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進去!”大漢挺起胸膛,大步走向絕天淵,突然又轉回來,叫道:“不對,這可不對!”
“是又怎麽了。”
“如果你知道答案,為什麽不自己進去猜題拿刀?你一定在騙我!”
“他媽的,這呆子在這節骨眼上怎麽就聰明起來了?”抬棺人暗自在心中罵道,但臉上仍然堆滿歡笑。
“大哥你就不懂了,身為一個小卒的悲哀就在這裡。雖然我在偶然間聽到答案,但是,以我的能力,就算拿到了刀,也是於事無補。”
“所謂好漢配寶刀,像天衍月魔刀這樣的寶刀,當然要像你這種八尺的身材,殺虎的力氣,還有俊挺的容貌,才配持有。”
“我告訴你得到刀的方法,是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就是:希望你將來成名之後,能允許我們跟隨著你,沾你的光,也能小小地出名一下!”
“哈哈哈……你說得沒錯,我這個人很念舊,將來不會虧待你的!”大漢高高興與地進入絕天淵了。
“好了,去找下一個人吧!”咫海角待他一進去便說道。
“還不知道結果如何啊!”
“得了吧!那位老兄如果能得到聖刀,咱們就不必演了。我他看這一進去,定是七竅生煙!”
“世上沒有絕對……”
“死吧!”焱九離大吼一聲,打斷抬棺人之聲,按著暴雷轟隆,煙塵彌漫出濃濃的血腥味。
“……沒有絕對不會死的人,走吧!找下一個!”抬棺人呆了半晌,才接下半句話。
抬棺人與咫海角在荒野行走沒多久,又聽得遠方有人叱I之聲,連忙迎上前去看。
只見樹林之中,專心舞練刀法的中年人,雖將一把大刀舞得虎虎生風,已汗流浹背,竭盡氣力。一見有人在旁參觀,更加賣力揮舞。
“好!好啊!”抬棺人大力鼓掌,舞刀之人裝作未聽見,自顧揮舞著,神色嚴肅,一頭汗水簡直要噴到抬棺人臉上。抬棺人又看了一回,搖頭歎息道:
“不對,嗯,不對,簡直是太差,太差了!”
漢子停止舞刀,沉聲道:“你說什麽?”
“啊,這位大俠您誤會了,我不是說您的刀法差,這套刀您練得如此純熟,想必已經有深湛的修為了吧?”
“這套金獅刀法,我已經練了三十年!”
一套刀法要練三十年?玉皇大帝給某些人的資質,有時還教人心生憐憫的。抬棺人裝作不勝敬佩:“果然,果然根基扎實,有大師之風!”
漢子一聽人家稱他大師,便要擺出大師的氣質來,微一揚刀,昂著臉問道:“你剛才說太差,是什麽意思?”
“當然是說您的兵器。”
“兵器?”大師睨著眼,不屑地看著手中的兵器。雖然他以前覺得這把襄了金把手的刀已經很好了,此時也認為和自己大師的身份有點不配。
“你這把兵器是鐵做的,還沾了汗漬,已經用很久了,有一點生鏽,而且刀環的鍍金脫落,斑斑駁駁,和您精妙的刀法,一點都搭不上!不過話說回來,您的刀法太過精采,是不會有人注意到兵器不好的……”
“嗯,實力最重要,兵器只是裝飾而已。”
“可是,武功強到了某種境界,就不能再突破,而要靠一把配得上身分的武器,增加自己的實力啊!像關老爺有青龍月刀,張飛也有丈八長矛!”
“我一直在找尋稱手的兵器,但是……唉!”大師露出遺憾之色。
咫海角不經意地說道:“對了,昨天我們聽見誰在說要退隱來著?”
“好像是有天衍月魔刀的焱九離……”抬棺人不確定地說。
大師豎起耳朵,專心傾聽。
“說起來大概是機緣,對!就是機緣!昨天我經過絕天淵,正好聽見焱九離在自言自語。”抬棺人看了大師一眼。
“唉!我焱九離對江湖已經厭倦了,天衍月魔刀這種是非之物,放在我身邊,真是累贅啊!只要能說出刀柄上的三個洞,代表的三寸天地人,就是刀約有緣人,為什麽沒有人答得出來呢!”
“我當時便想衝出去搶答,但是,突然想起自己不會用刀,炎九離一定馬上看穿我是偷聽到的,而將我打死……”
大師雙眼瞪得極大,垂涎欲滴:“沒道理,你聽見了自然就與聖刀有緣,他沒理由打你!”
“算了,我還是不要冒險。正好您是用刀的一代大師,我就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你,你可以參考一下,啊!這樣一說,我又想起來了,昨晚我好像還和誰聊天,說過這事……”
“你年紀不大,記性很差,就是一個才剛剛在學刀的小夥子啊!”咫海角接話道。
“對對對,我隨口就說了,哈哈哈,那小夥子馬上就衝去絕天淵了呢……”
“後會有期!”大師雙手一拱,竟不等抬棺人回答,就衝往絕天淵,生怕遲了一步,聖刀落人剛剛開始練刀的小夥子手中。
心中也生出狠念:萬一聖刀被那後生小子搶答拿去了,也要殺人奪刀,自己才配擁有這把刀!
抬棺人與咫海角隨後追去看,正好恭逢盛會,一道宏大的掌氣轟出絕天淵,空氣中的血腥味更濃了。
“唉!下一個。”
抬棺人與咫海角再去找新的目標,這次是個胖胖的員外,一心要拿聖刀做奇貨。
“儂說這三空勿是件啥用呢,是三教儒道釋的意思哉!”
“不對!”焱九離大怒,一掌轟去!血腥味之中還多了點銅臭味。
“這三才者,天地人、三光者、日月星,世道循回而生生不滅者,所賴維何?五倫者也。所謂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順天地之則,道萬物之序。吾所視天衍月魔刀者,除邪道,滅匪類,以報天恩以表親思也!故雲:刀柄之三鑿者,君親師也……”
“不對!”又是一掌轟去!血腥味加了點酸腐味。當第九十八個犧牲者又壯烈成仁之後,連抬棺人都覺得奇怪,只要隨便說個理由,就會有人上旬。
天衍月魔刀的威力令人垂涎,但是自己所編的釣餌,其實都充滿破綻,大利當前,卻就是會有人上當,真是教他摸不著頭腦。
焱九離已經心浮氣躁,絕天淵內五味雜陳,比菜市場還臭,氣得焱九離忍不住衝出絕天淵,向天大吼:
“為什麽都是些無名小卒,擾我清靜?絡夢空,墨雲枯月,說好的找人一起回答的,怎麽一個接一個,上廁所都不消停?”
發泄過暴怒之後,焱九離憤憤不平地回到絕天淵,嚇到躲在暗處,差點以為行蹤暴露了的抬棺人,總算松了一口氣,正要叫咫海角和自己再去找凱子來犧牲,轉頭一看,才發現咫海角不見了。
抬棺人東張西望的,忽然一道人影飛竄而近,落在自己面前,喜道:
“得手了,走吧!”
抬棺人愕然道:“這麽快就到手了!”
咫海角得意地說:“快快快,焱九離離開絕天淵的時間,對我來說,拿多少東西都綽綽有餘了,何況只是一張紙!現在回青蓮劍境吧!”
抬棺人不負所托,順利完成任務,心中也極輕松,兩人興匆匆地奔回青蓮劍境了。
最遲回到青蓮劍境會合的人,是隱遊仙。隱遊仙有如戰敗公雞一般,低著頭無精打采地,拖著沉重的腳步進入青蓮劍境,不說也知道,那個樣子,一定是找不到夠格的描繪家。絡夢空安慰道:
“知我者隱遊仙,找不到描繪家,有找不到的作法。 ”
隱遊仙精神一振,抬起頭來:“真的?嗯嗯,我就知道,就算沒有找到能模仿筆跡的人,絡夢空也有辦法!”
“不錯,但是要請咫海角前輩再度幫忙。”
“只要我做得到,你盡管說!”咫海角道。
絡夢空微笑道:“你一定做得到,劣者希望你去幫助墨雲枯月。”
咫海角一呆:“幫助墨雲枯月!”
“沒錯。”絡夢空緩緩說道:“我們已經得到真的答案,就由劣者寫一張假的答案,放回原地,讓墨雲枯月設法偷到。等墨雲枯月看見這得來不易的答案之後,一定會再複製一張,放回原位。這時我們再將這張假答案偷出,放入這張焱九離親筆的真答案。墨雲枯月看過假答案之後,一定信心十足的向炎九離舉手作答。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除掉強敵。”
“太壞了!”咫海角忍不住連聲叫了起來。“人人都說你絡夢空忠厚仁慈,但是今日給你看起來,你實在比曹操還奸,殺人不用刀!”
絡夢空只是淡然道:“兩軍相爭,不厭其詐。”
“沒錯!勝利為宗旨,活命為前提!”隱遊仙理由一大串,劈哩啪啦地就說了出來。
“既然他要我們死,我們就要他先沒命!所以說,在這個世上,好人要比壞人還奸,才能除惡!再說,你沒聽說過嗎?愚笨也是一種罪惡!笨蛋壞的大事,往往比壞蛋還多!什麽奸不奸?這叫隨機應變!”
“得得得,我講不過你。”咫海角道:“反正要我去幫墨雲枯月偷答案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