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樓,正囂囂,煙香繚繞,火光驚奇,夜瓣深積;
中天月色,燈下吹笛;玉人喚起,嫋嫋生息,燈紅綠!
詩中有言:
煙花暖水月池下,
玉人南樓酒池家。
凡人不知錢人好,
隔江冷釣口中罵。
南樓位於洛水青河中,這裡燈紅酒綠,歌舞升平,裡邊香氣嫋嫋,非一般人難以入內!進入之人必須在花單上有名!那神秘的名單在鴇母的手上,基本外人也是不知!
濃鬱濁酒,芬香十醉!無名輩喝了酒,便跟幾個舞女戲弄了起來,且在另外一個房間歡聲笑語!江訣一手撐臉頰,遙望近處江水!有知趣的女人拿酒過來對江訣一甚是嬌嗔,但是無果,便罵江訣一無趣,回到另外一個房間。
“我說江兄,既來之,則爽之,何必這般愁眉苦臉的!”無名輩渾身酒氣,摟著一美女靠在江訣一旁邊。
江訣一沒有說話,最後無名輩便趕走了那女人,在江訣一旁邊坐下。
“你是嫌棄我髒呢,還是嫌棄這地方髒呢?”他滿臉紅潤,打了個隔便說道。
“不敢這般說,只是我不習慣這聲色!”江訣一說道!爺爺給他不少教育,並且教他識字讀書,雖然文墨不及書生,倒是懂些道理!江湖燈紅酒綠,終究沉浮,而非心爽,不想一時糊塗,行了不歸路!
“哈哈哈,看你是初出茅廬,不懂這美色有多好!你就先裝裝清純,過些歲月,你便清楚當下的想法是這般幼稚!”無名輩抓起旁邊花束,將花瓣片片撕開,便猛然抓住旁邊女人摟進懷中!他有種莫名的豐收感,便跟對方戲弄起來!
江訣一起身,便往外面走去!鴇母察言觀色,便說道:“客官,是不是不滿意!”
“不是,多謝!”江訣一在下人還未開門之時,便強行拉開了門,想找自己的鞋子穿上,但是沒有找到!
“客官,方才在你進來之時,我已讓人換了雙官靴給你!”這官靴終究跟官家的靴子有些不一樣,但是因為相似,生意人都叫之為官靴!官靴的面料款式可讓人區別地位高低,畢竟這靴子夠平常百姓三四月的開支!
“我之前的鞋子呢!”江訣一問道。
“已經讓人扔掉了,畢竟那是草履,終究不適合您!”鴇母語氣親和,很是周到!
江訣一正準備穿上靴,無名輩便跟了上來,並對他說道:“你怎麽走了!”
“有事,他日江湖再見,再報恩情!”江訣一穿上靴子並行了禮!無名輩穿上靴子,並跟了上去,便說道:“你身無分文,你怎麽行走江湖!”
“走一步看一步!”江訣一說道。江訣一認為,以他的身手,可以找一個厲害的門宗,可以去當護衛或者死士!無名輩倒是對江訣一一清二楚,便對他說道:“你行走江湖,一不是名門將後,而非皇權貴族,吃飯終究是問題,身上沒有銀兩,終究得去當護衛!但是當下的門宗,不缺護衛,招收的徒弟便是護衛,不會多浪費口糧!”
“那我去當兵!”江訣一說道。
無名輩鼓掌,這掌聲似水,但屬嘲諷。
“厲害,但是你能混到幾級?”無名輩說道!當下天下算是安穩,邊界未有征伐,去了也是混吃等死!江訣一被無名輩弄得啞口!之前在他未步入江湖之前,他想先進入一個門宗,更想以自己的功力能順利升位,並當大俠的護衛,再跟隨大俠揚名立萬!
行走江湖,
發現江湖水深,自己終究孤舟一枚,他人戰艦終究避開了自己!
“那你說該怎麽辦!”江訣一說道!
“我有錢!”無名輩說道。
“我不做偷雞摸狗之事!”江訣一說道。
“我不會讓你做偷雞摸狗之事!”無名輩說道!無名輩背景不凡,屬於貴族人家的私生子,有點家底,加上多年來倒買倒賣的營生,讓他儼然衣食無憂,但心中多有不甘。行走江湖,因浪蕩本性,沾惹不少是非,但是那些女人害怕自己親人謾罵,便說他是采花大賊!他心生寒意,便對女人毫無信任,視之為玩物!
千年葉樹滿身花,赤紅深綠蓋似甲;
門庭之下繁人留,聲聲語語談風流。
時有江湖驚人事,人人句句流言走。
“這裡,便是城中最出名的流言是非之地!”無名輩說道!
這茶館居然擺在一個花樹下,真是別致!
周圍持刀拿劍,說的是江湖中事。中間有說書的,他繪聲繪色,聲調時高時低,講那江湖中事!湊熱鬧的也有凡人,聽那說書的講江湖異聞錄,甚是歡喜!
“今日咱講個故事,那便是神劍張大戰仙劍奇俠的故事!”
……
方是剛剛發生不久的事情,神劍張的冶煉場已經關閉,這件事已經轟動了江湖,短短兩三天,便流到江湖各地!這些說書的和辦茶館的,便是這些消息流通的重要推手!
“怎麽樣,聽著自己的傳奇故事,覺得精不精彩?”無名輩說道!小二上了壺茶和點心,便跑去其它地方招呼來客!
江訣一不怎麽喜歡這些內容,畢竟爺爺跟他說,好話喜歡聽便是,不要信以為真,因為說好話只是一種說話方式,不是對你本事的認可!
好話張口就來,本事千錘百煉!
“我怎麽成了‘仙劍奇俠’?”江訣一說道。
“這就是江湖!江湖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你計較虛實,你便輸!”無名輩吃著點心,喝口茶,便說道:“正如我,被人稱為采花賊,但是我從未欺負過任何姑娘,我跟她談情,分手了我還給錢!世上負心漢,多少睡了女人不給錢不給情的!”無名輩說道。
“那你終究棄她們而去!”江訣一說道。
“花開終落,我給了花錢,便是有心,更是有義,談不上薄情寡義!只是我不屬於仁人君子!”無名輩說道。
“我語拙,辯不過你!”江訣一說道,便喝了口茶,而後靜聽那說書的言語:
“只見那仙劍奇俠,衝天而起,抽出冷劍,徑直飛向了神劍張,而後神劍張衝天內氣,擋住了冷劍!周圍劍氣衝天,甚是嚇人,仙劍奇俠身子落地,用了身上的氣力,弄出滾滾巨塵,直接衝走了神劍張!神劍張雖然師從神劍歐陽名,但卻敵不過這少年!”
“後來怎樣!”
“後來,神劍張的大師兄公孫止出現,也被弄傷!”
“一人打兩個?”
“那是,畢竟這少年天生奇骨,仙氣全身,打得兩人跪地求饒!”
“有那麽真嗎?”
“你出門往西走,去那神劍張的營寨,便見到坑窪碎石,那些都是打鬥過的痕跡;還有很多被救回來的人,都說是那少年打敗了兩人!”說書的說道。
“真是厲害!”
“是啊”
……
無名輩望著江訣一,想觀這小子自以為是的神情,但是只見他眉頭緊皺,沒有言語,倒是顯得不開心!
“不開心人家沒有把你形容得那般厲害強大啊!”無名輩說道。
“江湖高手,之所以高,都是這般三人成虎才是嗎?”江訣一問道。
“差不多!”無名輩說道。
“真的沒有人去挑戰那些名門,給江湖一個純粹的高低?”江訣一說道!如果僅僅是靠錢和流言便成一代名俠,那也太過胡鬧和不公平!
“那你要不去挑戰挑戰?”無名輩正是此意!他行走江湖多年,對那些虛情假意之人甚是厭惡,但奈何自己的身手低下,也就逃竄的本事厲害!
“怎麽挑戰!”江訣一認為自己飯沒有吃飽,便去挑戰人家,多半行不通!
“我出錢,你出力,挑戰江湖名門,尤其天山榜單上的各大高手!”無名輩說道!
“可行嗎!”江訣一猶豫!江湖挑戰,本是他練功時的動力!他在跟隨師傅練習功氣之時,便幻想著跟不同高手挑戰,進而進行了無數次極限般的修煉!
他清楚自己終究井底之蛙,要是練個模糊的招式出了江湖,那會成笑話,所以從小開始他便按照很高的要求去練習,並每日三省,更多的是讓自己更加強大!
師傅見他這般努力,對他的訓練也是毫不客氣!經過多年的磨煉,他終於能出現在江湖中!
無背景無權家,終究要清楚自己的處境,能做的便是對自己狠心!江湖持刀拿劍,要是對自己不狠,他日別人對你更加狠心!
這便是江湖最本質的地方!
未出江湖,江訣一深知此理!
劍出花下墜,東風江上寒。
年少持劍行,孤鳥恐雲端。
人淚曲中盡,孤帆天際觀。
迷津卻無人,江湖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