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和蔣臣的飯局結束後,陸緣叁獲得了若乾模糊的信息和一個給力的隊友。
雖然不知道他是人還是鬼,但陸緣叁知道他和自己處於一個戰線,而且使用靈異沒有任何的代價,這就足夠了。
只需要一個電話,那個存在於鏡中世界的“貳”就會為自己的助力,當然,是要在他有時間的前提下。
據蔣臣所說,他會按照“傀字門”這條線一直查下去,但就目前來說,這個城市蔣臣已經沒有了留存的必要。
因為自身的特殊性,他可以相對放心的出入各種靈異之地,甚至是凶靈禁地,因為他本身並不處於現實,鬼也沒辦法。
除了可以在鏡子內殺人的鬼或者以鏡子為媒介的鬼外,其他的鬼其實都奈何不了這個半人半鬼的“貳”,所以他可以放心的去一些正常人無法踏足的地點,去追尋秘密。
蔣臣就像是一個放養的盲盒,說不定會開出來什麽驚喜。
只不過,當下要緊的是處理自己份內的事情。
勒杉市的負責人,有義務處理城市范圍內所有的靈異事件。
當日分別之後,陸緣叁便實施起了自己的任務清單。
勒杉市,中民區總警局的辦公區內。
這裡的辦公區規模相較於分警局那邊要大得多,最重要的是有一片分警局沒有配備的衛星監視屏幕,是一種三乘三的排列方式,共有九塊用於工作演示或監控查詢的顯示屏。
此刻,九塊顯示屏上有幾塊正放映著商盛區內一些位置的監控錄像,錄像內的地點有尋常的街景也有帶著酒店的商區。
詭異的是,在顯示屏內播放的錄像內容裡,時不時的會飄過一幅在半空中移動的水墨畫,就好像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在拿著這副畫走路一樣。
這些畫在即將有人到來的前一刻,就會黏在牆壁上,像一幅正常的壁畫一樣呆在那裡,非常安靜。
只不過,一旦有人看到這幅畫,那人的身影就會瞬間消失在原地,畫裡就會出現一個走動的人。
這裡播放的是疑似最開始出現的山水畫事件錄像。
“隊長,我把之前的記錄整理了一下,事件增加的輻射網絡分析圖已經出來了。”
和黑猩猩一樣的向陽坐在辦公區內,在電腦的鍵盤上敲了一會後,和電腦配套的打印機上就吐出了好幾張畫著統計圖的單子。
“我看看。”
陸緣叁比對了一下單子上的信息,大腦飛快的轉著,發現了在山水畫事件所爆發的地區內,其實存在著一定的蔓延規律。
以全范圍出現水墨畫的商盛區為中心,環山區和中民區的山水畫事件隻佔據了三分之一的地界范圍,中心都是勒杉市內的商盛區。
商盛區裡的事件發生也是有著先後順序的。
二零一九年七月一日上午十一點二十分,商盛區發現了第一起事件,然後是七月三日的下午兩點,四點,七月四日的上午八點,九點五十二,下午五點一十一,十一點三十三,頻率越來越高...
就好像,這山水畫事件每發生一次,其擴散的頻率就會直接提升一個倍數。
“和那種傳染型的詛咒原理差不多麽?”
陸緣叁忽然想起了那個代號為“鬼盜”的厲鬼,只要把人的胳膊扯下去,受害者就會立刻成為傳播詛咒的鬼傀,就像是一種非常可怕的傳染病一樣。
雖然沒有見到,但根據陸緣叁的猜測來看,這個山水畫事件應該是每殺死一個人,那水墨風格的子畫就會多出一幅,傳播詛咒的媒介也就多出一份。
“有意思,明明裡面殺人的鬼已經在我的身上了,但這副畫本身還擁有著厲鬼的某些特性。”
陸緣叁捏著下巴,腦袋轉了一下,默不作聲的看向了顯示屏上的監控錄像。
這些畫都有著移動的能力,疑似可以自行的尋找目標,出現在受害者的必經之路上。
不會直接去殺死你,而是靜靜的呆在那裡,正常人只要不看,不去產生聯想,這幅畫對人就一點危害都沒有。
可這水墨畫出現的地方不是光禿禿的牆壁就是顏色相差很多的木板,很難不引起人的注意,是不是這些蘊含著靈異的畫故意做的,陸緣叁不知道,但心裡總有些發毛的感覺。
不會殺人,但會去創造殺人的條件。
這些可以自己飄動的山水畫和以往的厲鬼有著明顯的區別,沒有恐怖的外表,但卻有著一種細思極恐的行為內核,它到底是殘缺的,還是本來就如此?
想到這,陸緣叁不禁在心裡感歎了一聲:“假想鬼很有可能只是這幅未知拚圖中的一環,這幅山水畫內其實隱藏著更大的恐怖。”
從山水畫事件發生後,至今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月的時間,那些一摸一樣的水墨畫被陸緣叁毀了無數副,救下的人越來越多,直到陸緣叁的右手出現了厲鬼複蘇的症狀,這才作罷。
但陸緣叁開始的時候就想錯了一點。
陸緣叁本以為那幅畫沒有了假想鬼後就已經沒有了殺死人的能力,只會把人單純的困死在畫中,讓人渴死,餓死。
但事實證明,這幅畫的詭異程度還遠遠不止是一個單純的畫中鬼景那麽簡單。
陸緣叁昨天才知道,他在山水畫裡救出的那九百六十六個幸存者,有小一半都變成了一種極為特殊的植物人。
他們的生命體征都在,大腦也沒問題,但整個人就是一動不動,如同被施了定身法一樣,成為了一具人肉組成的雕塑。
同時,他們的眼睛雖然有著屬於活人的靈光,但沒有周轉,就好像雖然身體中的血液還在流著,心臟還在跳著,但腦內的思維已經停滯了,成為了一種絕對靜止的狀態。
經過醫院的檢查結果顯示:
這種人的大腦雖然沒有病變,腦內的生物電和神經元交互還沒有停止,就代表著他們還在思考,還擁有著思維的能力,生命體征也有,和活人沒什麽差別,但就像是植物人一樣,一動也不動。
可這種人既不是癡呆也不是真正的植物人,因為根本沒有任何的病理特征。
就是沒有任何的活動跡象,就連眨眼,呼吸,肌肉的微小顫動都沒有,就好像身體雖然活著,但陷入了一種死去的狀態。
幾百個這樣的人都躺在病床上,一動不動,似乎是都定格在了某個時刻。
每個人的狀態都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一動不動,一摸一樣,就好像是一副副活著的“畫”。
“隊長,還有一件事,醫院那邊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向陽站起了身,神情複雜的走到了陸緣叁的身邊,聲音中夾雜著顫抖,似乎在努力的壓製著自己的負面情緒:“那...那些被你救出來後出了問題的幸存者...沒救了。”
“醫生們還是沒有想出任何的解決辦法,都被宣布患有嚴重的腦內運行障礙,秘書長已經考慮向上頭申請安樂死了。”
“請了那麽多專家來還是救不了麽?”
聽到這,陸緣叁一下皺起了眉頭。
“是...”
向陽攥緊了雙拳,聲音有些哽咽:“隊長,我們其實可以再向上面申請一筆救助資金,請國外的專家來,這是九百多條人命啊,我們...”
“向陽,既然他們也沒有辦法,就說明這是一種特殊類型的詛咒,涉及到了靈異,靠科學是解決不了的。”
陸緣叁拍了拍面前這個皮膚黝黑的大個子肩膀,聲音有些低沉,似乎心情也很不好:“聽程那如的,申請安樂死也好,家屬領回也好,把這些人處理掉吧,我們的醫務系統目前已經超出負荷了。”
向陽看了看陸緣叁那平淡如水的眼瞳,沉默了好久後,說了一個“是”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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