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馬加前托人介紹,拿著那副金貴的傳家寶,被引進了一家非常氣派的酒店裡。
一路上,馬加前看著酒店內華貴的裝飾,踩著松軟的地毯,感受著那暖味的燈光,身體有些莫名的發怵。
這還是,馬加前頭一次來過這麽高級的酒店。
所以,跟著那個保安一樣的人,馬加前一路上克制不住的東張西望,似乎十分的好奇。
“就是這裡了,你從這進去就能看見我們的老板。”
魁梧的保安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就止步在了門外。
“哎...哎...謝謝你啊,大兄弟。”
馬加前擦了擦臉上的漢,對那個保安賣了個笑。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保安沒有多看馬加前一眼,身板非常的筆直。
“呼——”
馬加前深呼吸了一口氣,推門而入。
入眼處,房間內是一個圓盤式的飯桌,被三個沙發包圍著,而在飯桌的盡頭,是一個全景式的玻璃窗,采光非常的足。
飯桌上擺著令馬加前眼花繚亂的名貴食材,光是那擺盤和做工,就是以前的馬加前可望而不可及的東西。
而在三個方向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人,各擁著兩個女人。
“哎,這不是馬老板嗎?來來來,快來這裡坐。”
一名穿著西裝,留著山羊胡的男人看到馬加前來了,熱情的打了個招呼。
“去,好好招待一下馬總。”
何友放開了右手摟著的女人,給她打了一個眼色。
“馬老板,別傻站著了呀,快坐這裡來啊~”
這頗有姿色的女人鶯鶯燕燕的走到了馬加前的身旁,非常自然的摟住了他的胳膊,把他拉向了座位去,那股淡淡的香水氣味簡直要住了馬加前的命。
“哎...好...好...”
馬加前暈乎乎的被帶著走,感覺到胳膊肘觸碰到的柔軟,腦內一片空白。
“馬總,您看這菜,合不合你的口味呀?”
這女人臉上妖魅的笑著,給馬加前介紹著桌上的菜,又蹭又笑的。
“合...太合了...”
美食配美人的組合讓人無法拒絕,馬加前像條被隨意擺弄的狗一樣,說什麽答什麽。
“馬總上次出手的那批畫和那張古董桌,搞得大家全都賺了不少,都非常的滿意。”
看著馬加前這副快要爽暈過去的樣子,何友和桌旁那個帶著眼鏡的人互相看了一眼,面帶笑容的繼續說道:“尤其是那根毛筆,按周先生所說的,更是價值連城。”
“是這樣的,馬總。”
那戴著眼鏡的人捏了身邊摟著的女人一把,隨後整了整自己的領子,對馬加前笑著說道:“自我介紹一下,鄙人名叫周朝,你可以叫我老周,是京城古玩街的管事老板。”
“老周在古玩字畫這方面的造詣,可以說是全勒杉裡,也找不出那麽第二個了。”
何友撚了撚自己的山羊胡子,“所以馬總再有什麽好貨想要出手,大可放心的找老周編排一下,保證不帶給你看漏一分的價,實成又公道。”
“哎,正如友哥所說,我老周看東西,金子就是金子,石頭就是石頭,就兩個字,專業。”
老周推了推眼鏡,嘴上這麽說著,眼睛卻瞟向了他夾在懷裡的畫卷。
“恩...”
馬加前嘴裡鼓鼓囊囊的嚼著食物,手在那女人的腿上亂摸,含糊不清的說道:“老...嗚...老周,那你幫我看看,我這副東西,應該值什麽價。”
隨後,馬加前大大咧咧的把那副畫卷拍到了飯桌上。
“......”
老周又看了何友一眼,何友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
隨後,老周拿起了那副畫卷,拆起了那裡三層外三層的黃紙。
“老周,這可是我家的傳家寶,你可要好好看看,別看岔了。”
馬加前意識到場面進行到了關鍵的時候,咽下了東西,看著老周的動作。
“怎麽,馬總的意思是,這裡面的玩意,比那隻毛筆還要更好麽?”
老周只是推了推眼鏡,有些嘲諷意味的回著,手裡不緊不慢的拆著黃紙。
似乎,老周覺得,這土老帽不會再有第二個值得自己認真的東西了。
開玩笑,那隻筆就已經是一種無法理解的做工,裡麵包著的是什麽東西,自己到現在還沒弄明白。
他一個農民,走不能連著走狗屎大運吧?
“我覺得吧,這裡面的東西,應該還能多再賣點。”
馬加前憨厚的笑著:“不過,就算沒那張桌子好,也不差就是了。”
老周本來一幅“呵呵嗒”的表情,但拆到裡面那層的時候,只是看了一眼,老周一下觸電一樣的坐直了身體。
“?”
何友看老周的反應,皺起了眉頭。
“......”
老周的手有些顫抖,摸了摸那畫的玉軸,反饋給他的感覺,幾乎點燃了他這輩子的興奮。
這種玉的名字是鬼玉,是目前最名貴的玉,沒有之一。
別的玉可能只有裝飾功能,但這種稱呼怪異的玉,有著別的功效,可以和那些人進行交易。
無論是國內還是國外,都有出手金額駭人聽聞的老板,在求購著這種玉石。
他之前最好的時候,只是收到了一個玉面的佛像。
那才大拇指的一個臉,才多大一塊玉啊,幾乎就頂上了他古玩街過去所有的收入。
而這種張畫的玉軸有多大,老周當然想得到,
所以,老周幾乎要瘋了。
“咳咳,那什麽,馬總啊。”
老周推了推眼鏡,平複了一下呼吸道:“你這玉軸只是比較常見的青玉,只不過非常的完整,一點裂痕都沒有,所以倒也是值點錢,但和你那張方木桌子比,還是差了點火候。”
“哎,那沒事那沒事,值點錢就行。”
馬加前手下搞著小動作,肚子鼓鼓的靠在沙發上回問道:“對了,那畫本身怎麽樣啊,是不是也值點?”
“我看看...”
老周拽出了畫,打開了一看,老周又吃了一驚。
這只是一幅極其普通水墨山水畫,有些類似於那些詩人弄的山水畫一樣,左邊是詩和落款,右邊是畫。
右邊畫的是一條通向高山的小路,小路的起點是一條河流,河流旁是一個院落。
這種院落有些類似梨園的那種設置,明明只是山水畫,但細節勾勒的栩栩如生,好像就連牆上有幾塊磚,人都看得清一樣。
只是...
缺了很多東西。
本來應該有詩存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詩名和作者,就好像那詩句,被扣下去了一樣。
那院落最核心的中間,被桃林包圍的地方,異常突出的空白了一塊,就好像少了一個涼亭和一顆桃樹。
而那僅剩的詩名叫長樓月,作者叫花折扇。
奇怪的是,畫的右邊還有紅色的蓋章和“馬量天作”四個大字的落款。
就好像,這幅山水畫和詩作的作者,是兩個人一樣。
“這副畫,簡直是我前所未聞的古董,保存的如此完好,一點腐爛的痕跡都沒用。”
老周只是大致的掃了幾眼,就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從自己這十幾年的鑒寶經驗來看,就是真的無疑。
但是,以自己對這個畫印和筆法的研究,這根本就是唐朝的東西和風格,是非常稀少的通貨。
問題來了。
哪怕是贗品,這幅畫也保存的太完好了,簡直就像剛畫完了一天的畫,那墨跡一點淡去的苗頭都沒有,還栩栩如生的存在著。
這簡直是在挑戰自己的常識和知識,讓老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專業素養出了問題。
“怎麽樣啊,老周?”
何友看老周一臉呆滯的狀態,有些看不下去的提醒了一句。
“友哥,馬總,我和你們實話實說吧。”
老周猶豫了一下道:“這畫軸倒是無所謂,但這幅畫本身,是一個非常大的駁品。”
“這畫絕對是真的無疑,我從各種方面來看,都挑不出來任何的毛病,唐朝的東西,價值連城。”
老周神色糾結的繼續說道:“但這也太新了點,我入行十幾年來,頭一次見到這種自相矛盾的畫品。”
“是不是,有高手按照原本,弄了一個贗品出來?”
何友試探性的問道。
“不,不可能,至少以我認識的圈子來說,絕對不可能。”
老周搖了搖頭,皺眉道:“我就不給你們講揭層和複刻了,但至少在我的認知裡,沒人能弄出這種近乎完美的贗品。”
“那得了,一個沒有定論的東西,我們以後可以慢慢再說。”
何友說罷,他懷裡的女人從地上拎起了一個大箱子,放在了桌面上。
“這幅畫雖然說不太明白,價格未定,但畢竟是老哥我坐莊,這樣吧,我吃虧一點,給你按那隻毛筆的價來。”
何友點了一根雪茄刁在嘴裡,笑到:“馬總,你看這怎麽樣?”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馬加前一把拽過了那箱子,臉笑開花似的回道:“多謝友哥,多謝友哥,多謝友哥了。”
說罷,馬加前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在沙發上點著那箱錢,眼睛不時的瞟著身旁的那個女人。
“呵呵,我看馬總的臉色不太好,應該是今天來的太早了,都怪我,定時間定在上午,讓馬總都沒睡好覺。”
何友吐了一口眼圈,看著馬加前的狀態,臉上露出了笑容。
隨後,何友對馬加前身旁的那女人說道:“去吧,幫馬總拎一下東西,送他去貴賓房休息一下。”
就這樣,馬加前心滿意足的和那個女人離開了。
何友看著馬加前和那女人出去後,搖了搖頭。
金錢,地位,女人。
男人無非就喜歡這幾樣東西,世人無非想要追逐於這些東西。
俗,真俗。
“老周啊,說實話吧,這東西,你給的估價是多少。”
何友看向了老周那邊的沙發上,才發現,什麽都沒有。
“他倆人呢?”
何友沒有看見老周和那個女人,皺起了眉頭,問了問自己身旁的女人。
“我...我剛才沒注意。”
這女人也搖了搖頭。
“奇了怪了,這老小子又去玩女人了,這麽著急?”
何友有些奇怪。
不過,倒也不著急。
所以,何友和這女人起身,離開了這房間。
在何友的命令下,他的手下收起了這幅畫,準備等老周完事了,再好好討論一下。
但沒人注意到,這幅平平無奇的山水畫中,多出了一男一女兩個身影,正在朝山的那頭走著。
過了幾個小時後。
那儲存著山水畫的房間門下方,緩緩的蠕動出了一張薄薄的紙張。
而後,是第二張。
這兩張紙是兩幅同那個山水畫一摸一樣的山水畫,只不過,沒有了玉軸。
這兩幅畫詭異的飄動著,下方有著一雙灰土組成的腳印,就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人正在提著畫,在走廊內移動著。
這兩幅畫到了走廊的盡頭後,自動的分開了。
而後,似乎是感覺到了周圍即將有人要過來,這幅山水畫貼到了牆上,黏在了上方。
就好像,這牆上,本來就貼著這幅山水畫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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