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蜀臣》第一百六十三章、備戰
與以往不同,此番魏大將軍曹真想攻伐巴蜀的計劃,魏國廟堂皆是一片附和之聲。

 最大的緣由,自然是北疆與東南線今歲無有戰事。

 如若現今不趁機攻伐,恐以後便是兩線、甚至是三線作戰的局面。

 已然稱帝且與逆蜀結盟的孫吳不必說,只要討平內部叛亂,必然再度策應逆蜀出兵。

 而北疆的安穩,恐難持久。

 因梁習剛剛病故了。

 梁習,陳郡柘人,乃魏武曹操擢拔的名臣。

 任職並州刺史期間,打擊豪右,大敗匈奴各部與鮮卑軻比能,在北疆威信甚著,乃是魏國威懾及安撫北疆的倚仗之一。

 他的病故,恐自魏曹操與魏文曹丕時期,遷入並州的鮮卑各部保塞大人及匈奴各胡將與郡縣豪右勾連,心生恣睢而添動亂矣!

 再者,乃是魏國內部矛盾需要轉移。

 天子曹叡下令,嚴查豪族大戶侵吞屯田之地,以及以強硬態度推行備戰法令後,得益九品官人製的世家們便開始心懷不滿之心。

 放棄涼州之言,雖然不再提及,但“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為了內部的安穩,魏國需要戰爭來轉移內部的矛盾。

 如果此番伐逆蜀、奪回隴右之地,得彰顯魏國的兵威,所有非議之聲皆會冰消雪融。

 最後,乃是關乎於涼州與西域。

 於魏文帝曹丕即位時,西域的鄯善、龜茲、於闐等小國便各遣使奉獻。亦讓魏國置戊己校尉,再度開通了西域的絲路貿易。

 而去歲冬十二月時,又迎來了大月氏王波調遣使魏國奉獻。

 此乃魏國上下皆歡騰的事,亦是曹魏代漢乃威加四海、天命所歸的體現。

 因為連番被匈奴、烏孫所擊敗的大月氏,早就遷徙出了西域都護府管轄的范圍,遠在大宛之西。

 然而,大月氏的使者,尚且提及了希望與魏國加大蜀錦的貿易。

 蜀錦乃逆蜀所有也!

 亦是說,涼州各部羌胡部落以及豪右,皆在暗中與逆蜀有貿易往來!

 如若不盡早討伐巴蜀之地,恐涼州人心慢慢傾斜於逆蜀,他日更難討伐矣。

 且為了長治久安,焉能坐視逆蜀組建騎兵?

 諸多緣由匯聚在一起,便成了魏國廟堂皆異口同聲的局面。

 不過,兵出的路線,則是微微調動了下。

 源於遊騎斥候及細作傳遞的情報,大將軍曹真乃是打算佯攻武都及漢中郡,關中主力與涼州駐軍合兵十余萬進軍隴右。

 然而陳群、劉曄及楊阜等重臣,皆持有不同意見。

 乃是覺得走安定郡取道蕭關入隴右,地勢慢慢升至近二三百丈之高,輜重糧秣運送亦難於供應如此多的大軍。

 且逆蜀在渭水之北所設的戍圍甚多!

 曹真若是以主力悉數出蕭關,恐難於鋪展開來,形成空有兵力優勢卻無法彰顯。

 是故,以此番可動用十八萬大軍為由,建議漢中及隴右同時強攻!

 以兵力優勢碾壓逆蜀的國力式微,且抵消逆蜀的地利優勢。

 讓兵力寡少的逆蜀,隻得將將士鋪展在漫長邊境上,進而變得防守薄弱!屆時,不管哪一處出現不支之象,便會引發全局崩潰!

 對此,曹真沒有反駁。

 雖然如此主次不明的進軍,同樣分散了自軍的兵力。

 然而身為督帥的他,卻可以通過調度各部將士兵出的時間,亦然可有主次之別。

 譬如,讓烏水流域及安定郡的大軍暫且按兵不動,待其他進軍漢中的各部將逆蜀注意力悉數吸引了後,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出!

 以虛實之道,收奇兵之效。

 是故,他作別天子曹叡後,便趕歸關中厲兵秣馬。

 魏國列位重臣在定策罷,也悉數忙碌起來,撥備輜重糧秣等等。

 因為此戰意義,一如昔日的石亭之戰。

 勝了,便可將逆蜀驅逐歸巴蜀之地,讓其繼續困守地小兵寡,待日後被佔盡天下富饒之地的魏國碾滅。

 如若失敗了,恐魏國的西線也將陷入被動防守。

 在逆蜀反覆來襲的拉鋸戰中,失去涼州羌胡部落及豪右之心,進而丟失涼州疆域。

 不過,己方兵力優勢如此明顯,哪怕不能取勝,亦可兩敗俱傷吧?

 兩敗俱傷,也可算是魏國慘勝了。

 畢竟此番魏國出兵頗多,卻尚不能稱為傾盡國力一戰。

 而逆蜀每每動兵,皆算是將國運孤注一擲。

 又如何能長久呢?

 關中與荊北大嚴、大軍將出的動靜,自然是無法瞞住他人。

 抑或者說,曹真本就不打算隱藏意圖吧。

 江東孫權得聞後,便有些惋惜此戰不逢時。逆魏大軍將西北赴,他若此時進軍東南,便無憂彼尚有援軍來救了。

 因而,他遣了數部兵馬在淮南擾邊,看有無得利之處。

 而駐守在南郡江陵的朱然部,則是枕戈待旦。

 江陵城在大江北岸,素來是江東進軍荊北的橋頭堡。

 作為孫權少時讀伴的他,備受信任且擁有獨斷之權。

 先隔岸觀火,看有無趁火打劫的可能,權當是策應兩國共盟北伐吧!

 再者,唇齒相依之下,助人便是利己。

 如若能攻破逆魏數個戍圍,抑或者擄掠些黎庶及輜重歸來,亦是消弱了他日逆魏兵馬南下的實力。

 何樂而不為呢?

 大漢得聞後,亦嚴陣以待。

 丞相諸葛亮勒令各郡兵馬嚴守關隘及險要,且再度從蜀地調撥了兵馬來守。

 乃是李嚴。

 今歲初,李嚴便上書與天子及作信於丞相,聲稱自身想領本部萬余人前來隴右作戰,圖報先帝托孤之恩。

 且言辭頗為誠懇。

 以自身年齒已過五旬為由,聲稱今再不領軍征伐,恐他日便無有機會矣。

 對此,丞相並不好回絕。

 畢竟先帝劉備托孤時,授予李嚴的職責乃是統禦中外軍事。

 且求隨征而戰,乃是一腔忠節報國之心。

 那時,丞相以糧秣尚且不豐與未到大戰之時,以及相府長史張裔剛剛病故、正需他留在成都安穩時局為由委婉回拒,讓其再留在成都一二年再北上。

 不過,如今卻恰逢其會。

 逆魏即將大舉來襲,乃大漢生死存亡之際也,自是將舉國兵力皆調來。

 尤其是,李嚴的本部萬余人頗為精銳。

 乃是夷陵之戰後,先帝劉備將一些殘軍老卒轉給李嚴麾下充任低級將佐,訓練出可守禦國門的精兵。

 是故,李嚴得償所願率軍北來。

 被丞相上表天子而征,遣來漢中郡沔陽縣駐守,守備褒中縣的褒斜谷。

 前將軍趙雲則轉去成固縣駐扎,督後將軍袁綝、揚武將軍鄧芝、黃金戍圍督霍弋、後參軍劉敏等人守備儻駱道,以及走子午谷與司馬懿合兵來襲的黃金峽。

 李嚴官職高督兵寡,趙雲官職低卻督兵,如此調度倒不需要擔憂有衝突。

 緣由之一,乃是剛剛北上的李嚴,對漢中之地尚未熟悉,不好越俎代庖。

 另一,則是趙雲乃是如今大漢履歷最深的老臣,且又以厚德著稱,備受朝野敬仰。李嚴見了也常率先拱手笑臉相迎。

 而武都郡的守備,則是太守張翼再增兵兩千,親自督五千兵力扼守大散關。

 領護羌校尉的薑維,以其本部乃善於山谷作戰的羌人為主,別遣去扼守褒斜谷連接陳倉道的聯雲棧道。

 連陰平太守廖化,都率領將士進駐了武都郡羌道之北的遝中。

 遝中的上方,乃是洮水支流(迭藏河),可急行軍二三日便可殺入臨洮的望曲谷。

 因為已升遷為征北將軍的馬岱,將率領本部西涼鐵騎及征調燒當種羌,從河關縣的積石峽威逼逆魏西平郡,減輕高翔部扼守隴西郡的壓力。臨洮-索西城一帶的牧馬場,便僅剩下了尹賞在守備,恐參狼種羌會有異動。

 謀事謹小慎微的丞相,不會疏忽於此。

 讓廖化進軍,嚴陣監視望曲谷,便是未雨綢繆。

 且丞相以漢中與武都二郡易守難攻為由,丞相暫時不調遣隴右各部歸去。

 乃是暫留在天水冀縣充當機動援軍,有備無患。

 自然,各部所需的糧秣及輜重,皆先行分調撥給,囤積以安軍心。

 各部轉運之卒,相望於道。

 忙碌的困頓及備戰的壓抑糅合在一起,便有了些不諳之聲。

 志在建功立業的左將軍魏延,見大戰將至而糧秣輜重轉運頗滿,心中不耐,便親自馳馬歸來催促。

 主事調撥物資之人,正是遷為相府副長史的楊儀。

 此二人皆是性情桀驁、自視甚高之輩。

 三言兩語便起了爭執,魏延大怒之下,拔刃揮舞作勢將殺之,唬得楊儀當即泣涕橫集。

 萬幸,佐事之人費禕與諸葛喬皆在署內。

 二人見狀,連忙起身勸解,方讓此鬧劇收場。

 事後,魏延被丞相以對同僚拔刃申責,遣回駐地;而楊儀亦然以言辭不當被見責。

 只不過此二人的職責,倒是沒有卸任。

 就是讓其他平日裡沒少受魏延及楊儀之氣的各部將率,以此事暗中作謔於言。

 連張苞都不能免俗。

 他如今在蕭關道,暫歸鄭璞節製。

 漢陽郡的守備,乃是以平襄城與阿陽城為後方,沿著山川河谷修築戍圍。

 平襄城一直都是魏延的駐地,他尚且兼顧著長離水河谷的守備。

 而阿陽城,則是陳式部在守備。職責乃是護著在蕭關道駐守的鄭璞部,以及扼守北下隴關道的通道。

 算起來,陳式的職責很輕松。

 緣由之一,乃是一旦逆魏大舉來襲,丞相必然會增兵來護衛隴關道,他以本部堅守城池不失並不難。

 另一,則是駐守在外的鄭璞,所節製的兵力很多。

 他本部便有三千士卒。

 而因張苞被調任去掌重騎,讓柳隱代領的兩千“蜑獽”軍,丞相此番也劃歸到了他的麾下。

 亦是說,以所掌兵馬數目而算,鄭璞如今乃是沒有重號將軍之職卻有之實的將領。

 對此,軍中各部宿將沒有什麽異議。

 蓋因鄭璞隨征以來,籌劃策算及領軍戰獲的功勳,升遷為重號將軍綽綽有余!

 一直沒有被遷職,不過是丞相擔憂他年少而居高位,恐會導致恣睢及輕敵之心,便以實封食邑分了他的戰功罷了。

 不過,人們也隱隱有所悟。

 此戰過後,只要鄭璞沒有調度失當,定會升遷為重號將軍了。

 因為鄭璞的玄武督軍職位被丞相轉給了張嶷,且節製了“蜑獽”軍,就是最顯著的信號。

 別督,本就與雜號將軍職權類同。

 如若不是即將遷為重號將軍,怎麽能統率兩位別督且兼領楊霽的五百騎兵呢?

 陳式與鄭璞不是第一次共事了。

 因而,也相處得十分融洽。

 不僅傾力支持鄭璞部所需的輜重,還常常遣軍協助鄭璞查探敵情。

 不僅是因為盡忠職守以及雷厲風行的性情,更因為他心中隱隱有所期待。

 他乃軍中老人了!

 資歷與能力等等各方面,皆不比高翔與馬岱等人差。

 但如今高翔為鎮西將軍、馬岱為征北將軍,他的職位前綴卻依舊是“安西”。

 其中緣由,不是丞相偏允,乃是他的時運不濟。

 軍中升遷,唯有軍功。

 而他逢大戰時,不是駐守就是在趕赴支援的路途上,沒有趕上戰獲的軍功.......

 此番扼守在抗逆魏的第一線,他也想與鄭璞齊心協力積累戰功,讓自己的官職再提一提。

 不為虛榮,亦不為爭權,更不是貪圖那點俸祿。

 軍中男兒,就得爭這口氣!

 再者, 他年紀也不小了。

 古往今來,隨軍而征,鮮少有高壽者。

 戎馬數十年,孰人身上沒有點傷病隱疾什麽的?

 他早就看淡了生死,也想著給自己爭取個好聽點的身後名。

 對此,鄭璞並不知道。

 他僅是帶著對陳式忠厚的感激,悉心巡視著所轄的防區。

 落下營寨之地,依舊是昔日他與馬謖共守之處,蜑獽與玄武兩部別開落營,相互呼應呈掎角之勢。

 唯有的不同,便是物是人非。

 譬如最初的玄武軍士卒,絕大多數都埋骨於此山道河谷中。

 心中略帶感傷的鄭璞,與張苞駐馬在山道緩坡上,極目遠眺著涇水支流蜿蜒入蕭關的谷道,看著關隘上方那杆繡著“魏”字的軍旗,默然無語。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