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灰心嘛,寶貝們,路還很長呢,慢慢想,不著急。”
對於安琪琪的質疑,包衛年倒是一臉無所謂的說道:“雖然不知道原因是什麽,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沒有必死無疑的鬼景,也沒有無法規避的詛咒,這是鐵一般的定理,是所有人公認的常識。”
說罷,包衛年補充了一句,“對此,咱可以用性命去擔保。”
但對於包衛年的回答,幾人顯然是不太相信,都有些垂頭喪氣的閉上了嘴。
跑了這麽久,體力再好的人,也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身後的鬼還是不知疲倦的奔跑著,前方根本看不到終點,絕望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身上的累是其次,主要是這種看不到終點和希望的奔跑,更加的讓人疲憊。
停下就意味著輸給了鬼,死。
繼續跑,又看不到生存的希望,和死了又沒什麽區別。
天空上的太陽光很絢爛,明媚又溫暖,但這對於奔跑的幸存者們來說,卻成了一種累贅。
一時間。
氣氛有些沉寂和壓抑,每個人都只是低著頭,默默的跑著。
包衛年幾次想說什麽,鼓勵一下大家的士氣,但很顯然,包衛年不是那塊料。
普通人和有著逃生經驗的鬼舞者相比,差距還是太大了。
首先就是在心態方面,普通人第一次遭遇這種讓人陷入兩難的困境,會產生很多的負面情緒,垂頭喪氣都算是好的。
在靈異事件的絕望中自殺和輕生的普通人,比比皆是。
“好想小三他們啊,唉~”
此刻,包衛年的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帶著死魚眼的面癱年輕人。
如果有他在自己的身邊,自己就根本犯不上在這操心這些事,只需要聽指揮就行了。
媽的,不得不承認,好想他啊。
又過了一會。
“哎~大家不要這樣垂頭喪氣嘛,實在不行的話,我還有後手呢,現在你們要更加積極一些,才能笑著活到最後啊~”
不得已的,包衛年還是主動挑起了話頭,打破了沉默。
面帶笑容的包衛年,似乎想要給這些情緒低落的人打打氣。
但包衛年這方面顯然是沒什麽天賦,一番的發言下來,反而起了反效果。
“你算了吧,你就算還有些沒用的手段,那也只是你而已。”
陳露鳳眼撇了撇包衛年,他背個孩子跑到現在氣都不帶喘的,有些不是味的說道:“我們又沒有你這種變態一般的體力,隨時有都可能會支持不下去,一直處在一種隨時會死的情況裡,怎麽笑得出來?”
“我更想關心的是,如果那個鬼以那種速度跑回來的話,我們該怎麽辦?”
那個藍裙子的女人也絕望的說道:“就像是你說的,路還很長,我們現在光是跑下去都已經夠困難了,那隻鬼要是再來,我們就真的死定了。”
“別說了,都是我的錯,唉。”
趙乾玄有些懊悔的撓了撓頭道:“我早就該想到的,生死路相伴而行,我說陳姐的想法太過簡單,我的辦法不也是一樣麽,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愚蠢。”
至於安琪琪,只是挎著趙乾玄的胳膊跑著,抿著嘴,雙眼無神的看著前方,完全沒參與到對話裡,似乎陷入了自閉狀態。
“好啦好啦,小玄子,這事不怪誰,你隻管想生路就好了,不用操心別的。”
包衛年拍了拍趙乾玄的肩膀,聲音提高了幾度,“至於那個追上車的鬼怎麽辦麽...我話放在這裡,如果它跑回來的話,我來解決。”
這番話雖是對趙乾玄說的,但實際上是說給周圍所有的人。
“你?”
眾人的注意力瞬間聚焦在了包衛年的臉上,帶著一些不可置信的目光。
“你們之前不是一直好奇,所謂的鬼舞者,到底是個什麽東西麽?”
包衛年看著自己紫黑色的右手,臉上帶著笑容,無比自信的說道:“如果那個鬼玩意跑回來的話,我就用行動告訴告訴你們,這條路還很長呢,它想就這麽輕易的弄死我們,不太可能。”
“等一下,這條路...很長?”
忽的,本來陷入自責的趙乾玄聽到包衛年的某句話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皺起了眉頭。
皺著眉的趙乾玄悶頭跑著,眼珠不住的轉動著,似乎思考起了什麽東西。
絢爛的陽光下。
眾人半信半疑的繼續跑著。
只是,那揮之不去的絕望,似乎有了一些好轉。
“喂,你們看,這是之前那個人騎的摩托?”
陳露注意到了街道左邊側倒的摩托車,有些驚訝的提醒了其他人一聲。
“這...這就說明這個人哪怕是騎摩托,也被鬼追上了?”
那藍裙的女人表情有些不好。
“這人是死了,那鬼呢,去哪了?”
包衛年左顧右盼著,卻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鬼影,皺起了眉頭。
而後,包衛年全身都緊繃了起來。
那隻鬼的速度不知道是多少,但肯定已經達到了一種非常恐怖的數值。
自己都不確定眼睛和反應能不能跟上那隻鬼的速度了。
“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忽的,陳露也似乎陷入了思考,鳳眉一彎,回頭看向了那些步伐整齊劃一,奔跑的人腿。
男人女人,粗糙白嫩,是長是短,穿著各異的腿,什麽樣的都有。
但...
有快有慢。
有些皮膚裸漏在外的腿,已經開始腐爛了,落在了後面。
那些後面的腿雖然有些套著褲子,看不見皮膚,但陳露覺得,也都是已經腐爛了的腿。
腐爛的腿比較慢...
那損壞了的腿呢?
“我剛才就在想,為什麽那個騎摩托的腿,沒變成那些鬼東西一樣,繼續的跑著?”
陳露忽然有了一絲明悟的問道。
“鬼也有自己的癖好?”
藍裙子女人試探性的回了一句。
“錯,鬼沒有一點人類通用意義上的喜好,只有本能。”
包衛年聽到陳露的話,似乎也了然到了什麽東西是的,眯起了眼睛回道:“那個人的腿在側翻後被弄壞了一條,沒法再跑了,所以對於鬼來說,無法奔跑的腿,失去了控制的價值。”
“那麽問題來了,這些腿都是鬼控制的人腿,而且,這些腿是會隨著損壞而被鬼放棄的。”
陳露鳳眼中帶著一股莫名的欣喜,繼續說道:“或者說,無論損壞還是腐爛與否,無法奔跑的腿,失去了行動力的腿,鬼一樣會把它們放棄。”
“那麽,搞定我們競爭對手的這種作弊方式,其實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包衛年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明悟的笑容。
“砰~”
隨後,包衛年一槍打在了一雙奔跑的腿上,血花四濺。
腿還在跑著,一瘸一拐的跑著。
但是,這腿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在奔跑的鬼隊伍中,落到了後方。
“有效。”
包衛年心下一喜,但隨即又皺起了眉頭。
它們可以通過破壞這些腿的方式,處理這些奔跑的鬼東西。
但問題時,這些奔跑的大腿太多了。
不知道這個詛咒已經存在了多少時間,殺死了多少的人,但從這個數量來看,它們的數量起碼在一百以上。
手槍口徑太小,打爛兩條腿要打上幾槍,子彈是遠遠不夠用的。
而且...
“這些能被破壞的人腿很明顯就不是鬼的本體,鬼是無法被破壞和消滅的,無論用什麽方式,所以,這些奔跑的人腿,只不過是繼承了鬼一部分力量的鬼傀。”
包衛年把槍收了起來,歎了一口氣。
目前的情況很不好。
鬼的本體,還沒有出現。
“看來想要一次性處理這些不停奔跑的鬼傀,除了用鬼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包衛年搖了搖頭。
而後。
“如果只是單純的人腿,那個鬼用那種速度來奔跑的話,能夠一直的持續下去嗎?”
包衛年和陳露的延伸思維,同時想到了這裡。
人的身體是有極限的。
哪怕你擁有了一種無窮的動力,但超越了承受的額度,就連機器都會損壞,別說血肉之軀。
況且。
在又跑了幾分鍾後,幾人都看到了一灘骨肉混合的肉糊。
包衛年和陳露放下了心。
那個鬼在把速度提升到和摩托車一樣的代價,就是在殺完一個人後損壞。
也許是規則,也許是一種缺陷,總之,這個問題算是不用再擔心了。
“算了,不留手了。”
包衛年看了看周圍跑著的幸存者們,呼吸普遍都比較急促,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了。
不能再拖下去了。
它們的體力,就快要耗盡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毀掉它們的腿,就可以破壞這些鬼傀,那自己就幹了。
想到這,包衛年釋放了鬼域,腳下滲透出了紫黑色的鬼血。
但。
鬼血無法被釋放出來,只能籠罩包衛年的腳底板,形成了一個血腳印的形狀。
包衛年每跑一步,腳下就留下一個紫黑色的血腳印。
再跑,再留,之前的消失,循環往複。
“有沒有搞錯,我的鬼域居然被一個鬼景壓製了?”
包衛年心下有些震驚。
但隨即,包衛年隨即又意識到了什麽,皺起了眉頭。
“不對,不是被壓製了,而是鬼血壓根被轉移到別的地方去了。”
包衛年瞪大了眼睛。
而且。
“草...這條永遠沒有盡頭的街道,原來是這麽回事...”
借助鬼血觸發的那些腳印,包衛年發現了這個鬼景的真相。
他的鬼血籠罩之地,上面所有人踩過的足跡,全都會清晰的顯現出來。
但在這個鬼景的街道上,包衛年看到了一種極其詭異的景象。
這明明是一條筆直又一眼望不到街頭的街道,沒有一點的拐角,沒有一點的轉折路口。
但,包衛年所看見的腳印,卻呈現了一個環形的形狀。
就好像,有無數的人曾在這條街道上筆直的跑著,沒有拐過任何的彎,卻在一種無法理解的詭異下,跑成了一個圓圈。
就好像是操場下的跑道一樣,這條筆直街道的真面目,其實是一個沒有始終的環形長路。
“是的,一定是這樣的,原來我們一直疲於奔跑的場景,其實是一個無休止的死循環。”
包衛年長出了一口氣,感覺到有些不妙。
其實早就該發現的。
那個之前背著包的女人是第一個離開的,包衛年還記得,明明她是朝與自己相反的方向走的,但她挎著的包卻絆倒了逆著方向跑的趙乾玄。
這說明,他們其實早就跑完了一圈,跑完了一個輪回,又經過了所謂的起點。
怪不得一直沒有看到盡頭,怪不得一直看不到終點,一點希望都看不見。
這條街道,根本沒有終點和起點可言。
人雖然是筆直的向前跑著,但卻會在一種詭異的力量干擾下,以一種無法理解的方式折返,陷入一種可怕的死循環。
趙乾玄的話是對的。
自己在鬼域無法展開,出口也找不到的情況下,就算能長久的跑下去,自己也早晚也會死在這個鬼景裡。
原來是這樣。
在沒有終點也沒有起點的循環下,人要和一群不知道疲憊和憐憫的鬼賽跑,不允許作弊,不允許退出比賽。
一旦違反規則或者在賽跑中輸掉,人立刻就會被一種抹殺意識的詛咒殺死,沒有任何的辦法。
還真是,令人絕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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