的潁川士人與譙沛元勳幾乎都凋零殆盡了,不僅讓太原孫資守中書令,連鎮邊節帥都開始委任於非夏侯或曹氏。

 但也正因如此,司馬懿才更加謹慎。

 雍涼之地,素來是魏國最動蕩的區域,也是戍守兵馬最多、最精銳的區域。

 在此區域任職的都督,但凡有些風吹草動都會引起曹叡的警覺。

 不是曹叡在懷疑司馬懿有異心,而是帝王心術的使然。

 他畢竟不是曹魏宗室出身,自然無法擁有曹叡的絕對信任。

 如在“勝負乃兵家常事”這方面,石亭之戰的曹休可當得,開啟子午谷之戰的曹真亦可有,但若是換成他也有這樣的戰績,就絕對會背上喪師辱國的罪名。

 是故,他否了郭淮所謀。

 局部戰事一旦開啟了,誰都無法斷言,是否會引發傾國之戰。

 司馬懿轉來雍涼任職後,就詳細分析過巴蜀出兵以來每一場戰事的始末,也得出了一個結論:彼逆蜀丞相諸葛亮,凡事謀定而動。

 此番遣魏延督軍進涼州,豈會沒有預留後手?

 抑或者說,彼諸葛亮乃是見魏國主力皆在關中,覺得勢大不可圖,便故意分兵往涼州誘魏國出城塞來戰。如《孫子兵法》所雲詭道,“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

 此時魏國關中主力敗歸休整、都督新舊交替,自是無法傾力一戰的。

 司馬懿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若依郭淮之策而行,獲得的利益無法與隱藏的憂患比擬。

 且他奉詔來雍涼之前,還趕赴雒陽與曹叡密謀了一番。

 亦將曹真遺留的謀劃推演得更完善了。

 曹真臨終前,乃是建議曹叡將涼州當成誘餌,讓逆蜀陷入戰爭泥潭不可拔而魏國的關中主力得到休整時間,以“此消彼長”的時間差重新奪回隴右。

 對此曹叡已然在執行。

 是故,司馬懿便順勢此大略的細則完善——他想借著逆蜀此番兵進涼州之機,將涼州那些歷來恣睢驕橫、叛亂不斷的諸多權勢者,悉數拔了!

 也很容易實現。

 乃是將欲取之、且先與之。

 如魏國先按兵不動,坐等逆蜀與涼州兩敗俱傷,或是涼州權勢者被逆蜀所敗,他再督領關中主力進發隴右堵住蜀諸葛亮的大軍,別遣郭淮部等領軍入河西走廊。

 試問,逆蜀魏延以歷經多番戰事的疲兵,何如能抗衡魏國的以逸待勞呢?

 即使彼魏延得士卒死力,郭淮等部寸步難進,也是受困一時。

 僅是憑逆蜀從隴右走金城郡運送糧秣損耗的人力物力,就可推斷出魏延不可持久。

 若是魏延膽敢在當地征收糧秣,那將敗得更快!

 在人心未附的新得之地、向剛歷經戰火的士庶征收軍輜,乃是大忌。就連中原富庶之地的黎庶都會奮起反抗,更莫說是胡漢雜陳、苦寒地瘠的河西之地了。

 屆時,魏國復得涼州之地,便可以“守境不利、背魏投蜀”等等罪名,將那些權勢者罷黜或誅殺,重建朝廷威儀、士庶秩序。

 自然,司馬懿諫言罷,還特地明言與曹叡,聲稱此舉存在著風險。

 乃是以劉備入蜀與丞相諸葛亮討南中,郡縣吏民皆不日竟安為例子,言逆蜀能得人心,擔憂魏延據河西之地後也驟然而安,令魏國弄巧成拙。

 作為帝王的曹叡,在有機會收回權柄的時候,自然不會拒絕。

 先前他接受“邊人治邊”的建議,不過是對時局的妥協,乃無奈之舉。

 而且這種收回權柄的做法,曹叡也並不陌生。

 在魏武曹操時,因為勢力尚弱小而對涼州鞭長莫及,便以控制漢廷天子的便利,讓韋端、韋康父子先後據涼州;但後來擊敗袁紹稱雄河北後,為了收回權柄,對馬超取隴兵圍韋康於冀縣有八月之久,鎮守在長安的夏侯淵始終聽而不聞、按兵不動。

 一直待到韋康被殺,夏侯淵才督率大軍長驅而來,討平不臣、虎步關右。

 是故,曹叡聽罷,不假思索便允了司馬懿之言,讓其放手施為。

 基於廟堂與自身的考慮,司馬懿自是不想節外生枝。

 只不過,郭淮的慨然請戰,令他多了一分憂慮。

 與荊豫、淮南兩地戰場魏國如今已然采取守勢不同,不僅曹叡對隴右之失耿耿於懷,就連戍守雍涼的將率對戰事主張也是傾向於攻勢。

 蓋因此地自古民風彪悍,好戰成性。

 若是他一直按兵不動,其他將率必然會如郭淮一般上言請戰。

 不管怎麽說,他接任雍涼都督之職的時間太短了,威信未立,難令這些戍守邊地的宿將信服。

 因而,他也擔憂,多次回絕各將率請戰後,自身會被他們腹誹為“畏戰”。

 畢竟軍中多鄙夫。

 如名門之後、才學不缺的郭淮,他尚且能曉之以理回絕,令其不會有他念。

 但其他將率豈能安撫?

 唉,自身的威信,日後恐難立矣!

 悄然一聲長歎。

 對盞枯坐的司馬懿,帶著一縷憂思憑案起身,歸去就寢。

 威信不立,便難服將率;將率不服,日後的戰事中,便沒有如臂使指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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