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往前爬的時候記得不要讓雙腳離開地面,千萬要注意。”
陸緣叁爬到一半,回頭對身後躍躍欲試的眾人喊了一聲。
雖然樣的姿勢前進很累,但一點危險沒有,非常的值。
“唉,剛要讓那個狗東西爬開,沒想到現在我自己也要爬了。”
包衛年撓了撓白色的卷發,叼住了煙,就準備動手,確切的說是手腳並用。
“我還真是好久都沒做過這個姿勢了。”
閻舟心裡定下了拉攏陸緣叁的打算,肥碩的身軀抖了抖,勒緊了褲腰帶,也趴在了地上。
柳玲玲沒有說話,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但遲疑了一會後,也跟在包衛年和閻舟後面爬了過去。
幾人就這樣用一個羞恥的姿勢穿過了帶有無數鬼傀的走廊,來到了公廁前。
“哎,你別說,這麽爬兩下我感覺到了某些本能的覺醒啊。”
包衛年爬到了公廁前面,看著零星的幾個鬼傀,站起了身,活動了幾下身體道。
“對,你當然覺醒了。”
陸緣叁顯然是在記恨包衛年,對包衛年噴道:“你本來就是個傻狗,我看這個姿勢挺適合你的。”
“三兒啊,你這麽說我就傷心了。”
包衛年抱住了自己的身體,做出一副扭捏的姿態道:“啊,我的三兒,自從認識了那個女人之後,就開始忘記了那個曾經幫助過他的男人~”
“包衛年,你也去死吧,真的是太惡心了。”
柳玲玲看著包衛年意有所指的動作,也噴了老包一句。
“哎呀~男女混合雙打了~”
包衛年人高馬大的身體做出這種小女而姿態確實有點惡心了,陸緣叁看不下去的給了他屁股一腳,提醒他趕緊辦正事。
老包可算停止了表演,上去賞給廁所門口的那幾個鬼傀一人一個天馬流星拳,它們也就都回到房間裡刷新去了。
因為公廁前面沒有公寓門,所以他們刷新再回來後,以他們的行動速度,還是需要不少時間。
零星的幾個鬼傀被清理掉,眾人進入了廁所,站在了第一個坑位門之前。
“這位雨同志,好像是被弄的有點慘啊。”
包衛年看著第一個坑位關著的門,下面有不少帶著鮮血和碎肉的痕跡。
“給叔叔看看,還活著沒有,活著實在難受的話不如叔叔幫你解脫吧~”
包衛年看著雨守嵐好像很慘的樣子,表情歡樂的打開了門,之後一股血腥連帶著一股冷氣鋪面而來,老包的笑容頓時就止住了。
打開門後,映入眼簾的是滿地的血跡和碎肉,雨守嵐的身體靠在牆上,上衣已經不見了,整個人現在又露出了原先那人肉布娃娃一樣的身體,眼睛緊閉,看起來和死了沒有什麽兩樣。
而在雨守嵐的左邊,有一個渾身散發著陰冷氣息的東西,看不清形體,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帶有一絲若隱若現的虛幻感。
“怎麽樣了?”
後邊傳來了陸緣叁的聲音,包衛年沒有回話,讓出了身位,讓身後的眾人看到了裡面的情況。
那個若隱若現的身影好像是一個女人樣貌的鬼,有些纖細瘦弱的身體殘缺,披散著長發,手裡拿著針線,正在縫合組成雨守嵐上身的“碎片”。
陰冷的氣息來自這個拿著針線的鬼,血腥氣來源於雨守嵐被撕碎沒有多久的身體,按理說雨守嵐身體的碎肉本應該在接觸到空氣吼開始凝固和衰敗,
但現在依舊非常的新鮮,那股濃厚的血腥味就好像剛被屠宰之後的豬羊一般。 這個鬼沒有去管正在圍觀的眾人,而是正在認真而安靜的縫合雨守嵐的腰部,並且看起來就快要把雨守嵐“修好了”。
從雨守嵐只剩下褲子完好的衣著來看,他最開始是整個上半身都被咬了下來,之後嚼碎在了那個血紅鬼牙的嘴裡,但貌似是出於那些黑色絲線的原因,他被吐出來了。
他的上半身應該是並沒有被嚼爛,而是在鬼牙強大的力量下被撕碎了,現在雨守嵐身上的這個鬼正在把這些血肉碎片重新縫合起來,把原本像一個被撕碎的布娃娃一樣的雨守嵐修好。
“能對付鬼的只有鬼。”
不知道為什麽,陸緣叁看到這幅場景後,突然想到了那句話。
這個黑色絲線的靈異來源非常恐怖,就連鬼牙都無法破壞這些東西鏈接的血肉,只能選擇把它吐出來。
“雨守嵐這個家夥到底經歷了什麽,身上有這麽詭異的一個鬼,為什麽自己根本感覺不到他是一個鬼舞者?”
陸緣叁有些奇怪。
能夠對抗鬼牙的鬼肯定不是簡單貨色,這個鬼只要在雨守嵐的身上,同為鬼舞者的自己就肯定能感覺的到,除非......
那個鬼縫製了幾分鍾後,似乎是穿過了最後一條線,雙手停下了動作。
就在鬼動作停止的一瞬間,原本死了一般的雨守嵐猛的睜開了雙眼,劇烈的喘息了起來。
他似乎絲毫沒有注意到現在的狀況,那對有些驚慌的藍色瞳孔掃視了一下四周,沒有注意到門外的四人一般,看向了自己右邊的那個鬼。
那個鬼在縫製完成後,手臂僵硬的撫摸了幾下雨守嵐的頭頂,之後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拖著殘缺的身體行進著,似乎是要離開。
“妹妹......著.......洋娃.....娃.....媽媽......死.....床底下~”
這個鬼的周身甚至還帶著一股極其模糊的歌聲,似乎在唱著什麽老舊的童謠。
歌聲本身的音色充滿了詭異的嘶啞和空靈,沒有讓人感覺到一點溫度,反而像是在聽一個惡鬼的呢喃,聽的眾人背後止不住的發涼。
這個鬼穿過了廁所隔間的牆壁和門板,連帶著周圍的空氣和鬼景都產生了一陣漣漪和模糊的質感,慢慢的消失在了眾人的面前。
“果然,和自己推測的一樣。”
陸緣叁心道,雨守嵐算是一個鬼舞者,只不過是一種特殊的種類,說是鬼舞者,不如說是一個“被詛咒者”更為貼切。
他身上根本就沒有鬼,有的只有那些具有靈異力量的黑線。
這些黑線十分的詭異,正常人被撕碎到這種程度肯定就是死了,但雨守嵐不但被這些絲線維持住了生命,甚至連鬼牙都無法將其破壞,可以說是一種十分少見的良性詛咒。
每當雨守嵐像這樣被撕碎的時候,這個鬼就會從不知道哪裡的地方趕過來,甚至可以無視其他鬼的鬼景,給雨守嵐“縫好”。
這麽好的鬼可真是少見呐,陸緣叁不僅感歎道。
“喂,感覺怎麽樣?”
陸緣叁看著一臉懵楞的雨守嵐問了一句。
“啊?”
雨守嵐在那個鬼消失後,就陷入了發愣的狀態,被陸緣叁這麽一叫,發出了一聲疑問。
“我好像又死了一次?”
雨守嵐說著的時候站起了身,從廁所的坑位間裡走了出來,連帶著身上的一大股血腥味。
他赤裸的上身全是黑色絲線縫合的痕跡,身上有一些血汙,臉上倒是乾淨的離奇。
“那個鬼和你是什麽關系?你這樣就沒有什麽代價麽?”
陸緣叁看著雨守嵐一臉輕松的樣子,心道怪不得這犢子一直作死到現在還沒事,有這麽一個鬼給他當“保險”,可不是隨便放飛自我。
“原來你們管這種東西叫做鬼哦。”
雨守嵐撓了撓頭道:“這是我的好朋友黑子醬,一般在本寶寶掛了的時候,黑子醬負責把我再弄活了。”
“什麽玩意?”
陸緣叁心裡瘋狂吐槽道黑子你妹的醬啊,整半天這個犢子一早就接觸過這些靈異,原來是不知道這玩意是鬼哦?
“你這個...呃,恩,黑子醬,黑子醬把你救活不需要你付出什麽代價嗎?”
陸緣叁心裡告訴自己是虛心求教,只能順著雨守嵐的話頭問道。
“不會的不會的,黑子醬人很好的,還總唱歌給我聽。”
雨守嵐笑著回到。
“我知道了。”
陸緣叁嘴角抽動了一下,對周圍的人說道:“天快黑了,我們可以先回房間吧, 雖然說是徐客把夜晚的危險處理了,但你們沒有夜視的能力,呆在黑暗裡不是很好。”
陸緣叁嘴上說著,心裡還是罵了兩句自己是傻狗,為什麽要問一個白癡比較專業的問題,看來自己是被老包傳染了,智商降低,以後一定要注意,別被他們帶壞了。
“包子哥,包子哥。”
雨守嵐又找到了熟悉的那個人,用熟悉的話問道:“如果這就是鬼的話,還有沒有類似黑子醬這類的鬼了啊,介紹給我唄~”
“有啊,你之前要和那個什麽,要和那個比劃比劃的老頭醬,你看符合不符合你的口味啊?”
包衛年叼著煙回道。
“別別別,老頭不要,要黑子醬那種人美聲甜的鬼,有木有啊~”
雨守嵐拽著包衛年的袖子,興奮的問道。
“我他媽乾脆給你打成雨子醬吧,你說好不好啊?”
包衛年頭兩邊的青筋跳了起來,對著雨守嵐捏起了自己血紅色的鬼拳,咬著牙,帶著笑容回問道。
“哇,沙包大的拳頭哎,怎麽練的?”
雨守嵐沒有一點害怕的回道:“那啥,記得打我的時候用力點,這樣我就能再看到黑子醬了,多謝。”
說完後,雨守嵐做了一個英勇就義的表情。
“啥b,你馬死了。”
包衛年奮力的搓著雨守嵐的頭,直到把他原先的髮型搓的稀爛為止,才算解了氣。
幾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在某不知名的老舊房間處,一個和雨守嵐外形一模一樣的殘破娃娃上,多了一道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