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別吵了。”
陸緣叁看著爭吵的三人,出言阻止了一句。
“我剛才拜托警局的人幫忙查了一下,大家的身份都沒有問題。”
陸緣叁緩緩的說道:“所以現在我想讓大家把現在的爭吵先停下來,我需要在今天晚上調查一下那個情報的來源者,目前他的嫌疑最大。”
“說這些都是沒用的,每個人把表象能力用一下,這是最實在的辦法。”
閻舟和眾人自覺拉開了一定距離,沉悶的聲音帶上了幾分嚴肅。
“表象能力?”
陸緣叁環視著周圍的眾人,心道這也是一個了解眾人的方法,回道:“那就這樣吧,我同意。”
“我沒問題。”
眯著眼睛的徐客舉起了手,表示無所謂的樣子。
“可以。”
柳玲玲也表示同意。
“隨意。”
包衛年彈了彈煙灰,也點了點頭。
“喂”
陸緣叁懟了發愣的雨守嵐一下。
“啊?什麽?”
雨守嵐又一副突然被驚醒的樣子問道:“你們剛才說的什麽?”
“你不是鬼舞者嗎?用一下你身上鬼的表現能力。”
陸緣叁強忍著想打他一頓的欲望說道。
“啊?什麽能力?”
雨守嵐一臉奇怪的問道:“鬼舞者是什麽,吃的嗎?”
陸緣叁又無奈的給這人講了半天什麽是鬼舞者,而後雨守嵐一臉的恍然大悟。
“你們說的是這個意思啊。”
雨守嵐說罷,忽然開始解上衣的扣字。
“喂,你這神經病在幹什麽,這裡可是還有女同志的啊!”
陸緣叁大驚失色,想要阻止,但雨守嵐已經解開了上衣,很快,在場的人吸了一口涼氣。
雨守的上衣被解開後,裡面僅剩下一個薄薄的短袖襯衫,雨守嵐掀開了襯衫的一半,露出了一副極其獵奇的場景。
雨守嵐露出來的肌肉上,布滿了縫在肉裡的黑色絲線,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他身上用針和黑線縫了無數次一樣。
看起來,雨守嵐原先的身上有不少撕裂性的傷痕和口子,都被這黑色的絲線縫合在了一起。
雨守嵐的臉上帶著天真的笑容,可他身上和血肉糾纏在一起的黑色絲線讓他看起來如同一個破舊的人肉布娃娃,看的人不寒而栗。
“如果你們說的鬼舞者就是身體裡有什麽異樣的話,那我也是咯!”
雨守嵐一臉興奮的說道:“我身體裡真的有鬼嗎,它為啥不出來和我玩啊?”
“好了,趕緊把衣服穿上,真滲人。”
柳玲玲一臉嫌棄的擺了擺手。
“我的鬼就是這個東西。”
包衛年自覺的擼開了袖子,露出了他血管凸起的血紅色右臂,解釋道:“能力就是物理驅鬼,沙包大的拳頭知道吧,可帶勁了。”
“我的鬼是這個,可以吞噬一定等級的靈異。”
陸緣叁亮出了自己的手心手背閉合的鬼嘴。
“我的鬼是這樣的。”
徐客眯著眼睛笑道:“可以控制自己身上的骨頭,比如這樣。”
隨後,徐客的右手傳出劈裡啪啦的響聲,隨後一只有些發黃的骨手從他的手臂中鑽出,原本骨頭外面的皮肉瞬間翻卷了下來,徐客控制著那個骨手動了動,看起來既怪異又恐怖。
“我的鬼在我身體的水裡。”
閻舟看著眾人都展露了能力,
也小小的展露了一下。 他肥胖的身體站在原地不動,腳下開始滲出一灘粘稠的白色水坑,水坑沾著的地面空氣開始出現模糊和扭曲,似乎連鬼景都受到了影響。
這攤水散發著一股腐爛的腥臭味,其有些渾濁的表面隱約倒映出一個鬼的影子,它在向水面伸手,想要從水中鑽出。
之後,水跡又變成幾條水流順著閻舟的鞋子回到了他的身體裡。
“你們這些東西,好惡心呀。”
柳玲玲看著光怪陸離的眾人,好像在看一部獵奇的恐怖片,表情嫌棄的說道:“我的能力就是這個。”
隨後,柳玲玲抬起了手,她小巧的手上有著幾條青色的血管。
就在她抬手的時刻,她手上的血管開始跳動了起來,而後再一陣恍惚之間,一股恐怖的寒氣從她的手上散發出來。
這種寒氣是一種陰冷,不同於世間的任何一種低溫,這種感覺是一種帶有著死氣的陰冷,就如同眾人身處在停屍間裡的感覺。
很快,柳玲玲的手上出現了一副綠色的膠皮手套。
手套有些殘舊的破口,在柳玲玲的手上顯得有些松垮,散發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這麽看完之後,只有你的嫌疑最大啊,陸刑警。”
閻舟聲音沉悶的說道:“啃咬為形式的靈異,只有你身上才有。”
“那又怎麽樣呢?”
陸緣叁冷冷的回道:“都說了只是一個形式,我的靈異效果根本沒有那麽強,只是表象而已。”
“這也就說明你目前的嫌疑最大。”
閻舟小眼睛盯著陸緣叁說道:“為什麽那個敲門的屍體正好在你門前?根本就是你乾的。”
“你想要出門就必須要殺死黑天裡敲門的鬼,之後才能代替他去敲門。”
閻舟繼續補充著自己的論點。
“你們難道就沒被他敲門嗎?”
陸緣叁反駁道:“如果那個狼故意把屍體弄死在我門前來栽贓於我怎麽辦?”
閻舟和陸緣叁看著對方的眼睛,身體已經崩緊,隨時準備動用著能力,場面一時間有些劍拔弩張。
“算了,反正你要是不信任我的話,我們乾脆就分開去調查。”
陸緣叁煩躁的捏了捏眉頭說道:“信我的就跟著我去一樓,信你的就跟著你去六樓,怎麽樣?”
“.......”
閻舟沉默了一會後說道:“可以。”
之後的結果就是,包衛年和柳玲玲自覺的跟了陸緣叁和包衛年。
雨守嵐撓了撓頭,看著兩邊,不知道跟誰。
“你跟著他倆。”
陸緣叁推了雨守嵐一把,雨守嵐哦了一聲。
陸緣叁這樣是有考慮的。
就算是分組,至少也要保證三個人一組,不然兩個人一組,如果其中有一個人是狼,那就等於是把人送到了他的嘴裡。
隨後,兩邊人在走廊裡走向了兩邊。
陸緣叁三人走到了大廳那邊,看到原本的玻璃大門已經敞開了。
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前台,陸緣叁心道這個老頭死了,包衛年想換成單人房都不行。
“你怎麽選擇相信我了?”
陸緣叁看了跟在後面的柳玲玲一眼後,出聲問道。
“直覺”
柳玲玲十分簡短的回了一句。
“啊?”
陸緣叁一愣。
“我相信我的直覺,你不會想要害我的。”
柳玲玲微微抬起頭,看了楞愣的陸緣叁一眼。
“行...行吧。”
陸緣叁被看的有點不好意思,別過了頭,心道這就是女人的直覺嗎。
三人出了大門後,發現這是像是小區的一個院落,外面是鐵絲網圍著,鐵絲網中間有一個大門。
而透過鐵絲網看去,外面是黑色的穹頂,好像一個碗扣在這個公寓樓攜帶的小區景觀內,典型的鬼景表現。
而院子內左邊是一片掉漆的健身器材,右邊是一片籃球場,裡面居然有人在打籃球。
“什麽情況?”
陸緣叁憑借絕佳視力能夠看清楚那些打籃球的都是些肢體僵硬的鬼傀,脖子上有一個恐怖的勒痕,整體纖細的詭異。
“鬼傀在打籃球???”
陸緣叁和柳玲玲站在球場不遠處,有些發愣。
包衛年則無聊的玩起了健身器材的轉盤,只不過他這麽一扭,那個生鏽的輪盤就掉在了地上,發出“當啷”的一聲響。
“不對,他們的人數在減少。”
陸緣叁看著一點一點在消失的鬼傀們,陷入了沉思。
這是什麽意思?
等一下,陸緣叁忽然想起了吳用筆記本上的內容。
有一頁紙上面寫著奔跑,接觸籃球,起跳三個詞匯。
起跳的那欄被打了勾。
難道...
陸緣叁按照筆記本上的內容一注意,果然, 鬼傀在起跳的一瞬間就會消失。
良久,球場上只剩下一個鬼傀,孤零零的它不知疲倦的奔跑,起跳,投籃,好像是一個設定好的程序。
“這代表的意思是什麽呢?”
陸緣叁陷入了沉思。
在鬼景裡消失代表著死亡,比如靈車事件裡吃了包子的那個雞冠頭,但同時也代表脫離,比如祭拜後突然消失的眾人。
那麽...起跳後出現的消失,是死亡,還是生路呢?
“沒那麽簡單吧?”
陸緣叁心道總不至於在這個鬼景裡跳一下就能脫離了,這也太.......
雖然吳用筆記本最後的一頁寫了“向上”兩個字,但他覺得吳用的向上應該不是起跳的意思,很有可能是一種死路。
暗暗記下了這個細節,陸緣叁看向了院子的大門,走上前去。
沒有嘗試著破壞大門或者鐵絲網,雖然鐵絲網和大門看起來被歲月鏽蝕了很久,已經破舊不堪。
他明白,這種情況的封閉是附帶靈異效果的,看起來老舊的不成樣子,但實際上比世界上任何材料的建築物都要堅固,核彈都炸不開。
透過鐵絲網,陸緣叁看到了外面的景觀。
鐵絲網外是一片看不到光明的斷崖,如同這個公寓樓攜帶的院落是一片與世隔絕的孤島一樣,鬼景邊緣代表的黑暗包圍著這個鬼景,也包圍著他們。
陸緣叁抬起了頭,天空中的太陽已經隱沒了一半,就連天上也似乎被那黑色的穹頂分割開來。
所有的鬼景都是一座孤島,一座屬於鬼的孤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