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認,一直以來對小呀的關注是有疏忽的,以至於我都不知道小呀什麽時候擁有了這般詭異的神通。
我問清越:“你知道小呀的事嗎?”
“嗯?什麽事?”
“就是那個……變成雲飛走了。”
“啊……這個知道啊。”
“那你不告訴我。”
“你沒問啊。”
小呀變成的雲飄到人群上方,忽然體積變大,那天空就像是一下子黑了,烏雲遮蔽了天空。
綠帽男抬頭看雲:“這雲……不對勁啊。”
其他人說:“此雲……難道是有人渡劫?”
他的話就像一句魔咒,天空中亮起了一道閃光,隨後一道驚雷落下,聲勢浩大。
劈歪了。
“不好,快走!遇到麻煩了!”
“這幻海戰場總是有些詭異的事情發生,真是惱人!”
接著,驚雷若雨而下,密布地砸在綠帽男附近。他們幾名化神修士慌忙躲閃,只是雷電是光速,躲閃只是給自己一個心理安慰,很快幾人就中了雷擊,劈得他們哇哇直跳,護體罩也開始破碎,接著掏出來法寶道具抵抗,廢了不少。而那個少女呆呆地望著眼前發生的事,閃電不斷落下,她不敢動。
很快,綠帽男幾人堅持不住了,接連被雷電消耗光了靈力,又壞了法寶靈物,終於在一片哇哇聲中,被雷電劈中要害,元神都沒來得及逃跑,泯然於世。而堅持到最後的綠帽男狼狽不堪地衝了出來,剛剛離開雷雲的范圍,就迎面像我的拳頭撞來。
“你……”
“轟!”
我的拳頭砸在他的腦袋上。擊碎的先是肉身,隨後是來不及逃跑的元神。
其實,到這裡我是有些愧疚的,因為綠帽男沒有做出來什麽過分的事,而我就這麽肆意地取了他的性命。但轉念一想,進入幻海戰場了,還講什麽道義呢?這裡是個荒唐的地方,所有事情也都跟著變得荒唐。不認識的兩人,會因為不同的陣營而相互大打出手,取對方性命……甚至我懷疑,到了荒郊野外,叫同陣營的人,都可能為了收集真靈本源出手。
綠帽男手上肯定沾滿了鮮血,我不該為殺了他感到愧疚。
打完了架,我取了魂石,不必特殊的施法,它便會自然而然地吸收逸散在此處的真靈本源。不多時,幾個化神期修士的真靈本源竟然就填滿了小半個魂石。
而那個少女,從呆呆地看雷電,變成了呆呆的看我。忽然,她叫了一聲:“咦!嶽前輩?”
……
少女竟然是我曾經在落日國的見過的一位故人,她姓尹。
在尹家,她並不是足以出風頭的人物。我隻記得尹家的尹落、尹西瓜那幾個經常跟我打交道的人。這個少女叫尹金金,在尹家屬於默默無聞的類型。
我問:“只有你一個人嗎?”
尹金金表情一呆,咬著嘴唇哭了起來,隨後摸了一塊魂石出來:“不是,還有……幾位兄長,還有孔家的幾位姐姐……”
我沉默了一會兒,“都沒了?”
“都在這裡了……唔……”
清越也有些不忍,說:“小妹妹,你還是出去吧,幻海戰場畢竟太危險……”
“魂石裡,真靈本源……不夠……”
這時小呀叼著剛才綠帽男把玩的那塊魂石過來,我從它嘴裡搶了過來,又拿出剛才吸收了綠帽男幾人真靈本源的魂石,一並交給尹金金。
“夠了。”
“嗯?這個……不能收……”
“怎麽?”
“太……貴重了……”
我搖了搖頭,硬把兩枚魂石塞給她,又取了十幾枚符篆給她,說:“你我既然相遇了,就是緣分。裝滿的魂石嘛……對我來說不難得到。”
尹金金猶豫了一下,還是搖頭:“還是不行……”
“我說行,就行。”
尹金金猶豫再三,終於還是收下了魂石,她一面抹著眼淚,一面在我面前跪下磕頭,哭哭啼啼。
“金金是大家的累贅,為了保護我,各位大哥還有孔家的姐姐們相繼死去……唔,想要報仇,但只能去暗算一些天行國低境界的……最後還被他們抓住,我以為自己肯定死了……沒想到能遇到嶽前輩……”
“好了好了,事情總算過去了。回去吧,離開幻海戰場。真是的,這幻海戰場哪裡適合你這樣的人進來……”
尹金金回營地了,只是我不太放心她一人獨回,又讓小呀跟隨,護她周全。
這件事,讓我感慨萬千。
清越說:“這就是幻海戰場。”
我說:“這就是修仙世界。”
“咦?”
“嗯。”
我和清越又在此處小住下來,在此前待的那個孤峰上,建了一座小屋。這樣做其實有些不太低調,清越想了想在小屋外圍布了陣,徹底隱藏。從外面便看不見小屋。
因為要等小呀嘛。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和清越又過起了二人世界。小圓還在清越的靈器袋中吞噬煉化那棵舜雲樹,我們期望著它在吃下去舜雲樹後,可以擁有探查真靈本源的本事……如果沒有,那也只能沒有了。再去找真靈蜉蝣,要麻煩一些,但好在時間很多。
在等待的時間裡,我和清越將幻海戰場的生活也過得閑適起來。我們總是如此,有辦法在任何地方過這樣的生活。
睡在孤峰之上,觀看日出和日落變得十分容易。幻海戰場的天氣無常,奇異的是我們一連住了十幾天,都是乾淨的晴天,日落和日出都是相似的景色,巨大的紅日給萬物鍍金邊。
晚上也很悠閑。月亮高高掛起,幻海戰場裡只有滿月,銀輝灑滿。我便和清越相互依偎在崖邊,一邊看風景,一邊聊天。
端午師兄曾經說過一個詞語, 叫“談戀愛”。戀愛嘛,就是要談,談就是聊天,相愛的人一定是有聊不完的天,某一天發現沒有天聊了,那戀愛就走到了盡頭。這個盡頭,可能是分道揚鑣,也可能是成了親情。
清越說:“唉,這些天都是這樣的景色,天氣實在太好,都看膩了。”
沒想到,清越這句話像是一句魔咒,第二天開始就下起了大雨,雨越下越大,竟然發生了洪水,底下的江水潮湧,不久後泛濫,最終完全將一大片地方變成了大澤。
而我們住的孤峰,孤零零地好似孤島。
又過了十幾日,小呀回來了,它在孤峰上面盤旋了一圈,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後飛走了……
我對清越說:“這傻子肯定見此處變了樣子,以為自己走錯地方了。”
清越捂著嘴:“嘻嘻……”
我飛上去,追上小呀,把它打了一頓。
“真是的……找不到家,還找不到家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