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嫩葉正開時,冷蝶饑蜂深不知;
燈花月下碧捂枝,凡人聒噪哪清識。
東風百花瓣相殺,持劍江湖無人家;
待到春去百花怠,衝天陣香滅人花。
江湖持劍,哪一個正義和強大了得,摸不清江湖規矩,也只能失望所歸。江湖,終究不是說書的那般理想主義,更多的是對初出茅廬者的蹂躪!
燈火輝煌,萬人寂靜,四周的喧囂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所有人都觀望著兩人!旁人心浮,更多的是想在回去之後有吹噓的可能,跟那旁人說道:昨日,我見那鐵掌勝天甚是了得,身手不凡,且雲雲……
好生讓周圍的人羨慕不已,更是想搶走說書人的道行一般對旁人聒噪不堪!
想必他們太過勢力,更不會輕易相信那初出茅廬的少年能夠打贏鐵掌勝天!
周圍密集,交頭接耳,低聲吟語,多半是對那毛頭小子很是不屑!
“我要出手了!”唐勝天行了禮,展現了江湖俠人之風范,而後氣運於掌中,挪來步子,緊接著步子一登,猶如猛虎撲兔朝江訣一撲去!他這掌法,氣力過人,重可劈開山石,輕者震裂人骨,是致命掌!他尋思,讓這小子吃吃苦頭,讓他他日在江湖上好小心行事,不再這般口無遮攔,年少輕狂!
花影飄零,人影已滅!也就在刹那之時,江訣一的身子已經消失!
啪——
這一聲像是巴掌!可是這巴掌聲不至於這般響亮,更不至於泛著一陣鬼風!唐勝天轟如山倒,躺在地上!眾人眼拙,不清楚其中發生了什麽,便定睛一看,發現眼下除了暈倒的唐勝天,那少年身影已經消失!
四周是一陣莫名地轟天掌聲和驚呼,他們誇的是唐勝天的身手,罵的是那口無遮攔的少年膽小怕事。大俠未動手,人影已無留!這不是胡鬧嗎?
唐勝天眼冒金星,不知所措,見周圍人歡呼,便起了身子,整理了衣物,行了禮,便說道:“各位恕罪,唐某隱疾忽犯,實在丟人,實在丟人!”
他是蓋世豪俠,自然下不了那台階,怎麽能說自己被一陣妖風給弄暈了呢!傳出去也是讓人笑話!他心中詫異,畢竟方才也沒有察覺到什麽,自己便暈了過去,看江訣一已經身影不見,自然也相信眾人的話,認為自是多日疲勞便暈倒在地!
陳如天捧著大肚子上來詢問唐勝天的身體情況,便命下人連夜找大夫給唐勝天治病。唐勝天推攔,但是拗不過陳如天的熱情,兩人便帶著下人退走!
花影紛紛隨風流,人群攘攘似水舟。
無人問那少年去,江湖名門更勝籌!
江訣一方便回來,肚子依舊疼痛,想是自己已經出了名,便跑回原地,想享受那萬人敬仰的優越感,可惜,人群退去,花影無留,讓他愁更愁的事便是:人人口傳,說他年少氣盛,口無遮攔,見到江湖名門便如鼠離去,甚是狼狽!
街角那說書的瞎子,嘴巴甚是了得,聽了風言風語,更是無中生有了一段蓋世豪俠霸氣滅了少年人家的段子!江訣一心中苦悶,奈何江湖之大,自己便是那少年人家,有苦難言啊!
他躲到角落,沒有聽那說書的人在旁邊聒噪,安然睡去!
人影匆忙難顧他,他人匆忙互相忘;
酒紅燈綠自古醜,舉杯消愁難消愁。
孤花落葉心隱惻,紛紛盛雪瓣花落;
年少無知自不識,世人哪有告他知。
二日清晨,
江訣一醒來,抖落身上花瓣,饑餓難耐,便食了花瓣,踽踽獨行!四下已褪去繁華,隻留下那掃大街的大爺將周圍的垃圾除去!江訣一空腹難忍,蹲下身去,便撿了那地上的食物!大爺熱心,且阻止了他,更跑到街邊給他買了兩燒餅,並讓他收下!
江訣一激動萬分,尋問大爺名號,他日自己功成名就好報答了老大爺的救命之恩!老大爺雖非江湖中人,不缺俠人風范,哈哈一笑,便說道:“謝就不用謝了,我清楚你絕非池中物,他日成龍變鳳,莫做偽君子!”
好一個他日成龍變鳳,莫做偽君子!這思想不一般!多半肚子有墨水之人才能道出!
“謝謝老大爺!”江訣一行了大禮,不顧那燙嘴的燒餅,便狼吞虎咽!
他不輕易言敗,便再去陳家後門詢問,不料,亦如昨日那般被人狗眼看人。他不知去處,便再去昨日青兒的住處!他並非貪婪,企圖等女孩子再度施舍,他僅僅隻想看她一眼便知足!
陽光耀眼,透過樹梢,地上樹影斑駁!城西走去,青石小道,再拐往右便到唐宅!這宅子非同一般,門前石獅子霸氣凜然,張牙舞爪!門前兩個赤身的龐然大物,肌肉棱塊分明,力量感十足!
二人手持鐵鏈,目光炯炯,甚是嚇怕了行過的路人!路人路過門前,多半加快腳步匆忙離去!他們怕是那鐵鏈拴著的老虎獸性大發,直接撲向人家,將人身撕碎!
那老虎身子骨亦如赤身的龐然大漢一般高大,獸性不凡,閑來無事,也是嘶吼一番,四周眾人,甚是驚恐萬狀,便落荒而逃!
少年持劍身渺小,怕是他人眼笑料!那赤身的大漢回了一眼江訣一,便說道:“哪來的小鬼,快滾開!”
江訣一沒有恐懼,便說道:“在下江訣……”
話未說完,已經被對方謾罵:“少來這邊胡鬧,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子!”
“我是江……”江訣一心中不爽,便放大了聲音說道!依舊話未能言盡,便被對方打斷:“滾!”
對方放了老虎嚇他,他退了幾步,倒不是他害怕那老虎!他從小跟老虎為伴,很是親熱熟悉,更不想傷了對方!
四周行人恥笑,倒是記住了江訣一,便說道:“這不是昨日那口出狂言的小鬼嗎?”
“被嚇得屁股尿流那位嗎?”
“是啊!”
……
江訣一心中悶氣,盡管勸告自己不能魯莽,但是這般言語,勝似刀劍扎心,讓他怒不可遏,便說道:“叫那唐小人出來!”
這話還是學鄰居的俏寡婦罵街的話!沒想到今日居然從江訣一口出說出!
“臭小鬼,若是這般囂張無禮,我便放這大蟲子咬了你!”對方怒火中燒,畢竟侮辱了掌門,便是侮辱了他!
“滾出來!”江訣一不依不饒,便喊道!
那赤身大漢,將鐵鏈交給自己的夥伴,而後縱身一躍,毫不留情朝江訣一劈來一掌!這掌的力道不低, 一般人多半丟了性命!江訣一偏移身子,讓對方的攻擊撲空!對方不傻,明白江訣一這反應不簡單,便變幻身子,如飛鷹撲鳥一般再朝江訣一攻擊過去!
江訣一退身自如,如戲謔舞獅,沒有跟對方過招!連連猛攻,那大漢已經氣喘籲籲!外行看熱鬧,都罵江訣一身手太爛,只知道躲避!那大漢方才輕敵,清楚這身手和反應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便調整身子和氣息,再朝江訣一功了上去!
花影未落,身已倒,眾人難知曉!
江訣一依舊一招,讓眾人不清不楚的,一隻手接住了飄落的花瓣,用身體中的氣力將之吹向遠方!
那倒在地上的大漢,也不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麽,便說道:“賊人小子,居然暗中使詐!”
這般迅捷製服了對方,想必是用了什麽不知廉恥招式!眾人紛紛指責謾罵,更是朝江訣一扔東西,並將他趕走!
江訣一見到眾人這般莫名,不知所措,便用手阻攔那飛來的髒物!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師傅說,拔刀必克,出拳必傷!這難道不是武功的精髓嗎?怎麽自己傷了人家,自己成了卑鄙小人了!
怪!為何江湖不像說書的那般大俠豪氣衝天,仁人君子!
為何?
江湖之大,豈能說書的一眼能言盡?那說書的終究是靠這營生,要是說了青天大白話,哪有人賞錢賞銀!
江湖話,言真假,說胡話,方起家;少年不知言世真假,持劍江湖成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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