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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第四百六十四章、先破吳
曹叡並沒有允秦朗之言。

 因為他直接召夏侯玄前來一問便可以了,沒必要讓秦朗再刻意試一次。

 況且他亦知道,秦朗言外之意乃是在隱晦的諫言:彼李簡現今被眾人矚目,不可私服親往見之,以免朝野過度揣測。

 對,秦朗很了解曹叡的行事風格。

 往好了說,乃是頗類似魏武年少的機警放蕩;但往不好了說, 乃是他即位之前曾因生母被魏文賜死而受到牽連久久不被立為儲君,故而性情伏藏有偏激。

 “阿蘇且說說,朕為何不能布衣見此涼州士人?”

 果然,自幼聰穎的曹叡還是問出了疑惑。

 而秦朗沒有當即作答。

 先是側頭以目示意周邊的宮人離得遠了些,才離座俯身而拜,低聲說道, “回陛下,臣前日入夏侯泰初家中, 曾細細問過彼與李文策對答,故而得悉逆蜀治河西比我魏國施政更得士庶之心。”

 嗯?!

 頓時,曹叡愕然。

 好一會兒,他才伸手虛扶,“此間閑談耳,阿蘇起來說話。嗯,那李文策所指我國施政之時,乃逆蜀出隴右之前抑或之後?”

 魏國失隴右前與後,涼州官府對待黎庶不同的。

 因為失隴右後,魏國為了對抗漢軍,推行了“邊人治邊”的政策。

 而所謂的“邊人治邊”,本質上就是放縱將率割據、慫恿豪右仗勢凌弱。

 依言起身的秦朗,剛入座又垂下了腦袋,聲如蚊呐,“回陛下,前後皆不如逆蜀。”

 聞言, 曹叡不複言。

 且還隨手抓了枚青梅放在嘴裡,很慢很慢的嚼著,細細品嘗著苦澀之味。

 或許,有了口中的苦澀對衝,會令心中的酸楚好受些罷。

 秦朗亦不敢再言,猶如老僧入定般沉寂。

 不知過了多久。

 遠處過來了一宦者,小趨步近前俯身請示道,“稟陛下,將近卯時矣。”

 是啊,晨曦已然破曉矣,該去準備上朝了。

 但曹叡聞言,昂頭看著發白的天際線好一會兒,才出聲道,“傳詔,朕今日身體不適,不朝,命諸曹各司其職。”

 “唯。”

 俯身在地的宦者,恭聲領命。

 正要起身離去時,卻又聽見了曹叡另一句話,“速召夏侯泰初入宮禁。”

 “唯!”

 宦者再次應聲, 起身躬腰, 緩緩後退而去。

 他很幸運。

 因為待他離去少時, 曹叡招人奉來膳食時,便以秦朗至半宿而無案幾遷罪宮人,將左右在候者皆杖三十。

 這也是尋常之事了。

 曹叡好律法,尤喜揭人之過,不乏以小過論死者。

 夏侯玄來得很快。

 作為天子儀仗中掌騎從的散騎黃門侍郎,他自然是在朝會之前便提前趕來宮禁等候,領騎護天子儀仗臨朝。

 夏侯玄儀表出眾、氣度弘雅,雖然方聽聞今日罷朝而天子獨召他入見,且沿途見許多宮人被杖責,但近前仍顏色不變、依禮參拜。

 曹叡見了,忍不住暗讚了聲。

 又以他近日折節向學,心中好感大增,乃令人設座且以禦膳賜之。

 待食罷,方讓他細細將與會李簡所言一一道來。

 或許是先前聽了秦朗之言,曹叡心中有所準備,故而在傾聽之時,對夏侯玄言及漢軍在河西設學堂教化黎庶、以弓箭社守境安民、以《蜀科》遏製豪右侵凌少智弱力者以及輕徭役薄賦稅等善舉並不動容。

 就是等夏侯玄說罷後,他緊接發問了句,“以泰初之見,彼李文策入關東後,言辭多有譽美逆蜀而直言我國在河西施政之弊,此乃為逆蜀鼓動人心乎?彼乃細作乎?”

 “回陛下,臣與李文策不過一面之會,故而不敢斷言。”

 當即,夏侯玄起身行禮作答,“但臣竊以為,李文策所言乃闡述事實,並非誇大其實。故臣鬥膽諫言陛下,當務之急非深究彼是否乃奸細,而是以河西為鑒,思慮如何彌補我國政令得失也。”

 “善!”

 聞言,曹叡不由拊掌而讚,笑顏謂曰,“聞卿自長安歸後,折節向學、不複空談,今聞卿言,果如是也!”讚罷,猶輕聲勉勵了句,“卿乃朕譙沛故裡,夏侯氏與朕宗族世為婚姻,卿父乃國之乾城,卿當勉之。”

 此話甫一落下,夏侯玄當即伏拜於地,涕零而道,“臣,必不負陛下之望!”

 是的,曹叡之言不亞於在聲稱,只要夏侯玄保持上進之心,日後他必然效仿昔日魏文曹丕與夏侯尚故事,將之倚為腹心。

 其實,夏侯玄不知道的是,曹叡有了這樣的心思,完全是因為魏國如今難敵巴蜀與江東兩線夾擊,又見再無宗室督將鎮邊,故而才生出啟用元勳之後之意。

 不管怎麽說,論忠節這方面,夏侯氏至少要比其他人更他值得信賴。

 “不必如此。”

 曹叡親自起身來扶,且是把其臂以示親昵,“此間無事了,且告退罷。”

 但夏侯玄不動。

 乃是猶豫了片刻,再度俯拜而道,“陛下以言勉臣,臣銘感五內,亦不敢求安身而不直言。陛下,臣雖位卑人輕,然不敢不憂國,此些時日思得一謀,或能為陛下破賊吳參詳。”

 咦?

 竟要獻策破賊吳?

 聞言,曹叡微訝,側頭見秦朗亦滿臉茫然時,心中不由愈發好奇。

 自歸入座後,才頷首而道,“卿且入座,詳言之。”

 “唯。”

 夏侯玄依言入座,將心中所想細細道出。

 “陛下,自逆蜀兵出隴右後,日漸兵盛,不日必然來犯我關中。我國已失涼州,兵將不複舊日之銳,若不以舉國之力以赴,恐難禦逆蜀西來也。而賊吳與逆蜀互盟,相互策應入寇,令我國不得已兩線作戰,故臣竊以為,禦逆蜀必先破賊吳也。”

 “彼賊吳所依者,乃大江天險、舟船之利也。若驅兵臨城陸戰,絕非我國之敵手。然彼無膽鼠輩,無有決死之心,每每臨陣,常以舟船在後,稍有不順則退兵,令我國無法重創之。如此,彼戰罷實力猶存,連年入寇,令我淮南、荊襄不得安。亦可謂之,我國勝賊吳不難,唯難大破損其勢、令其傷筋動骨也。故而,臣竊以為,不若略施小計,誘賊吳盡起大軍入境而來,令我國得其時而擊,一戰可令淮南與荊襄數年安寧也。”

 “陛下,臣父先前鎮守荊州,故臣家中今猶存昔戍守荊州部曲。臣皆一一問過,知襄陽與樊城互為犄角,雖兵寡亦可守禦無憂。是故,臣所思者,不若將荊襄數部將士調入關中,虛守備以示我國無有犯江陵之力,令賊吳以荊襄無憂而全力赴淮南。”

 “陛下,此舉無需憂賊吳會棄淮南而轉來攻荊襄。先前陛下在荊襄大破賊吳,令賊吳荊南守備不複入寇之力。且賊吳素以水軍立命,今已據合肥新城,必然圖壽春入淮水,求攻之所得可賴水軍戍衛也。”

 “陛下,此策非臣自慮而得,乃是武帝定關中之策也。臣近日常拜訪將率求教,亦聽聞渭水之戰時,武帝每每聞涼州有軍來助賊韓遂與馬超,則有喜色。其緣由乃是賊眾雖多,但莫相歸服、軍無適主,故更易破之也。”

 言至此,夏侯玄躬身而拜。

 “臣不才,瞻武帝雄才畫策,以為今賊吳自孫策定江東伊始,畫郡縣予將率養兵、軍士私有,知將主而不知君上;若彼全力赴淮南,人自徇私,心必不一,我國破之不難也!言至此,望陛下自決之。“

 曹叡聽罷,一時無言。

 因為夏侯玄看待局勢的目光,與他昨夜所思不謀而合:為今局勢,魏國不能再雙線作戰;但要令賊吳不複入寇,必然要先令其大敗而歸。

 昔好座談不務實的夏侯泰初,竟有此能邪!

 心中詫異了一句,曹叡又闔目拈須思慮好一會兒,才笑顏說道,“卿折節向學,頗有所得。嗯,此策卿不可複言他人,歸去罷。”

 “唯。”

 這次,夏侯玄徑直行禮離去。

 因為他知道,曹叡的不置可否,乃是記在心中了。

 亦是真正認可了,他或能繼先父夏侯尚之後成為魏國的乾城。

 待夏侯玄的身影消失在假山花木後,曹叡便側頭對秦朗發問,“以阿蘇之見,夏侯泰初之策可行否?”

 言落,秦朗連忙起身行禮作答,“臣學疏才淺,無有計議軍國大事之能,故而不敢置喙。臣竊以為,陛下不若錄夏侯泰初之言,傳去淮南與滿太尉問計。”

 “呵呵~~”

 曹叡莞爾而笑,戲言道,“方才夏侯泰初有言曰‘位卑未敢忘憂國’,故而鬥膽獻策。反觀阿蘇常督中軍精銳, 竟不思進言邪!”

 “回陛下,寸有所長,尺有所短。”

 或許是與曹叡太熟稔了吧,秦朗倒也沒有惶恐,反而笑顏自辯道,“若督兵臨陣,臣不吝效命,然籌畫軍爭,臣委實有心無力啊~~”

 “哈哈哈~~”

 頓時,曹叡暢懷。

 亦不再多言,乃令人錄夏侯玄之言傳去與滿寵。

 而關乎李簡亦有了決斷。

 乃是敕令司徒衛臻、司空崔林辟召李簡入仕。

 若彼不就,則讓府僚私下囑言彼不得再言逆蜀於涼州之政;且如司馬懿一般,命人暗中監視李簡,觀其言行看是否乃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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