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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臣》第三十七章、馬槊
  【上一章弄錯了張苞、張紹年齒,已修改。】

  宮中,禁內。

  天子劉禪手攥著抄錄《陋室銘》的細絹,張皇后立其側,兩人細細對比著,鋪於禦案之上的竹簡字體。

  那竹簡,是丞相諸葛亮親筆所書。

  先帝劉備素來雅敬丞相,當年定蜀後,亦請丞相為嗣子劉禪挑選授學書籍。

  諸葛亮受托,乃為其手抄《六韜》、《管子》、《申》、《韓》之書。

  且,每一書,皆用了不同的書法。

  嗯,丞相諸葛亮素喜書法。

  躬耕於荊州南陽時,曾經苦心尋名家之跡而習,造詣頗高。

  精通多種書法,尤善篆書、八分(隸書之一)與草書。

  用不同書法抄錄的良苦用心,是想讓激發天子劉禪對文墨之事的雅興,讓其選一種書法,自習之。

  性情敦厚的天子劉禪,自然不敢辜負丞相之心。

  以當時奏章、案牘皆以隸書而寫,是故挑了八分而習。又因如今無所事事,日漸篤迷,常於午後揮毫練字,權當解乏。

  今得張皇后提醒,才發現鄭家子所書之字,竟與丞相說書大有不同。

  其字,結體疏朗、細勁有神;筆跡雖至瘦,卻不失其肉;細細揣摩之,又隱約可見風姿綽約之處,平添了幾分飄逸。以筆意神韻論,算是剛而不矝,奇偉而不失靈動。

  “奇哉!皇后家中早年尋各家抄錄書籍頗多,且各書手跡不一,可曾見過此書法否?”

  天子劉禪品咂半晌,側首揚眉而問。

  “未曾。”

  螓首微搖,張皇后含笑而答。

  旋即,又接過細絹,皓眸顧盼,言道,“或許是妾不記得了。陛下,不若讓妾遣人將此細絹送回家中,讓家兄逐一對比後,再做定論可否?”

  “不必了。”

  擺了擺手,天子劉禪自行尋榻幾入座,“如此小事,無需大費周章。”

  話落,又悵然若失,“比起書法,我倒有些好奇那鄭家子。據龐巨師所言,其人豐神俊朗、氣宇軒昂,言辭頗喜作謔,令人不由親近。可惜,我拘束在這宮中,無緣謀面。”

  見狀,張皇后長長的蛾眉微動,便巧笑倩兮。

  徑直步來,坐於側,將如筍玉手覆於天子劉禪手上,緩聲輕謂之,“陛下為天下之主,肩負大漢中興之任,當持重且勤勉,不可常作此出宮戲耍之念。”

  錦言細語,於酥酥柔柔中將規勸之意盡述。

  此亦不意外。

  當年先帝選她為太子妃,不僅是因其父張飛的功勳和忠貞,更因她蘭質蕙心、行止雍容得大體,可為劉禪日後掌國裨益。

  “我知曉。”

  輕輕頷首,天子劉禪反手而握,眼眸溫柔無比,“只是近日暑氣太盛,我有些悶乏了,一時有感才出此言。”

  “陛下自是知曉的。乃是妾心切則亂,反而矯枉過正了。”

  嘴角泛起弧度,張皇后恭順垂首口謙,“正如陛下所言,近日暑氣大盛,妾亦頗為煩躁呢。嗯,所幸,家慈生辰將近,太后已允妾出宮歸省,心亦有所期。”

  話落,不等天子劉禪開口,又緊著加了句,“陛下若是不耐宮中乏悶,不如與妾同歸,妾先囑家兄尋些雅致之趣,為陛下解解乏。”

  聞言,天子劉禪喜上眉梢,連連點頭,“有此理由,想必太后亦會允我出宮。嗯,我再令人多備些禮資,免得皇后家中破費太多。”

  “妾多謝陛下體恤。

”  張皇后笑容宴宴言謝,然後明媚的眼眸裡,便傾瀉出一絲狡黠來,“不過,陛下,妾之意,乃是指可讓龐巨師尋個理由,邀那鄭家子同來赴宴,讓陛下於暗中見見。”

  “如此甚好!哈哈哈......”

  頓時,天子劉禪拊掌而笑,“皇后真知我也!”

  然,未幾,他笑容又戛然而止,眉毛輕蹙起,“皇后此舉雖好,然畢竟不是巨師家中設宴。且,皇后家中乃貴戚,那鄭家子或憂增趨炎附勢之名,恐不會應巨師之邀。”

  “陛下所言極是,是妾思慮不周了。”

  螓首頻頷,張皇后滿面春風,退而求其次,“嗯,那妾囑家兄出面邀請吧。”

  天子劉禪仍舊搖頭,言道,“恐亦不妥。文容與那鄭家子未曾謀面,並無交情,且又不同署為........”

  話語言半,倏然而止。

  且似是心有所悟,揚眉目視張皇后。

  卻見張皇后笑而不語,眼眸猶如一泓泉水,婉約流轉間,蕩漾起絲絲漣漪。

  亦讓天子劉禪見了,不由心中一蕩,捏緊了手中的柔荑,臉龐之上,亦泛起了幾縷溺寵,“皇后之意,我知矣!”

  嗯.........

  旋即,天子劉禪垂頭略作思吟,微微一個鼻音後,才昂頭而言,“罷了。皇后可轉囑文容,他所思之事,若能得相父首肯,我亦無有不允之意。”

  “妾,代家兄謝陛下恩寵!”

  “不必,不必。”

  ....................

  夕陽西下,京師城北,張府。

  演武院內,渾身汗漬的張苞,揮手摒去扈從遞過來的帕巾,用手胡亂的抹了抹臉龐上的汗水,衝著一閹人侍從發問,聲音驚喜且急切,“天子真應下了?你且將事情始末再敘一遍!”

  “諾!”

  那閹人侍從行禮, 再將方才之話再敘了一遍。

  末了,還多加了句,“皇后還囑言,讓張侍中莫忘了陛下之事。”

  “哈哈哈~~~~~”

  張苞聽罷,昂頭大笑,然後又連連點頭,聲若洪鍾,“有勞!有勞!你歸宮中後,且代我回復皇后,陛下之事我定會辦妥!”

  “諾,下官告退。”

  目視那閹人侍從離去後,喜不自勝的張苞,倏然斂容。

  疾步取水淨塵,便轉入一偏堂內。

  此偏堂頗為寬敞,卻四壁空空,唯獨正中案幾之上,橫架著一支馬槊【注1】。

  槊杆以細麻繩層層纏繞,不見半點分叉,那兩尺有余的鋒刃,無光線照耀下依舊泛著啞色冷芒,令人望而生畏。

  張苞注目半晌,恭敬俯首而拜後,才取了下來。

  這是他先父張飛所遺的馬槊。

  世人皆譽關張為“萬人敵”,不僅是指統兵之能,亦是讚其勇武。

  而他張苞容貌身軀皆類於其父,雖少時便被家中督促讀書,但內心裡卻更喜武事,更心慕於當一個“萬人敵”。

  這也是他托皇后之事。

  征伐南中之叛將近,他想求得天子及丞相首肯,改授武職統兵,征戰沙場!

  再續父輩“萬人敵”之聲譽!

  【注1:東漢服虔《通俗文》曰:“槊,矛長丈八謂之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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