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舟和徐客對著看了一眼,徐客率先點了點頭,眯著眼睛笑道:“落單這個道理還是好懂的。”
閻舟肥胖的臉有些陰沉,但也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默認的保持著和眾人的距離。
“地上的痕跡通往一樓走廊各處,表面雨守嵐的鬼在哪裡都有可能。”
陸緣叁看著眾人沒有意見,指著地上那抽象畫一樣的血痕,說道:“廁所也好,公寓樓正門也罷,我建議我們先去六樓。”
“別的樓層呢?”
柳玲玲插了一嘴的說道:“如果這個人把鬼或者屍體弄到二樓或者往上的樓層怎麽辦?”
“不會的。”
陸緣叁的語氣十分肯定的說道:“血跡還很新,這個人在夜晚對雨守嵐動手後,顯然是已經快要亮天了,他來不及做出太多的動作和處理。”
陸緣叁說到這,心下又有些思索。
這個狼,限制恐怕有很多啊。
他為什麽一晚上只能只能殺一到兩個人呢?這次殺個雨守嵐甚至還要折騰到快要天亮才結束。
這就說明.......
陸緣叁說完後,率先帶領眾人朝六樓走著,心裡還思考著剛才的想法。
他們所在的這個鬼景不是什麽狼人殺遊戲,狼只是一個代號,不是說這個晚上殺人的鬼舞者就真是狼了,肯定沒有什麽黑夜裡狼只能殺一個人的限制。
狼之所以殺人的效率這麽慢,肯定是有原因的。
當然,是鬼的代價也有可能。
畢竟,攻擊力這麽強的鬼如果可以無限次使用,那簡直就是無敵了,估計他們六個根本就活不過一天晚上。
那麽限制是什麽呢?
陸緣叁有兩種猜想:
第一,狼需要咀嚼,或者是消化當天晚上吃到的獵物。
第二,狼一天使用鬼的次數,或者額度有限制。
也許是其中一條,也許都有。
陸緣叁心裡下了個結論。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狼在黑夜裡反而是最脆弱的時候,因為它最多只能殺死一個人,之後就要陷入一段“真空期”。
可是住戶的身份限制了他們在黑夜裡的行動。
怪不得,狼一定要隱藏自己,逐個擊破。
“不僅僅是人多的因素,狼本身的能力也有一定的缺陷。”
陸緣叁結束了思考。
不久,眾人到達了六樓。
剛進入六樓走廊的范圍,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長相說不上有多好,但臉上帶著一絲微笑,身上穿著一套嶄新筆挺的西裝,整個人看起來自信又有朝氣。
“就差脖子上的領帶了。”
這是所有人心裡湧現出的想法。
他是這樣的整齊,整齊到眾人立刻就意識到了他身上的全套裝飾缺了什麽東西。
“你們好啊。”
他對著眾人擺了擺手,打了一個招呼,說道:“各位是新面孔啊,新住進來的嗎?”
“這就是之前閻舟和你說的,懷疑是那個跳樓陽台的主角。”
眾人一時間沒有回他的話,徐客小聲的對陸緣叁說了一句。
陸緣叁沒有搭理徐客,因為他已經看出來這個男人有問題了。
別人的眼睛裡,他是一個看起來十分正常而又自信的人,但在陸緣叁散發著紅光的眼中,這個男人的雙眼外突,隱約間有些發紅,恍惚間的面目有些說不清的猙獰和怨毒。
“對,
我們是新住進來的,就是轉轉。” 陸緣叁壓著心裡上的不適,臉上堆笑的回了這個人一句。
隨後,陸緣叁又試著問道:“看你這精神狀態很不錯啊,這是剛起床要去上班啊?”
“是啊,是啊。”
這個男人臉上堆著笑容,聲音輕快的回道:“去天台上吹吹風,然後就上班去了。”
隨後,男人整了整身上的衣服,又說道:“你們接著逛逛吧,我去屋裡拿個東西就走了,上班,比較忙。”
他擺了擺手,就走向了左邊走廊的深處。
“去天台吹風?”
陸緣叁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有些疑惑。
“不過這個人可以確定就是跳樓陽台的主人公無疑了。”
陸緣叁回味著男人的神情,心道這個鬼東西還扮個人樣挺像的,私下的樣子不知道有多恐怖呢。
這麽想著,陸緣叁目視著西裝男進了屋子。
“不管他了,我們回一樓。”
陸緣叁說著,又率先下了樓梯。
但就在他們到達了一樓的走廊後,發現了走廊內出現了不少走姿僵硬的身影。
他們穿著的款式很老舊,面目猙獰,和之前在廁所看到的鬼傀一樣。
在注意到了樓梯下來的五人後,他們腦袋齊刷刷的轉向了五人的方向,血紅突出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們不放。
“這群鬼東西放出來了?”
陸緣叁心道真是晦氣。
“這怎麽辦?”
徐客眯著眼睛問道:“這麽多的數量想靠投機取巧走過去,好像是有點夠嗆。”
“這麽多鬼舞者,隨隨便便就過去了好吧?”
包衛年叼著煙,倒是一臉輕松的說道:“叔叔我打頭陣,咱們直接就是一個事,衝他媽的。”
“別吧。”
陸緣叁心道老包腦子真是沒比雨守嵐好哪去,出言阻止道:“你等會,這事情不能急。”
之所以去阻止包衛年,是因為眾人心知肚明的,在這種互相猜疑的情況下,真正願意出力的又有多少個呢?
也許包衛年現在衝出去死了,後面那幾個管都不帶管的。
“那怎整嘛。”
包衛年抓了抓白色的卷發,聲音慵懶的說道:“你不願意做,他不願意動,就這麽等吧,天又快黑了。”
其他人聽著包衛年的話,沒有做聲,氣氛有些安靜。
鬼舞者的能力很寶貴,用在這裡的話,晚上再碰到狼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時間很寶貴,大家就別這麽拖下去了。”
陸緣叁打破了沉默,帶起了節奏。
“那啥啊,閻舟啊,舟哥。”
陸緣叁突然一轉之前的風格,對閻舟笑道:“聽說你是個幹部級的鬼舞者,肯定比我們這幾個小菜本事大多了去了,你看,不如你來帶這麽個頭,怎麽樣?”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閻舟也一改之前的死馬臉,肥胖的臉展開了笑道:“什麽幹部,不還是人肉捏的,虛名,虛名而已。”
“哎,不宜妄自菲薄啊!”
陸緣叁滿臉堆笑,聲音誠懇說道:“沒有真本事怎麽擔上這個名號呢,盛名之下無虛士啊!”
“別別別,擔不起擔不起!”
閻舟擺著胖手說道:“你看你這個年紀坐到靈異刑警的位置上,真是年少有為,肯定是有點東西的,我看還是陸警官帶這個頭比較好。”
“別呀,舟哥。”
陸緣叁急忙擺手回道:“我還是個孩子啊,是個心裡和生理上都十分脆弱的新人呀,和舟哥這種老手比不了,比不了,我看還是有經驗的老大哥帶上這個頭。”
“不要推辭嘛,陸警官。”
閻舟也滿臉的堆笑的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這可是您說的啊,別客氣啊。”
之前劍拔弩張的二人此刻不懈余力的互相吹捧著。
就這樣,時間在二人的虛與委蛇間一點點的過去。
天快黑了,走廊內那些鬼傀住戶們僵硬的打開了自己房間的門,在住戶的本能或者鬼景規則的驅使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走廊那個老舊的燈泡此刻已經剩下了最後的一點光芒,忽閃著,似乎就快要熄滅了。
“唉,真是服了你們了。”
包衛年有些不耐煩的甩了下了一句,叼著煙,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就在包衛年走了之後,剛才互相吹捧火熱的陸緣叁和閻舟也不約而同的收回了臉上的笑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吱嘎”
關上了自己房間的大門,陸緣叁煩躁的歎了一口氣。
“真尼瑪給爺整吐了。”
本來就互相猜忌的眾人因為鬼景裡鬼傀的乾預,變成了一群烏合之眾。
五個鬼舞者成了似乎成了止步不前,畏手畏腳的普通人,全然沒有了自身的優勢,甚至還不如五個普通人。
起碼,五個普通人遇到這種情況第一時間是想辦法,而不是變成了互相推辭的笑面客。
他們就像是五個被互相鉗住了手腳的螃蟹,舉步維艱。
偏偏他們因為狼的存在,還不能單乾,否則必死無疑。
陸緣叁撓了撓頭,給蔣臣打了一個電話。
“喂?”
電話接通後,陸緣叁率先的說道:“你那邊查的怎麽樣了?”
“還行,有點收獲。”
蔣臣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今天白天地上的那些東西,你注意到了吧?”
陸緣叁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是的。”
蔣臣接著說道:“那個狼去了廁所一趟,可以確定昨晚死的那個人屍體就在一樓廁所裡。”
“這你怎麽知道的?”
陸緣叁有些驚異,心道這你都能知道你特麽還需要我嗎?
“不要想多了,我晚上只是聽到了聲音,看不見東西的。”
蔣臣解釋了一下:“昨天晚上一樓廁所有水流的聲音,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陸緣叁秒懂。
這個公寓廁所的洗手台包括水龍頭都已經生了一層厚厚的鐵鏽,整體肮髒的不行,水龍頭根本不可能有水可以用,只能是其他的東西。
“那麽,我想我已經知道狼是誰了。”
陸緣叁思索了一會後,聲音堅定的回道:“住在102的人,徐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