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敢登上這個城主擂台的修士一定很厲害,再不濟,也得是個化神期以上的修士,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擂台的地點在火山裡,能在火山裡打鬥的修士,境界能低嗎?
如此一來,我開始興奮起來。愛看熱鬧這一點,我和俗人無異,清越也很興奮,說明她也是個俗人。
我們兩個跟隨著那個小子一路往前走去,人流越來越多,我心裡逐漸有了疑惑,但沒問。
忽然,那小子停了下來,前面人山人海。我左望右望,見後面還有人流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便問:“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麽?我要去火山裡的擂台。你如果不會飛,我可以帶著你去。”
那小子說:“這裡就是。”
這時,我才注意到前面的人海邊緣,一個小小的牌子上寫著三個小子:火山裡廣場。
那小子說:“火山裡已經到了,前輩我就先走了!祝您壽比南山。”
我還想問他什麽,卻見他一溜煙已經鑽進了人海中消失不見。
我又望了一眼那塊破落的小招牌:火山裡,頓時覺得幻想碎了一地。
清越說:“人太多了,只能站在後面用靈識看了。”
我說:“不成,我一定要用眼睛看。”
清越說:“聽你的,我們擠進去吧?”
我一聽,這怎麽行。我們兩個好歹也是化神期的修士,尤其清越,還是靈飛國的希望,希望怎麽可以擠呢?實在是太丟份了。
我說:“不用,我有辦法,不過要先弄明白這個擂台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隨意抓了前面一個人,結果是個小丫頭,金丹期,她腦袋上扎著兩個衝天鬏,光著兩小腳丫,像極了端午師兄講過的哪吒,可惜是個女的。
女哪吒看了我一眼,頓時渾身發抖,說:“前輩饒命!”
這是今天第二次遇到這樣的狀況,頓時我氣不打一出來:“你又害怕什麽?”
女哪吒說:“前輩看起來不像好人。”
我對清越說:“你看,你的夢想成真了。”
清越一時無語。
我說:“我是好人,只是想問你幾個問題。”
女哪吒說:“我也是好人,除了偷過周大叔家的靈器店,沒乾過其他壞事,前輩請問。”
我說:“這個擂台是什麽情況?”
女哪吒說:“這個擂台是甘家設立的,說是小康城不可一日無主,老城主已死,新城主當立。”
我又問她關於甘家的事。
女哪吒說的內容倒是與先前抓住的那個小子基本一致。
甘家大約是靈飛國某一個層級的鎮域家族,不知為何舉家搬遷到了此處。或許是在修真國待慣了,留了些後遺症,一到這裡就想掌權。
我說:“這個甘家還說什麽了?”
女哪吒說:“甘家的人還說,一城之主,首先要有勢力,管理偌大一個城,沒有點人手怎麽行呢?所以沒有家族,或者家族人數少於十人的就不要參與了。”
我說:“那如何才算當上了城主?”
女哪吒說:“這個簡單,只要在擂台上連勝十場就是城主。”
我想了想又問:“那你如何看待這件事?”
女哪吒興奮起來:“如何看待?我覺得這件事實在太刺激了,太熱鬧了,所以我連關都不閉,跑來觀看,但看了好久,他們都還沒有打死人,實在太讓人失望。”
我說:“我的意思不是這個,你知道城主是做什麽的嗎?”
女哪吒想了想:“城主是做什麽的?我想想,以前的老城主必須每隔一段時間定量煉製一些丹藥,用以出售,價格固定,還要煉製靈器……所以,城主是做什麽的呢?大約是個慈善人士吧。”
我簡直目瞪口呆:“你們都是這麽理解城主的嗎?”
女哪吒說:“也不全是,我們知道城主還可以發號施令,比如命令城裡的修士做些什麽事之類的……比如老城主就乾過這件事,但沒人搭理他。”
我一時無語,問:“為什麽沒人搭理他?”
女哪吒隨後說了一段話,讓我覺得難以置信。她說:“他是城主,但城主又沒有權力。”
清越忍不住說:“他是城主還沒有權力?”
女哪吒反問:“城主為什麽就有權力?”
一時間,清越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可是……這不是應該的嗎……”
我揮揮手讓女哪吒走了,心裡已經大概有個數。
清越問:“她什麽意思?”
我說:“其實很好理解,權力是什麽?其實權力就是別人聽你的話。這個城主,沒人聽他的話,所以就沒有權力。為什麽別人不聽他的話呢?因為沒有約束,不聽他的話,又不會損失什麽。”
清越歪著腦袋思考一會兒:“那他為什麽還要當城主?”
清越的問題一時間將我問住了,我想了想,哈哈大笑:“大約是因為無私吧。”
清越說:“那這個甘家的,知道這裡的人是如何看待城主的嗎?”
我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看看就知道了。”
前面的人太多,我拉著清越往前走了兩步,抬頭一看,天上也站滿了人,想要擠進去實在是一件困難的事。
擂台規矩很明確,提倡點到為止,普通的石台擂台, 雙方無論境界多高,都不得飛起來超過十丈,也不得破壞擂台,如果違反了規矩,就判定為輸。其實這般打鬥,對動輒移山倒海的高境界修士來說,更考驗對道的運用。
就在這時,場中央傳來打鬥聲,我用靈識一看,一個白白胖胖的男修士將一個小丫頭給踢了下去。
下方一片:“無恥!”
清越說:“大家都在說無恥,看來他們都覺得白白胖胖的男修士不該欺負女修,你說,這是不是重男輕女?”
我說:“哪兒啊,人家分明說的是那個丫頭無恥。”
只見,那個白白胖胖的修士手捂著肚子,跪了下來,肚子上插著一根銀簪,憤憤地說:“梅文花,你竟然用如此卑鄙的法寶!”
那名叫梅文花的女修落到地上,得意地說:“那又如何,你沒聽過最毒婦人心嗎?”
梅文花說完這句話,瞬間中了幾百道從觀眾中射來的各類陰險法寶,嗚呼倒地。
我用虛視一看,發出法寶的都是女人。
清越問:“她怎麽了?”
我說:“她說了不該說的話,被場下的觀眾聯手給滅了。”
清越想了想,問:“是不是都是女人?”
我驚訝地說:“你也看到了?”
清越說:“猜的,最毒婦人心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