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漆黑的通道內,視線望到的最遠距離,不過是五六米。
人如果在這種環境中呆久了,會感到封閉壓抑,情緒會逐漸變得易怒,最後活生生的將人逼瘋。
朱月形象全無的一屁股癱在地上,揉著酸痛的小腿,一臉的鬱悶。
“叔叔我們走了這麽久,翻來覆去的不是上就是下,盡折騰人,什麽時候能出去啊!”
方如玉倒是一副淡然的樣子,臉上絲毫沒有對這無盡迷宮的驚懼。
暗道:小月還是太年輕,要知道闖迷宮中最忌諱的就是心浮氣躁。
“你不要急嘛!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正是造墓的人想看到的。”
朱月看著面帶疲憊之色的叔叔,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隨即擺出一臉驚恐,抬頭張望了一下,像是在尋找什麽。
“這裡還有別人在看我們?”
方如玉頓時被她的傻樣給氣樂了。
他知道這是小月故意如此說的。
看來她也明白這是造墓之人的陷阱,為的就是搞壞盜墓賊的心態,消耗他們的體力,讓他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到處亂撞,最後被困死在迷宮之內。
“你呀!就是會逗我開心。”
朱月剛想在與之攀談幾句,舒緩舒緩心情。
可眼角的余光中,一道身影從幾處通道交匯處一晃而過,身形狼狽不堪,像是被什麽東西追趕。
那人身上的衣服看著眼熟,像極了叔叔的手下。
可是進入‘木’字洞口的,只有我們一行人,而且大家都在這裡,沒有分開。
這人是哪來的?
捂住大吃一驚的小嘴,另一隻手指著那人影的方向。
“叔叔,那邊好像是你的手下跑過去了。”
方如玉驚疑的回頭,看向她指的方向。
烏漆嘛黑的哪裡有什麽人影。
“小月,你不會有幽閉恐懼症,產生幻覺了吧!”
朱月見叔叔不相信自己,氣的站起身來直跺腳。
又細細回想了一下細節。
沒錯。
那肯定是我們的人。
“叔叔,我說的是真的。”
方如玉見她一臉肅然的樣子,不象是在玩笑,也收起了笑眯眯的面容。
思索道:看來這五個洞口進來後,八成是相通的。不過這是那個蠢蛋,在瞎吉兒亂跑。
“走,跟上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
想在迷宮中找到一個人,是何其的困難,再加上這還是一個立體的迷宮,每一個選擇都會衍生出,幾十上百條路線,堪稱極盡變化之玄奇。
方如玉帶人在後面緊緊追趕,絲毫不敢放松,只看背影也認不出那人是誰,只能大聲喊叫。
“停下!快停下!……”
可那人已不知聽沒聽見,不管不顧的,只是埋著頭可勁往前衝。
只是跌跌撞撞的跑的倒是也不快。
無奈之下,方如玉隻好讓身後的手下,先一步追上去按住他,然後自己再跟上。
跑動之間,方如玉越發感覺自己身體大不如以前。
不禁想起小時候,家裡因為很窮,常常餓一頓飽一頓,身體長期的營養不良,十幾歲的時候,還不如富人家八九歲的孩子高。
成年後乾的都是玩命活,下墓的勾當,吸入的毒氣,瘴氣都在身體裡積累著。
直到三十歲的時候,才有了自己的一番家業,不必事事親歷親為。
可過了三十,
身體中的毒素積重難返,老的也是異常迅速,自己明明三十幾歲,可身體看起來足足有五十好幾,還落了一個不治之症。 後來他請了很多專家為其會診,等到的結果都是靜養。
他明白這句話的另一層意思,就是安心等死,所以這次下墓,可能就是他的最後一次機會。
蔣琳攙扶著他,沿著記號向前慢慢追去。
十幾分鍾後。
甬道拐角處,率先追上去的兩人已經將那人撲倒在地。
方如玉一看那人。
頓時便認出,這便是進入刻有‘金’字洞穴的那一批人。
看著他跑的大汗淋漓,臉色紅潤有光澤的摸樣。
心中不禁嘀咕道:這也不像是出事的樣子啊!。
“你跑什麽,怎麽到這來的?”
只見那人看見方如玉,就像是看見救星,抱著他的腿死活不松開。
梨花帶雨的臉上,感覺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一番哭嚎後,顫顫巍巍的聲音才響起。
“老板!死了,都死了,……”
死了?
方如玉暗道,那麽多人怎麽會都死了呢?
“怎麽死的,快說?”
那人摸了一把眼淚,咽了口唾沫。
“我們開始進去的時候,什麽都沒有發生,大家就放松了警惕。
可往裡面走了一段,我們才發現這是一個迷宮,並且發現了一些毒蟲的屍體和它們活動的痕跡,可後來不知道怎麽回事,越走越熱,毒蟲越來越多,見人就咬,有很多兄弟都不慎中招。
最後毒蟲更是到處都有,像似進了它們窩似的,一波波的往身上爬,兄弟們的皮膚都被咬爛,醫生根本就來不及打血清,中毒後全都麻痹倒在蟲潮中,被它們分食而死。
嗚嗚……”
方如玉聽的毛骨悚然。
閉住呼吸,謹慎的的用手電筒,在甬道內四處照了照。
一切都很正常,沒有發現毒蟲的影子,才稍稍舒口氣。
奇怪,那些東西平常見人都會避開,只要不去招惹它,它也不會主動攻擊。但這裡的毒蟲見人就咬,數量繁多很不正常,想必就是造墓之人,為防盜墓賊專門培育而來,用來守墓的東西。
但既然它們如此凶悍異常,因該會跟過來呀!
除非這裡有驅趕他們的東西,或者他們害怕的東西。
難不成真如騙朱月胡說的一樣,這真是唯一安全的路?
見他被嚇破膽的慫樣,估計讓他講個路線,他也說不清,索性自己推論吧!
“你是怎麽過來的。”
那人的啜泣聲漸漸平複,心緒也平緩下來。
“我……我是跟著意外發現的印記, 一路跑過來的。”
一旁的張教授眼前一亮。
“對呀!我就說肯定有記號,不然古代那些工匠是怎麽進出的。”
方如玉心想,你可拉倒吧你,這種話你什麽時候說過,我怎麽沒聽見。
就當他是放屁,沒有計較。
“是什麽樣的標記?”
那人在甬道中東張西望的找了找,看的一旁的人滿頭霧水。
片刻後,方才失落的說道:“這裡沒有小豬圖騰,我就是每次看見右手洞壁上的圖騰,然後右轉,直到下一次看見,再右轉。不知怎麽的就到這邊來了。”
方如玉聽他這麽說,就知道他這是走了狗屎運。
張教授走了一路,看了一路,都沒發現的東西,居然讓他發現了,還讓他逃過一劫,緣妙不可言啊!。
不過轉念一想,又是一聲歎息。
其它洞中的人,怕也是凶多吉少,不知這次出墓,還有多少熟悉的面孔可以留下。
“扶起他,我們先找圖騰,在沿圖騰標記的路走!。”
尋尋覓覓,皇天不負有心人,在甬道的第七個轉折處,他們找到了牆腳下淺淺的刻痕,而且像是被什麽東西打磨過,模糊不清。
一隻高度概括地只有外輪廓的豬形。
苟鈴鈴調笑那個逃難過來的兄弟。
“這次是這豬救了你的命,你這次出去,還敢吃豬肉嗎?”
那人尷尬一笑,也不辯解什麽。
“不了!不了!改吃狗肉,那東西更補。”
說完看了一眼,惡狠狠盯著他的苟鈴鈴,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