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西華山的老頭兒倒霉,哪壺不開提哪壺,激起齊桓一腔熱血。
只見這小子一劍比一劍凶悍,一劍比一劍不要命,招招都誓要挽回恆山顏面,拚出恆山尊嚴。
可憐西華山老者劍術雖高,卻生生被齊桓的必殺劍勢壓得無法翻身,迫得他節節敗退。
剛開始他還能勉強以高妙劍法化解一二,可到後來齊桓劍法越發的凶殘暴虐,他簡直不敢掠其鋒銳,只能便打邊逃,完全成了一面倒的局勢。
更叫西華劍派老者吃驚的是,這許多招拚鬥過去,眼前這小子鬥志越發旺盛,內力更是揮灑得淋漓盡致。
又勉強接了幾招,他手中的長劍竟然起了怯意,渾然不聽使喚。
這……
老者更是驚駭異常!
這情況他也聽別人說過,可是一直以為是無稽之談。
一柄劍罷了,無知無識,哪裡會有什麽怯意?
可現在的情形的確如此,他一劍攻過去,手中的長劍哀哀作鳴,生澀異常,完全無法發揮劍式中蘊含的威力,竟然被那少年克制得不敢反抗!
此消彼長,齊桓卻是越鬥越興奮,妙招迭出,招招都是不要命地猛攻,不求傷敵但求同歸於盡。
這時候屋子裡三個旁觀者早就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第一個小師妹程婉本來是害怕齊桓吃虧,早就執了一雙短劍在手,死死盯著二人相鬥,隨時準備著要撲上去和老頭兒拚命。可看這架勢,她完全是白擔心了一場,那老頭子根本就不是齊桓的對手!
小丫頭心裡樂開了花!
她越看齊桓越是喜歡,目光中不由得滿是愛慕之意。當時初遇,她就是被這少年那一股不服輸的狠勁兒所吸引。
她的父親、哥哥都是大荒州有名的高手,從骨子裡也是這麽不要命,這麽敢拚,自然也是高傲得很,不把世人看在眼裡。
她原本還一直暗暗擔心,生怕自己家人以貌取人,嫌棄齊桓長得太過清秀好看,不許她們兩個在一起。可看齊桓這拚起命來的架勢,似乎連爹爹和哥哥也比不過。
到時候要是他們當真不願意,那就叫齊桓和他們也鬥一場!
小丫頭越想越是心花怒放,再看那西華山的老頭子狼狽不堪,提著劍在客房中四處遊走,滿臉都是驚駭,她越發得意,索性笑吟吟坐在椅子上看戲。
石劍雨和南宮燕師兄妹兩人見自己師傅/師叔節節潰敗,不由得既擔心又驚訝。
他們自然知道齊桓武學精深、劍法不俗,否則也不能解救他們於狼口。可他們怎麽也想不到這位小恩人劍法竟然能如此之高!
眼前這位老者翟幻劍,劍法極高明,穩坐本門前十。掌門曾經說過,以他老人家的劍法,足以在江湖縱橫,難逢敵手。
可這樣一位名宿前輩,居然被這樣一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追得滿屋子奔逃?
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們兩個震驚萬分,翟幻劍更是憋屈得要死。明明他有無數精妙劍法,就再不濟也不至於敗得這樣慘。可眼前這少年太過瘋狂,太過拚命,他的劍、甚至是他的心怯意大生,被這不要命的少年壓製得無法反抗。
眼看少年劍法越發凌厲凶悍,隱然有絲絲劍氣繚繞,他手中的長劍被劍氣侵蝕,更是不住發出嗡嗡異響。
再勉強支撐了幾招,劍刃再也支撐不住,紛紛掉落。不過眨眼的功夫,劍刃就支離破碎,豁牙漏齒……與其說他手中拿的是長劍,
還不如說是一把長鋸更貼切。 翟幻劍更加駭然!
連他輕易都激發不出劍氣,眼前這個少年居然能夠做到。要不是劍法、內力都至臻境,根本就不可能辦到。
可這少年才多大年紀,簡直是驚才絕豔!
西華山門下也有許多少年英才,天賦都是極高。可要是和眼前這少年一比,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這位少年到底是誰?
恆山派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位絕世天才?
他本來在氣勢上就輸得一敗塗地,再這麽一陣胡思亂想,頓時更是潰不成軍。眼看齊桓又是凶狠的一劍砍殺過來,直刺他眉心、雙目,翟幻劍急忙提劍抵擋。誰知兩劍還未相接,他手中的長劍一陣哀鳴後崩成數片……
其中一片殘劍直奔他面門激射而至。他忙全力向後仰頭躲避,臉頰還是微微一痛,被劃破好深一道口子。
齊桓劍法迅捷已極,翟幻劍剛剛躲開自己的碎劍,胸口卻又微微刺痛,早就被齊桓刺中。
一刹那,翟幻劍心中一片悲涼,知道自己這一生就此了結。
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的性命居然會送在這麽年輕的毛頭小子手中……
造化弄人啊……
他才剛剛五十來歲,於江湖中人而言,這正是最好的年紀,正是該大放異彩、成名成家的好時機。
只可惜他再沒有機會了……
唉……
翟幻劍萬分懊悔,萬分不甘, 閉眼等死。
“前輩,承讓了。我恆山劍法如何?還請前輩指教!”
驀然,耳畔響起齊桓爽朗的笑聲。
“啊……哦……我沒有死麽……這小子……”
翟幻劍死裡逃生,再睜眼隻感覺兩世為人。
“這……這是……恆山派的劍法麽……”
他驚醒過來,身不由己向後退了兩步,心中疑惑萬分。猛然又想起自己差點兒就喪命在恆山劍法之下,他頓時後怕不已,老臉羞得一片通紅。
“是,這就是我恆山的劍法,前輩覺得怎麽樣?”
齊桓微微一笑,語氣中滿是自豪。
“這……恆山劍法果然厲害得很……!”
翟幻劍這時候尷尬異常,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偏偏石劍雨沒眼色,急忙跑過來關心師傅:“師傅,您老人家怎麽樣,傷得重不重?”
翟師傅老臉紅得發紫,一腳把徒弟踢在地上,頓時發作起來:“你這混帳東西,好好地怎麽就私自下山來了,你要死就一個人死,為什麽還拐了師妹出來?你知不知道你涵師兄為了你師妹也下山來了,他身上有傷……你個畜牲!”
齊桓看見這老頭兒把氣一股腦兒都撒在徒弟身上,本來想開口勸勸,可一聽人家說的都是自己門派的事情,他一個外人也不好多插嘴,當下也只能站在一旁不吭氣。
程婉見了這老頭兒訓斥徒弟,當時就皺眉問道:“喂,老人家,現在可不是教訓徒弟的時候,你隻說說看,我們恆山的劍法究竟怎麽樣,可比你們西華山劍法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