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越國井龍縣大荒村,一間靈堂內。
【你摸取了無名屍體,獲得線索脖子上的勒痕】
方牧收回手,看向中年女屍脖子上的勒痕,道:“村長,王嬸應該是自殺的。”
此時,靈堂內聚滿了人,一個中年漢子突然嚎啕大哭。
“小孫啊,你家婦人常年病痛,估計是不想拖累你啊。”拄著拐杖白發蒼蒼的村長歎了口氣。
靈堂內一片沉重。
方牧搖了搖頭,將綁著草繩的木箱子斜挎在胸口,離開了靈堂。
作為一個仵作,觸碰到的生死之事已稀松平常。
“等等。”
前腳才走出去,村長後腳追了出來。
方牧回頭疑惑的道:“怎麽了?”
“井龍縣又死人了。”村長拄著拐杖,行動有些遲緩,來到方牧旁邊道:“知縣大人叫你去查一查死因。”
又死人了?
方牧皺眉道:“這幾天下來,加上這個已經是第五個了。”
“世道變了啊。”村長歎氣道:“聽說前陣子有一個村子,死去的人從墳地裡爬出來,刀槍不入水火難傷,夜間還會吸人血。”
“還有隔壁的張家村,晚上總有一個佝僂的人影到處走動,看到的人都發瘋了。”
上了年紀,村長就喜歡絮絮叨叨,講著一些光怪陸離的事。
比如有的地方出現女人的哭嚎,有的地方半夜三更下起了紙錢雨。
這一個個故事聽得人頭皮發麻,讓人不知不覺的想要回頭看看,看看是不是在肩膀上有個頭顱正在獰笑。
不過方牧卻聽得很認真,因為他來到這個世界,本身就是個詭異的事。
不僅來到這個世界,還當了仵作,不僅當了仵作,還有個勞什子摸屍術。
一開始他挺好奇,不過隨著他摸出來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線索之後,他就毫無感覺了,因為根本沒什麽用。
他是個仵作,又不是捕快,這玩意兒除了能幫別人破案以外,啥用沒有。
村長看到方牧發怔,又開始絮絮叨叨:“這樣吧,要不你做完這事兒就離開這裡吧,找個安穩的地方,我總感覺咱們村子也不安全。”
方牧笑了笑,道:“以後再說吧,村長,我先回去準備準備。”
說完,方牧也不多說,直接離開了靈堂。
離開也是以後的事,知縣專門差人找他,他至少得去看一看。
等到方牧離開之後,村長摸了摸拐杖的把手,幽幽的自語。
“這小子,原本跟著他師傅經常乾這活兒,也是個熟手,可是自從他師傅去世之後,他氣暈過去又醒過來,好像變得很怕屍體。”
“不過也是適應力強,靠著他師傅留給他的書,也就吐了幾次就熟稔了,真是奇怪啊……怎麽會性情大變呢?”
……
方牧回到自家小木屋中,將一根三條腿兒的凳子搬過來坐著,又從旁邊的櫃子裡掏出一本藍皮書,歎了口氣。
藍皮書的封面上寫著一行小字——《仵作的自我修養》。
獲得摸屍術這個東西的原因就是因為這本書,當時這本書發出一道別人看不見的白光,他就獲得了摸屍術。
“據我了解到的,這個世界應該是個低武的世界,武者最多也就只能打個十來個人,怎麽會出現離奇的事?”
方牧將《仵作的自我修養》翻看了下,心中卻想著村長說的話。
屍體發生屍變,刀槍不入而且喜歡吸人血。
晚上有佝僂的人影,看到的人都發瘋了。
還有那些滲人的小故事,總感覺駭人聽聞。
離奇古怪的事乍一聽來很玄學,可是方牧卻留了個心眼。
連更為玄學的摸屍術都出現了,也許世界有著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而且最近的事就發生在井龍縣,那些接二連三死去的人身上。
之前共有四個人死了,方牧去驗屍都沒有問題。
可是離奇的是,這四具屍體都缺少一些部件。
有的是手,有的是腳。
這個世界還沒發達到器官移植的地步,也不會存在什麽器官盜竊。
可是那些屍體就是殘缺了,令人匪夷所思。
“先去驗屍吧……”
方牧站了起來,沒有繼續想這些事,先是把《仵作的自我修養》放在胸口,又將斜挎著的木箱子重新整理了下,直接出了門。
……
井龍縣,一個不太繁榮的小縣,正因為不太繁榮,所以最近出現的壞事讓本就慘淡的井龍縣雪上加霜,每一個百姓都仿佛被籠罩上一層陰影。
井龍縣縣衙,方牧背著木盒子來到門口,剛好被門口值守的衙役看見。
“喲,方小哥你終於來了。”衙役湊了上來,熟稔的打了個招呼。
對於井龍縣唯一的仵作,衙役們都很尊重,畢竟這個職業那是罕有人為。
“最近加上這個,都死了五個人了。”方牧走上前,將身前的木箱子往後面挪了挪,避免碰到前面的寶貝:“查也查不到什麽,也不知到底有什麽怪事。”
提起這個匪夷所思的怪事,門口的衙役臉色變得古怪。
“不說了,趕快進去吧。”衙役回頭看了眼,神秘兮兮的道:“今天縣衙來了位神秘人,連縣大老爺都恭恭敬敬的。”
“哦?”方牧來了興趣,打聽道:“哪位?”
井龍縣的知縣向來兩袖清風,也不對人諂媚阿諛,今天卻對新來的人恭恭敬敬,加上最近的怪異死亡事件,這來的人……怕是有所圖謀啊。
兩個衙役似乎也不想多說,純粹是站久了,想要說兩句,簡稱八卦。
提了提木箱子,方牧也沒有繼續閑聊,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縣衙,就看到井龍縣於知縣正在和一個女人聊著什麽。
這女人穿著淺灰色的官家製服,方牧認不出是幾品官,但是從於知縣的表情和動作看來,這個官肯定……很大。
似乎是聽到了方牧的腳步聲,女人回過頭來,從上到下看了方牧一眼。
方牧也從上到下打量了女人一遍,很自然的收回目光。
很漂亮,尤其是右邊眼睛下面的淚痣,平添了幾分嫵媚。
確實很大,不光是官大。
方牧表情如常,心裡卻從一個仵作的角度分析。
這女人不太好解剖,因為脂肪太多了,尤其是前面。
嗯,職業病好像又犯了,這該死的職業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