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進洞開始,已經不停遊走了十幾個小時,沒有休息的眾人。
微陷的眼眶上隱隱有點發黑,因長期奔跑,而重度缺水乾裂的嘴皮,被風用濕氣和灰塵攪拌過,而結塊的黑發。
這些特點出現在他們每一個人身上。
不過現在他們可顧不上這些。
被架著跑的方如玉,心中暗暗估算著時間,與進去時對比。
不遠了。
“快點,迷宮的出口就在前面。”
眾人聞言,臉上欣喜之色一閃而過,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甩開膀子向前衝去。
片刻後。
電筒的照射下亮閃閃的黃金,又重新出現在眾人眼前。
他們隻覺得,這便是死後逃生所得到的最好安慰。
瞧著他們貪婪的目光。
方如玉暗道,現在雖然還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但也是你們發揮斂財特長的時候了。
急忙吼道:“快去搬金子,觸動機關,將洞口關閉。”
話剛從他口中說出,一旁的手下還不待聽完,便如出籠的惡犬般,撲了上去。
一把接著一把的往自己褲兜,衣兜裡塞。
苟鈴鈴則在自己手上戴滿金戒指,脖子上也掛著好幾把長命鎖,衣兜裡的寶石更是裝的滿當當的往外溢,落在地上叮叮作響。
洞口的斷龍石緩緩向下滑去。
這在正常情況下,因該還算快的速度,在此時方如玉的眼中變得奇慢無比。
看著金山上醜態百出的眾人,心中不禁萬分焦急。
這群蠢貨盡在關鍵時候掉鏈子。
“你們這群豬,用包用袋子啊!”
這時他們才反應過來。
是啊!
口袋能裝多少,那有袋子來的快。
看都沒看一旁提醒的方如玉,倒掉包裡的裝備便埋頭苦乾起來。
轟……。
下降到一半的斷龍石,突然落下,發出一聲巨大的轟鳴,它不僅斷絕毒蟲追來的可能,也驚醒了金山的眾人。
方如玉見場面安靜下來。
沒想到這群家夥,還能注意到外界的變化,不容易啊!
不過該罵還是要罵的,不然這群有奶便是娘的東西,說不定以後就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搶啊!怎麽不搶了!
你們怎麽不把褲子脫了當口袋,裝黃金啊!
還把裝備扔了,我看你們怎麽走出去。”
恨鐵不成鋼的呵斥完,便頭也不回的走到一旁的石柱旁,靠坐了下來。
身後拾取黃金的眾人,倒也收斂了許多,走在金山上有一件沒一件的挑揀了起來,好讓自己能帶的有限重量,變得更加值錢。
每個人都撿了自己,剛好能背動的數量,就連張教授這個眼裡只有色的人,也不能免俗。
捧著速熱盒飯的方如玉,看著苟鈴鈴被背包壓彎的脊梁,彎曲的雙腿,後垂的雙手還奮力的拖著一個用衣服捆成包裹。
見他走路都非常困難,一步一蹣跚。
方如玉看的都忘了咀嚼嘴裡的食物。
暗道:這是把我的話當耳旁風。
既然不聽,也就隨他去了,常言道好話難勸該死的鬼,後面的路有他好受的。
吃完飯,體力也恢復的差不多。
眾人便大包小包的往洞外走去。
方如玉回首,看著封死洞口,臉上似有不甘。
對著教授問道:“我們現在處於的墓室,很可能是一個假墓。想必你也看出來了,
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什麽?” 張教授也不含糊,似乎這一路走來,被嚇得多了,也習以為常了,膽子也大了許多。
“就單從黃金的數量來說,這裡的量也就是史書中記載的零頭,想必真正的寶藏,我們還沒找到。
這一路走來,可以說是一帆風順,只是最後墓室裡的殺招,可不像是對待後人該有的手段啊!
看來我們都猜錯了,這筆寶藏因該是造墓的人,在墓主人死後就沒想讓他的後人得到。
這手段可真是夠狠的,二十幾號兄弟全埋在裡面。”
說著搖著頭,歎了口氣,看了一眼蔣琳,心中沒由頭的有點後悔答應這趟差事。不過當他的目光,移到她天鵝般的玉頸上的時候,他又覺得這趟值了。
接著說道:“要說不對勁的地方,有!那就是我們剛進墓道時,遇到的類似祭壇的地方。我一直覺得奇怪,既然有祭壇,那就應該有供奉的神像一類的東西,而我們走了這麽久,什麽都沒遇到。
而且這墓裡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簡陋感。”
方如玉咬著牙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過話茬。
“除非它是掩蓋什麽東西!
對!
就是這樣!…………”
越說越興奮,越說越覺得就是如此。
心中更加迫切的想去驗證,當即喊道。
“走,現在出發!”
身上背著的可都是錢,眾人走起路來仿佛也輕快了許多。
猿跳洞底。
沉重的血腥味彌漫在洞底,血水沉浸透石板,留下黑色的痕跡。
方如玉扶著祭壇。
呵……忒……
一口裹挾著土灰,微微泛黃的老痰,被他從喉結處咳了出來。
“教授,你說這三道墓門怎麽就關閉了呢!”
不遠處,拍打著身子,抖落灰塵的張教授,滿臉的鬱悶。
“實在沒想到那個螺旋式門頭,還有自動關閉的功能。
我們進去後,沒有拿東西擋住,再加上我們使用了火藥,造成了地底震動,震松了石門,它也會依據自身重量,順著斜坡向下滑,所以門才會關上。
真是越簡單的東西,越難經久耐用,這次要不是有炸藥,我們怕是會被困死在裡面。
現在我越發覺得,造墓的人沒安好心,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方如玉也不知道想到什麽,哈哈笑道。
“這才叫,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以樂無窮,與人鬥其樂無窮。”
教授聞言,稱讚道:“方老板真是好氣魄啊!”
他擺擺手。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快看看這祭壇。”
張教授尷尬的撇了撇嘴。
心中悲歎道:誰讓他是老板,蔣琳又只聽他的,而我還想一親芳澤呢!真是自作自受。
無奈之下,他隻好走到祭台旁,檢查其機關來。
祭台的大概形狀,是一個突出地面,直徑為三十米的圓柱。
側面刻畫著眾多難民,從逃難到被朱老爺拯救的浮雕,圍成一圈。
頂面折用拳頭寬凹陷的溝槽,繪製出一個圓形的雙豬環繞的簡易圖案,類似循環流轉的陰陽雙魚。
可這些都沒有什麽特別之處。
教授納悶的拿起一個石頭,猛砸在一處,他認為不可能有機關的地方。
咣……
隨後便伏在祭台上,將耳朵貼近頂面,一聲空響在祭壇內部回蕩,久久不曾消散,並隱隱有海浪聲傳來。
他以為自己是太累了,出現了幻聽。
深吸一口氣,屏住呼吸三秒,慢慢吐出,又試了一次。
果然,底下是空的。
但這海浪聲,是什麽鬼?
“方老板,這下邊……”
如實將情況告訴眾人,他們都驚訝地張大嘴巴。
朱月不敢置信的開口道:“這可是西北內陸,旁邊就是戈壁沙漠,你確定那是海浪聲?”
張教授被問的有些遲疑,也不敢斷定。
“你們聽一下就知道了?”
方如玉等人按照他的方法,傾聽了一下。
這聲音果然很像海浪拍擊礁石,水花四濺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