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再細想另一種詛咒是什麽,陸緣叁關注到了眼下的狀況。
“好了,我們上了車再說其他的細節。”
陸緣叁腦後的眼睛看到了那三個步步緊逼的身影,催促道:“大家先走,出了這個小區。”
那三個雙眼血紅的鬼傀沒有一點的聲響,只有它們走到離你一定的距離時,你才能聽到那種病入膏肓一樣的費力喘息。
但那時已經晚了,龐拓就是實例。
“我有點想吐,好像是中暑了,要不趙哥你先走吧?”
龐拓走近了拱門,離那些閉著雙眼的人近到一定程度後,害怕的退了兩步。
這十幾個人有男有女,都站在拱門的陰影之下,閉著眼睛,褐色的皮膚上滿是皺紋,胸口帶著微微的喘息,似乎是睡著了。
但這樣才讓人有些不寒而栗。
它們閉著眼睛的時候看不出來,還以為是一些打著瞌睡的老人。
實際上,他們的眼睛已經充滿了腐敗的雜質,呈現一種可怕的灰白,沒有一點活人的樣子,但還帶著那種費力的喘息。
這樣的東西,誰敢從他們身邊走過去?
“哎呀,我腿好像突然也有點抽筋,我先歇歇再說。”
為了回應龐拓,面黃肌瘦的趙菱也蹲了下來,齜牙咧嘴的揉了揉自己的腿。
“......”
張未新瞟了兩人一眼,似乎有些無語,但也沒當那個出頭鳥。
倒是呂蘭一副呆愣的樣子,就想越過停下的三人,拉著一直一言不發呂小光走進拱門,被陸緣叁伸手給攔住了。
“好了,別扯皮了,龐拓把身後那三個東西處理一下。”
陸緣叁面無表情的發了話:“老規矩,我先過去,有問題張哥就拉我一把。”
“好。”
龐拓乾起活來還是很認真的,轉身,蹲下,只是兩個簡單的動作。
但伴隨著龐拓下蹲,一個黑色的影子帶著一股冷風竄出,把一個雙目血紅的人撞成了一地的肉糊。
重複了三次後,龐拓感覺到雙眼有些發黑。
“是我的錯覺麽,怎麽感覺越來越難蹲下了?”
龐拓抹了摸頭上的汗,稍微的有些喘息,似乎意識到了有什麽不對。
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鬼非常特殊,雖然不會造成類似厲鬼複蘇一樣的症狀,目前都沒看出來有什麽副作用,除了自己在有人的時候要注意站立的這件事。
現在感覺起來,好像是有什麽自己沒發現的隱患。
“這些人為什麽在同一個時間死去了呢?”
而在陸緣叁這邊帶著心中的思量,已經走進了拱門下的陰影。
周圍全是一些分布在不同位置的死人,閉著眼睛,帶著聲音不小的喘息。
這種喘息的聲音非常的沉重,聽起來很不舒服,就好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樣,已經沒有多少時日。
更加詭異的是,這十幾具站立的死人,呼吸的頻率居然是一樣的,完全的同步,沒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就好像,這些死人都在隨著一個人的呼吸而喘氣。
“這要是碰到一個,好像會引起聯動反應,所有的鬼傀都會醒。”
陸緣叁小心翼翼的穿梭在這些死人中間,大氣都不敢喘,心裡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所幸,這些死人距離的空隙不小,陸緣叁也不是那種笨手笨腳的人。
很快。
陸緣叁就從走出了林立在陰影下的死人群,到了通往大街的水泥路面上,松了一口氣。
“你們看見了,不碰到就沒事,出來吧。”
而後,陸緣叁對電話說道:“對了,趙哥關注下那兩個幸存者,注意孩子。”
“明白。”
趙菱虛弱的聲音從電話內回來。
“鬼域雖然用起來非常的方便,但代價太大了,簡直就是飲鴆止渴,能省一點是一點。”
陸緣叁望向了一片寂靜的街道,心裡有些感歎。
如果自己用鬼域代替車輛,那這幾個小時的車程就和笑話一樣的,幾分鍾就能到任務地點,不要太簡單。
但問題是,鬼域不是可以亂用的東西。
真正恐怖的是那個商場,一路上的這些狀況只是小打小鬧,所以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陸緣叁相信,小隊其他的隊友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這些人搞不好可能會有後手,陸緣叁沒有把其他人想的太簡單。
趙菱在介紹情報的時候可沒說自己還有其他的能力,比如那車棚內表現出的夜視,包括而後展現出的怪力和手爪,談話中隻說了可以進行范圍性探查,平時還一副虛的不行的樣子,搞得他像是專門勘察的技術工種一樣,根本就是藏拙,說不定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底牌存在。
張未新當初和自己翻臉的時候可是要摘口罩的,現在一點這樣的表現都沒有,肯定也是藏了點什麽東西。
這個小隊裡目前看來,知根知底的只有龐拓一個,害怕的表現很真實,就是一個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普通鬼舞者無疑。
“都出來了麽?”
陸緣叁沒有再多想,看見了拱門內依此走出的幾人,點了點人數。
最先出來的是眼光四處打量的張未新,而是抱著呂小光的趙菱,呆呆的呂蘭,最後是身體明顯有些顫抖的龐拓。
“我們沿著街道回車,繼續前進。”
陸緣叁下了命令,率先走上了空蕩蕩的街道。
下午的陽光沒有那麽濃烈了,但還是有著不小的溫度。
但就算這樣,穿著警服的陸緣叁卻沒有一點的熱汗留下,渾身反而充滿了冰冷。
那是那些陰冷的鬼霧正在自己的身體中流動,非常的活躍,似乎是因為之前使用過了的原因。
六人就這樣步行在街道上,迎著太陽,逆著金黃的陽光前進。
街道旁邊的綠化帶內似乎有幾具躺在其中的死人,在六人從這裡路過的時候,它們就好似沒有骨頭一樣的蠕動著,站起了身。
但這些鬼傀才剛剛直起了腰板,一個速度極快的黑色影子一晃而過,它們就一個接一個的變成了肉末。
一個鬼傀從樹下站起,鬼撞人甚至撞碎了那樹一半的樹乾,木屑紛飛。
撞人鬼經過,沒有一個障礙物能夠完好無損的立在那裡。
一時間,六人經過的綠化帶裡,只剩下一片血肉模糊的狼籍。
安靜的街道上,只有六人小聲交談的聲音。
“叔叔,你手指甲為什麽這麽長?”
呂小光被一副餓死鬼樣貌的趙菱抱著,一點也不害怕,反而還對趙菱爪子一樣的雙手十分的好奇。
“因為叔叔是鬼,要抓小孩,所以就留了很長的指甲。”
趙菱回的聲音很虛弱,但那帶著菜色的臉上卻帶著一股寵溺的笑意。
“抓小孩幹什麽?”
呂小光回問的一臉天真。
“當然是用來吃了,你怕不怕?”
趙菱右手做了一個抓東西的手勢,五個釘子一樣的指甲攏在一起。
“我不怕,我知道叔叔是在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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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小光反而還摸了摸那恐怖的手爪,表情沒有一點的害怕之色,好似和摸一隻小貓的手爪並沒有什麽不同,只是大了一點。
“你就這麽肯定叔叔不是壞人麽?”
趙菱看著那屬於孩子的白嫩小手,嘴上說著,心裡卻有了一絲痛苦。
自己這樣恐怖的手爪,連握住他的小手都無法做到。
再往前一點,這鋒利的指甲就會穿透他的皮膚。
“因為姐姐說了,警務叔叔們都是正義的化身。”
呂小光回答的很快,天真的臉上一副篤定的表情:“我長大以後也要成為叔叔這樣的人。”
“正義的...化身。”
趙菱聽到這卻皺起了眉頭,眼睛看著自己的手爪,乾癟的胸口開始有些起伏。
另一邊。
“你為什麽要在臉上紋身?”
呂蘭和陸緣叁並肩走著,似乎是看到了陸緣叁側臉的黑色紋路,又開始了好奇的提問。
“這不是我想紋的,是鬼留下的刻痕,宣告著這部分是屬於他的所有物。”
陸緣叁回答的聲音很平淡,似乎只是在闡述著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哦。”
呂蘭還是那熟悉的回應,並沒有接著問下去。
自從黑紋布滿了左臉後,那“叁”字一樣的刺青好像是被掩埋了一樣,沒有人再對此發出好奇了。
倒是那缺失的左手和滿臉的黑紋被關注的程度很高。
“處在被鬼詛咒的區域內,人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你不害怕麽?”
陸緣叁斜視了一下呂蘭,也提出了自己有些好奇的問題。
呂蘭和陸緣叁那種好像是臉皮壞死了一樣的面癱不一樣,是一種充滿漠然的呆板,就好像這世間的萬物都不能進入她的心中,被她所關心一樣。
對此,陸緣叁很好奇。
呂蘭和柳玲玲看起來差不多大, 本處於一個青春靚麗的年紀,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差別呢?
“以前可能會害怕一點,後來在精神病院裡呆了一年,想通了很多。”
呂蘭回答的聲音沒有一點情緒的起伏:“生生死死的都是人很平常的結果。”
“你還在精神病院呆過?”
陸緣叁聽到這,心裡有點驚訝,只不過沒在臉上表現出來。
“恩。”
呂蘭還是那個熟悉的回答。
“.......”
陸緣叁適時的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二人的關系還不是那麽太熟,人最基本的禮貌要有。
行走了二十幾分鍾,從前方的十字路口轉過去,六人看見了一個停在路中央的貨車。
“上車吧。”
陸緣叁打開了貨箱的門,看著五人一個個的進入喉,自己也回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片刻。
貨車再次啟程,行駛在了寂靜無比的街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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