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
龍滄水停止了動作,準備聽著夜無疑的下文。
而魏軍國自然也隨之停止了催動靈異,二人身後的鬼景又變得安靜了下來。
龍滄水作為兩生花的高層人員,自然認識面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夜博士。
夜無疑,總部科研部部長,靈異研究院首席研究員,國際上的筆名是World Theory of (世界相對論),在鬼的研究這一方面首屈一指,是作為煙霞國牌面存在的學者專家型人物。
其在國際刊物上發表了無數的學說,著有鬼咒來源方面的等價交換說和靈異等級評定的詭量梯度論,為當今厲鬼評測體系的建成立下了汗馬功勞。
同時,能關押厲鬼的新元素“磈”的發現者,也有夜無疑屬名的一份。
可以說,這是一個國寶型的人物,是世界級別的人才。
這種級別的人和龍滄水,魏軍國這種強大的鬼舞者不同,他可以說是整個國家的財富,是整個人類未來的希望之一。
就算龍滄水打算弄死面前的所有人,這個夜無疑也是萬萬不能動的,否則就是在和整個煙霞國,甚至整個世界為敵。
“你想過在這裡動手的後果嗎?”
夜無疑問道。
“呵,想過,那又怎麽樣呢?”
龍滄水冷笑了一聲說道:“夜博士不會以為我龍某人擔不起這個責任吧?”
“作為兩生花高層的總督之一,你的確擔得起。”
夜無疑沉穩而又緩慢的說道:“但是沒有那個必要。”
夜無疑用手推了一下眼鏡後,豎起了三根手指,一字一頓的說道:
“第一,你想要什麽我們可以商量,達不到結果可以用價值衡量去貼近結果,爭鬥是最低級的一種方式,和小孩子拿不到玩具就要鬧是一個道理。”
“第二,我和常教授的實驗交流正進行到關鍵階段,你和魏軍國打一架,我心情不好,常教授那個項目起碼再拖一個流程。”
“第三,你們兩個這麽互相動用厲鬼的本源能力,結果是什麽我不確定,但你就算是贏了,也一定會失去某些東西或者付出某些代價,而不一定得到你想要的。”
夜無疑的聲音不大,但言辭和沉穩的聲音本身都充滿了讓人信服和無法反駁的力量。
“好,好一個夜博士。”
龍滄水乾笑了幾聲,聲音沙啞的回道:“既然夜博士把不利於我的事實都擺出來了,那我們的確也沒必要再打下去了。”
夜無疑這種聰明到極點的人說話不會有一絲的廢話和感情牌,只會用現實情況的分析和絕對的利益來說服你,就好像你真去這麽幹了就做了多大的蠢事一樣。
“不過呢,既然事情要這樣解決的話,那我們可就得好好商量商量怎麽達到那個結果了。”
龍滄水緩緩的說道:“那三個人身上的東西,是一卷《續弦怪錄》的殘篇,這個東西的價值,我想夜博士應該很清楚吧?”
《續弦怪錄》是記載在不知名皮子上的古卷,裡面疑似記載了古人對鬼的研究,包羅萬象。
“哦,是這個東西啊。”
夜無疑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回道:“明後天約個時間點,我從總部的庫存裡調一份給你。”
“你可不要弄一份贗品過來啊,夜博士。”
龍滄水說道:“記載那東西的皮子,可是特殊的很啊。”
“沒必要”
夜無疑推了一把眼鏡,
聲音肯定的回道:“我們已經把內容錄在電腦裡了,留下原本只是為了研究而已,沒必要費力再造一份假的給你。” “那今天的事就這麽算了。”
龍滄水收回了鬼景,對陳詩晴和陳鍾說道:“我們走。”
兩生花三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了漆黑的街道上。
“龍總督,你就不怕那姓夜的打空頭支票嗎?”
三人走在街道上的時候,陳鍾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會的,夜無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講信用。”
龍滄水聲音嘶啞的說道:“而且這種人聰明的很,他應該很清楚欺騙我是什麽後果,不會去犯那些低級的錯誤。”
“那如果剛才真動起手來,您真有把握贏總部的那個處刑官嗎?”
陳鍾有些好奇的問道。
作為兩生花的一份子,陳鍾很關心兩邊戰力的問題。
“怎麽可能。”
龍滄水緩緩的說道:“處刑官是以鬼咬人這個詛咒而出名的,但他本身其他的能力和詛咒的強度根本不清楚。”
“我敢這麽跟他打,主要是我知道他那個鬼咬人的詛咒奈何不了我。”
龍滄水整了整帽子,聲音沙啞的補充道:“但是相應的,我有很大的概率是也殺不死他,我們這種級別的鬼舞者,真要硬拚到最後,只能是看誰先厲鬼複蘇吧。”
“原來如此”
陳鍾恍然大悟的說道。
“喂,長發,我之前聽那個誰叫你什麽來著?”
陳鍾又一轉頭,對一直默不作聲的陳詩晴問道。
“給我滾,你什麽也沒聽見。”
陳詩晴聲音冷冷的回道。
“是嗎?...那...我們現在去吃個飯唄?”
“滾。”
二人的對話如日常般進行著。
“這次的事件名稱是靈車,原評定三級,現評定三級。”
夜無疑看著手裡的本子,對胡楊三人問道:“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了”
三人都搖了搖頭。
“還有,你們三個有沒有那個東西我不關心,但你們要向總部提交一份等價的償還。”
夜無疑又用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對三人說道。
“啊?夜博士,這?”
胡楊哭喪著臉說道:“不太合理吧?我們上哪去還價值這麽大的一份東西去?”
《續弦怪錄》在總部的價值約等同於一隻半鬼,約等於三根鬼香,約等於五根鬼蠟燭。
胡楊心道這不是坑人呢麽,自己幹了好幾年才那麽點家底,這是要要人老命啊。
“因為你們,總部失去了一份有價值的東西,你們要用等價的東西去償還,合情合理。”
夜無疑推了下眼鏡,緩緩的說道,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們這次在靈異事件裡帶回來的信息價值還不夠嗎?”
陸緣叁冷冷的問道。
“向總部提供信息是刑警的職責,不屬於私人范圍。”
夜無疑不帶有一絲感情的回道。
“好家夥,早知道要我來說了。”
包衛年叼著根煙,靠在路燈旁插話道。
“那這樣吧,我現在知道一條不知道算不算是有價值的信息。”
陸緣叁想到了什麽似的,對面無表情的夜無疑說道:“我告訴給你,你評定一下值不值這個價?”
“可以。”
夜無疑點了點頭。
隨後陸緣叁在夜無疑的耳邊小聲了一句什麽。
“你確定你說的東西,都是真的嗎?”
夜無疑似乎有些驚異,皺著眉頭對陸緣叁問道。
“千真萬確。”
陸緣叁的回答十分肯定。
“可以,等我回總部再去驗證一下。”
夜無疑恢復了那副面癱臉,推了推眼鏡說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這條信息的價值就遠遠的超過那個東西了,說不定總部還要給你補償。”
“這你怎麽驗證?”
陸緣叁楞了一下。
“你不用管,我自有辦法。”
夜無疑又從白大褂裡掏出了一個手機說道:“把你的手機號給我,等我的結果,就在這幾天之內。”
隨後,陸緣叁和夜無疑把對方加入了聯系人名單。
“那我們就先走了。”
魏軍國對胡楊告別道。
“好的,您們慢走。”
胡楊點頭哈腰道。
隨後,黃色的鬼景離去,二人消失在了原地。
“我是服了,這一天過的是真不容易。”
胡楊把警帽摘了下來,扇了扇風。
“那我就先回家了。”
陸緣叁告別道:“我和老包明天再去警局找你。”
“成,回見。”
胡楊和陸緣叁擺了擺手。
胡楊在回去的路上,看著空蕩蕩的街道,確定沒有其他人後,打了一個電話說道:“喂, 東西沒有找到,很抱歉,首長。”
“你跟著我幹什麽?”
陸緣叁看著尾隨自己的包衛年,表情有些複雜的問道:“你該不會真是玻璃吧?”
“哎,叔叔就是找你有點事,不要想太多,老胡才是玻璃,他全家都是玻璃。”
包衛年叼著煙,笑著說道:“反正我也一個人租房住,到你家住一天,不建議吧?”
“我靠,有什麽事現在就說啊,為什麽非要那麽基情?”
陸緣叁的眼神還有有些驚恐。
“嘿嘿,那成吧,我問你個事啊。”
包衛年四處環顧了一下,確定周圍沒人後,摟住了陸緣叁肩膀問道:“你臉上那個“叁”字,不是什麽貼紙或者自己紋的吧?”
“當然不是啊,怎麽了?”
陸緣叁看著包衛年的笑臉,有些奇怪的回問道。
包衛年沒有說話,而是松開了陸緣叁的肩膀,把滿是紅色痕跡和凸起血管的右手舉在了二人的面前。
“我知道你是鬼舞者啊,能力估計是打鬼一類的,有什麽問題嗎?”
陸緣叁看著包衛年那血紅的右手,心道你不會攥個拳頭就問我沙包大的拳頭見過沒有吧,也確實符合包衛年這心大和脫線的人設。
包衛年搖了搖頭,拉開了右手的袖子,露出了小臂的內側部分。
陸緣叁看著他小臂上的那個圖案,驚異的睜大了眼睛。
包衛年的血紅色的小臂上,有一個黑色的,刺青一樣的,異常明顯的圖案。
那是一個“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