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萊克看了諾曼一眼,見他沒反應,回答:“我們是佐伊·克勞克的朋友,想拜訪他!”
佐伊·克勞克是農場的主人名字。
“克勞克先生一家人出去,如果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米德管家。”男人說著,指著遠處那個高大的女人。
米德女管家一直都很忙,好像有永遠乾不完的活兒。
諾曼兩人在農工那裡打聽不到有用想消息,便朝著米德管家走去。
兩人是最早到達農場的。
一眾乾活的男女傭人看到兩人過來,紛紛露出好奇的目光。
見他們這副模樣,顯然已經忘記了昨天的事情。
米德迎上來,上下打量兩人一番,“請問,兩位有什麽事麽?”
弗萊克又說了一遍來意。
“克勞克先生一早就出去。”仍舊是那番回答。
“能問一下,他去哪裡了麽?”弗萊克繼續追問。
米德臉上露出一絲狐疑,不過還是回答:“不清楚,一大早就走了!”
這番回答,其實已經記載在了克勞克農場的資料上。
無論是魅力值高的巫師學徒,還是利用催眠術的巫師學徒,無論怎樣,得到的答案如出一轍。
看著一臉嚴肅的米德管家,弗萊克想施展催眠術試一下。
只是在他的催眠戲法生成的瞬間,體內命運之力悸動。
不能!弗萊克將自己的催眠戲法打住。
諾曼自然能夠感知到弗萊克的魔力波動。
卻沒想到他居然停下動作,不由有些奇怪。
蜷縮在諾曼懷中的胖橘打了一個哈欠,顯然剛才的一頓大餐讓它感到十分滿意。
“請問還有什麽事情麽?”米德管家仍舊保持著恭敬的態度。
弗萊克正要開口,就聽見一個尖銳的女人聲音從極遠處傳來。
“來人,來人!”聲音從極遠處傳來,帶著極強的穿透力,清晰出現在每個人的耳邊。
顯然是通過巫術戲法發出來的。
弗萊克靈感瞬息消失,心中冒出一股莫名的怒意。
諾曼一直處於觀察者的狀態,這聲音出現的一瞬間,他敏銳察覺到,四周的氣氛似乎產生了某種變化。
這種變化非常,非常的細微。
如果以三級巫師學徒的精神力,靜下心其實是能夠發現的。
只是一名正常的三級巫師學徒,需要十年甚至數十年才能晉升。
巫術力量的施展已經形成了本能。
相應的,力量帶來的,針對普通人的傲慢早已經深深植入到骨子裡。
這輕微到了一種極點的變化,幾乎不可能被察覺。
如果剛才的問話由諾曼來做,他估計會犯同樣的錯誤。
只是,作為一個觀察者,諾曼仍舊習慣保持著普通人的狀態。
這一刻的變化,卻被他敏銳的感知到。
環顧四周,天朗氣清,沒有任何異常。
弗萊克已經朝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極遠的密林中,搖搖晃晃走出一個全身是血的女人。
她已經血肉模糊。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弗萊克問。
農場的普通人因為剛才的聲音,紛紛朝著那裡看過去。
只是沒有兩人的好目力,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樣。
“去看看!”諾曼已經散開精神力,同樣沒有任何發現。
兩人化成虛影,朝著那人奔過去。
四周的傭人見兩人詭異的速度,
發出一聲聲驚呼。 抱著剛洗好衣服的傭人張大嘴吧,都沒發現衣服全部掉在了地上。
“做好自己的工作!”米德管家的聲音洪亮。
眾人聞言,紛紛繼續忙碌自己的事情,低聲議論諾曼兩人。
諾曼和弗萊克很快便到了那人的面前。
人好像血葫蘆一般倒在地上。
顯然剛才那一嗓子已經耗盡了她全身的力氣。
兩人沒有貿然靠近,剛剛,他們可是經歷過一場有驚無險的戰鬥。
魔力之手出現,翻動那個女人的身體。
弗萊克一道聖光術籠罩。
滿是鮮血的女人,因為傷口愈合產生的痛苦,發出一聲低吟。
弗萊克額頭漸漸冒出汗水。
諾曼有些奇怪,聖光術屬於普通戲法,並不會佔用大量的魔力。
看弗萊克的樣子,好像施展了大治療術一般。
“呼~”弗萊克忽然喘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這人全身都是傷口,沒有一點好肉,而且,她體內的內髒都已經受傷,恐怕堅持不了多久!”
“你有血融藥劑麽?”諾曼問。
弗萊克老臉一紅,“有的。”
他不想對諾曼說謊,卻也不想給這人用血融藥劑。
血融藥劑和冷凝藥劑效果不同,冷凝藥劑是用來治愈精神力,血融藥劑是專門治療體內傷勢的。
兩種藥劑都非常昂貴。
弗萊克本來就不是什麽家底豐厚的。
為了這次任務,他花光了所有的貢獻點,買了一些藥劑和救命的道具。
見弗萊克猶豫,諾曼猜出他心中所想。
看著血肉模糊的人,“讓她加倍賠償你就好了。”
一旦三級巫術學徒恢復意識,有的是保命的手段。
諾曼自然不是空話,如果這人不倍賠償,他不介意讓胖橘再吃一頓。
再者,之所以救治這人,是因為她從林中爬出來, 很可能是昨天晚上的幸存者。
雖然說所有人都失去了記憶,但從傷勢中,巫師學徒能夠判斷自己的受到傷害的攻擊類型,也能給他們提供了一些情報。
有了諾曼的保證,弗萊克不再猶豫,掏出一瓶血紅藥劑,將其灌到女人口中。
這個過程,諾曼一直盯著這個女人,防止她突然暴起傷害弗萊克。
女人的皮肉傷已經完全愈合,血融藥劑灌下去之後。
女人身體散發出淡淡的紅色霧氣,女人心跳和呼吸聲也開始有力。
很快,紅色霧氣被女人盡數吸收。
一聲虛弱的呻吟從女人口中發出來。
女人緩緩睜開眼睛,遊離渙散的目光漸漸聚焦在諾曼和弗萊克身上。
“是你們救了我?”女人語氣虛弱。
“不錯,你的傷勢昨天晚上造成的麽?”諾曼問。
女人聞言,好像想起了什麽,身體出現了顫抖。
沾滿血的肌肉開始不自覺抽動。
“我……”女人皺著眉頭,努力回憶“應該是,我隻記得,昨天晚上我跟著社團其他人走進了森林,然後……啊~”
女人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嬌小的身體在地上打滾,“……屍體……好多……碎肉……”
女人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最後徹底消失。
她又暈死過去。
最後的這段話,顯然是她想到了一些昨天晚上零星的記憶片段。
諾曼很熟悉女人這種昏厥的方式。
他也這樣煎熬過,他是因為恐懼,而這個女人,顯然是因為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