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無心讚了一句:“明知不敵，直接轉頭就跑，保留有生力量，監天司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想當年……”

說到這裡，無心好像想起了什麽，閉口不言。

方牧擺了擺手，做出一副低調的樣子:“哪裡哪裡，不至於不至於。”

無心不再說話，而是看向邪佛。

只剩半條命的邪佛在無心出現後，就一直惡狠狠的盯著無心。

“你的眼神，充滿了仇恨。”無心歎了口氣:“其實我一直想問，到底是為什麽，你步入詭士可是你自己所為。”

“師尊！我的好師尊！”邪佛癲狂的道:“你阻止他殺我，就是為了來看我的笑話嗎，站在人間的巔峰，看著一個無知的、弱小的螞蟻，正在步入死亡。”

無心歎了口氣:“我從未如此想過，我對你的教誨應該是最用心的，因為你在佛法上的造詣很強，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只有你一個人誤入歧途。”

邪佛聞言，愣了愣，哈哈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麽?”無心皺眉道。

邪佛的笑聲停了下來:“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麽會成為詭士嗎?我已經時日無多，告訴你又何妨?”

旁邊，方牧歎了口氣。

要是現在有個凳子坐著就好了，完全可以當一出戲來看。

“主上，請坐。”鬼一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凳子，放在方牧身後。

阿白又回到方牧肩膀，見到這一幕，眼中的殺氣更盛了。

方牧拍了拍鬼一的肩膀，不錯，很會來事。

鬼一做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連連點頭。

作為一個下屬，必須要在時時刻刻解決主上的需要，這是至理。

另一邊，邪佛笑了一陣之後，覺得索然無味。

無心道:“到底是為什麽?”

時至今日，對於這位傑出的弟子，他只有惋惜。

“我還記得，當我第一次入門之時。”邪佛眼神迷離:“那時候我很年輕，也很帥，你告訴我，佛法中有人生至理，能夠讓我找到自己的目標，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無心皺眉道:“我說的並沒有什麽問題。”

“沒錯，沒有問題！”邪佛大喊道:“那段時間我視你如父，苦心研修佛法，因為在我心中有一個夢，夢裡我用佛法，讓所有人都過的開心快樂，可是我的快樂沒了，就因為你！”

說到這裡，邪佛的眼角出現淚痕。

無心眉頭皺的更深。

邪佛晃了晃腦袋，痛苦的道:“你說佛法能夠渡人渡己，可是你呢！你卻由佛入道！你拋棄了所有人，所有人！

我知道，這是你的選擇，並且你讓寺廟更加的輝煌，可是，你不再是佛，你騙我！”

坐在一旁的方牧聽到這裡，恍然大悟。

打個比方，一個從小就被老師教1+1等於2的人，有一天老師突然說1+1=3，這個人就崩潰了。

本來沒什麽，等於幾是無所謂，可是邪佛這個人，似乎偏執得可怕。

無心苦笑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走上了詭士的路?”

邪佛點頭道:“沒錯！本來以我的資質，玄士之路必定一帆風順，但是我不甘，我要加快修煉！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這個人是如何的虛偽！如何的……”

“啪！”

巴掌聲響起，邪佛的臉高高腫起。

無心收回手，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你打啊！你打吧！”邪佛瘋狂的道:“自古成王敗寇，我一點也不氣！”

“原本我以為你很可惜。”無心搖頭道:“但是現在，死有余辜。”

“隨你怎麽說！”邪佛大吼道:“我都到了這副模樣，

我什麽都不怕。”無心搖頭道:“從頭到尾你都錯了，懂嗎?”

邪佛一愣。

“我是由佛入道，這一點沒得說。”無心淡淡的道:“你要是走正當路子，什麽都無所謂，但是你偏偏走了詭士，你記得我第一天和你說過的嗎，

無論是佛，還是道，都要心懷仁義，這樣……你至少是個人，詭士殺戮無數，這麽多年你手上的鮮血，還是個人嗎?”

邪佛久久沒有回過神來，面容好像一瞬間蒼老了不少。

“做人，尤其是玄士。”無心眼神逐漸冰冷:“有小小摩擦不要緊，但是一旦缺失了人的本性，就不配為人，我輩玄士，心懷仁義，你配嗎?”

邪佛不再說話，楞楞的好像傻了一樣，只是重複的低語:“配?配?”

“判出門下，為了成為詭士，殺戮十二個村子！”

“為了收納詭士，殺戮無辜者一千八百名！”

“為了你自己的私欲， 屠戮輪轉寺，輪轉寺滿門一個不留！”

無心的眼神逐漸冰冷:“這一切，都是這個可笑的理由?要我說，只是因為你想成為詭士，所以為自己找的理由吧。”

空氣一片安靜。

方牧站了起來:“無心司長，我想沒必要再說了，他已經無話可說。”

無心抬起手，準備結果邪佛:“我心中謎團已解開，你去死吧。”

方牧拉住無心，搖了搖頭。

無心皺眉道:“你有什麽事?”

方牧指了指肩膀上的阿白，道:“我好久都沒有喂我的老夥計了，這不，給我的老夥計一點東西。”

無心:“……”

好家夥，差點忘了這個食詭獸。

阿白蹲在方牧肩膀上，吐出一口黑氣，將邪佛的詭異吞噬。

邪佛失去了詭異，生命氣息逐漸消失，最後徹底死去。

方牧正準備說話時，突然覺得肩膀一沉。

正在肩膀上的阿白趴了下來，竟然昏睡過去。

“要進化了。”無心笑道:“你小子運氣真的很不錯，不過這食詭獸跟著你，倒也撈了不少便宜。”

方牧同樣笑道:“那是那是，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家裡面忘記關門了，就此告辭。”

留在這裡幹啥，他可沒有和無心交流的意思。

“別慌。”無心拉住方牧，道:“有朋自遠方來，你不招待一下嗎?”

方牧嘴角抽了抽，果然，溜不掉。

“招待可以。”方牧尋思著溜不掉就算了，先看看這位有什麽想法:“不過我收費很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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