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色光芒交織,沈鶴瞬間感覺有這一股股極為暴躁的能量向著自己湧了過來。
痛!很痛!非常痛!
沈鶴感覺自己的身體就仿佛是被無數的刀片在刮一樣,一股股讓人絕望的痛苦透入了沈鶴的靈魂。
意識漸漸昏沉,沈鶴仿佛是穿透了無盡的時空一般,一幅幅畫面在眼前上演。
這是一處數萬兵馬對戰數十萬兵馬,然而人少的那方氣勢如虹,而人多的那方卻是軍心渙散。
軍陣中一名精神矍鑠的老者看著前方的數十萬軍隊大喝道:“紂王無道,民心盡失,爾等欲助紂為虐乎?”
嘩!
前方的那些軍隊一片嘩然,竟是紛紛調轉槍頭向著來時的那座城池攻去。
轟!
城池被攻破,百姓流離失所,無數亂軍燒殺搶掠。
一名極其雄壯的男子看著城中不斷向著自己洶湧而來,男子呆呆地看著天空,憤怒,不解,悲傷,若非是真正面對沈鶴無法想到一個人的眼神裡可以透露出如此複雜的情緒。
帶著複雜的種種情緒,那男子走入了無盡的火海中在一片喊殺聲中漸漸消失。
畫面開始扭曲,沈鶴的意識有所回歸,他感覺到那黑白兩色光芒在瘋狂的衝擊著自己的身體,此時沈鶴的身體上已經布滿了裂縫不斷地流出鮮血。
沈鶴拚命的向著前面爬去想要逃離這黑白兩色光芒籠罩的區域,在地上留下了一條長長的血痕。
很快沈鶴的意識再模糊,眼前又開始有層層幻象浮現。
這是一處狼煙彌漫的戰場,一隻無敵的雄師勁旅在四處衝殺打的敵人片甲不留。
這是一個英武的男人,他坐鎮鹹陽等待著軍隊的回歸。
終於,有人帶回了六國盡滅天下一統的消息。男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奮六世之余烈終於橫掃了八荒六合。
多年過去了,男人在自己的國度中推行依法治國並不斷改善法制讓其更完善更合理。
然而,男人也漸漸老了,終於某一天他倒在了路上,那些被他打壓的貴族也再度崛起瞬間將他的帝國撕的粉碎。
沈鶴不斷掙扎,然而眼前依舊是無數畫面閃過,他看到了想要創立民主國度卻因天災和底層百姓種種的不理解,最後被一個近乎運氣逆天的青年殺死的人。他看到開鑿運河貫通南北,實行科舉給寒門機會,卻倒在了族閥之亂下的人。
這裡是古老的東方,這裡是曾經世界上最輝煌的地方。然而,從最初的遠古這裡便是一個由大族把控的地方。
這裡也曾有人試圖改變,也曾有人想要給底層的民眾公平,然而他們都失敗了倒在了實現理想的路上。
沈鶴掙扎著不斷向前移動,漸漸地他的意識恢復了一些。沈鶴放出了之前收起的分身,想要推自己一把。
分身背起沈鶴一步步向前邁出。
一步,兩步,三步。
分身竟是沒有絲毫要消散的跡象
沈鶴驚喜的發現分身竟是不受這周圍的絲毫影響。
砰砰砰!
沈鶴的意識不斷地抗住幻象的衝擊控制分身背起本體搖搖晃晃地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
黑白二色光芒的盡頭,兩道顫顫巍巍的身影搖搖晃晃地緩緩顯現而出。
嘀嗒!嘀嗒!
一滴一滴的血液滴在了地面上,沈鶴此時已經幾乎痛的麻木,意識昏昏沉沉時斷時續。
這是黑白二色光芒之外,
這是一片樹木蔥鬱的山谷。 山谷內一張石桌之前,一名身穿樸素是白發老者正自顧自地品著茶。
而此時,老者古井不波的眼睛看著那在黑白二色光芒中不斷清晰的人影卻是閃爍著無比驚駭的光芒。就連那握著茶杯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老者看著逐漸走近的身影喃喃道:“多少年了,居然真的又有人能走出陰陽大迷陣。”
看著那逐漸清晰的輪廓,老者微微發抖的取出一個龜甲和一把銅錢。
老者不斷推算,眉頭越皺越深,最後就連嘴角都溢出來一絲鮮血。
砰!
龜甲和銅錢掉在了地上,老者卻是渾然不覺。此時,老者仿佛見鬼般喃喃道:“無根無緣,無因無果,天機不可探,玄妙不可知。這...這是異數啊!居然真的會有異數出現!”
黑白二色光芒中,沈鶴終於徹底走了出來。
撲通!
隻憑借一股意念支撐的沈鶴徹底昏迷,而原本放出的分身也是眼神一陣迷茫漸漸消散,緩緩融入了第一個魂環之中。
京都。
真人府中,劉瑾看著沈鶴一臉恍惚的樣子面露擔憂和焦急。
本來他是奉了朱厚照的命令來請沈鶴的,可是到了沈鶴的房間他看到的卻是如此狀態的沈鶴。
“這...這難道真人走火入魔了?”劉瑾無比驚駭地說道。他很不理解為什麽以沈鶴的修為還會出現這種狀況,而他更擔心的是沈鶴一旦走火入魔,這整個大內一個能攔住他的都沒有。
一陣的猶豫,最終劉瑾輕歎了一口氣道:“但願真人你能恢復過來吧。”
說罷劉瑾直接退了出去對著手下吩咐道:“你們幾個看住真人一旦有異常立刻來告知我和幾位大監,聽明白了嗎?”
“我等謹遵大人吩咐。”那幾個小太監立刻堅定地道。
劉瑾點了點頭然後便急匆匆地向著豹房掠去。
豹房中,朱厚照正坐在房間的書桌前隨意的看著一份奏折。
看到劉瑾回來朱厚照一喜道:“劉大伴你可回來了...咦!真人怎麽沒來?”說到一半朱厚照也注意到了沈鶴並不在驚訝道。
劉瑾看著朱厚照道:“稟告陛下,真人他修煉到了關鍵時候難以前來。”
朱厚照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打擾真人了,大伴你也先下去吧。”
“是。”劉瑾恭恭敬敬地朝著朱厚照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出了豹房劉瑾長舒了一口氣,這麽跟朱厚照說他也是擔了很大風險的,一旦沈鶴真的走火入魔朱厚照就有可能有生命危險。
可劉瑾卻是根本不能在此時驚動沈鶴,因為一旦這麽做以這種介於走火入魔邊緣的狀,態幾乎就會直接走火入魔。
而讓朱厚照撤出豹房, 無論是劉瑾還是朱厚照都不想如此。畢竟,一旦出了豹房楊廷和他們得知此事,劉瑾他們這群內侍很可能會直接倒台,朱厚照也會徹底被楊廷和他們所牽製。
所以,劉瑾在賭,賭沈鶴的道行能挺過去。
而事實上,房間內的沈鶴分身只是因為本體意識昏迷才會如此,根本不可能走火入魔,可以說劉瑾就是自己在嚇自己。
過了幾個時辰,山谷中的沈鶴緩緩地清醒了過來。
只見此地乃是一處山洞,洞的最深處有著一方清澈見底水池,水池上方懸掛著一片如玉般的鍾乳石。
水池旁有一張石桌,桌前前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正悠閑地自己和自己下棋。
老人也看到了醒來的沈鶴呵呵一笑道:“道友,你醒了。老夫袁道明見過道友。”
沈鶴掙扎著站起身,渾身無一處不疼,但原本身上的傷口卻全部已消失甚至連一絲疤痕都沒留下。如果不是衣服已經被血塊凝住了甚至根本看不出沈鶴受過傷。
抬頭看著袁道明沈鶴問道:“貧道雲鶴,敢問道友,這裡是什麽地方?”
袁道明看著沈鶴又是一笑道:“這裡是天機谷,乃是離天最近的地方。別想那麽多了,來和貧道下一盤棋吧,下完這一盤你想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
沈鶴將信將疑坐到了石桌前袁道明的對面。
只見此時石桌上,是一盤已經快下完的棋,黑子幾乎已經被白子包圍,而袁道明正手持白子笑盈盈地看著沈鶴。
“道友,請了。”袁道明指著黑子和沈鶴示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