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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簡單但味道香甜的午飯,擺在了餐桌上。
這是小玉兒的傑作,她的廚藝雖比不上隆平城裡的小青,可在秦淮河兩岸,已經小有名氣了。
李文忠坐在主座的位置,左右是天賜和妞妞,李若雲和小玉兒依次坐在他的對面。
老人的身旁總是空著一個位置,這個位置是為陳功預留的,雖然已經空了五六年,但這是李文忠多年堅持的習慣,總未改變過。
“今天我們一家人吃飯,老漢我有句話要說,其實這句話埋在我心裡,已經很久了......”
李文忠一改往日的神情,顯得面色凝重,語重心長。
“爺爺,你有話便說,何時擺起譜來了?”
天賜嬉笑著說道,他的手裡已經夾起了一塊雞脯肉,正欲塞進嘴裡。
“就你貪吃!”
“啪!”
妞妞伸手打了一下天賜的手背,天賜手中的筷子一松,雞脯肉掉在了桌子上。
陳天賜做了個鬼臉,並不敢對姐姐發作,乖乖把手縮回來,一隻手托著下巴,不斷翻著白眼~
“大家吃飯,爺爺也沒什麽重大的事情要講,快吃吧!”
李文忠拿起筷子,又給天賜和妞妞,每人夾了一塊雞肉,笑呵呵地捋了捋胡子。
若雲和小玉兒這才拿起碗筷吃飯,最小的女兒毛毛,就坐在小玉兒身旁,喊著也要吃雞肉。
“毛毛,嬸嬸給你夾!”
若雲趕緊起身給侄女夾了一塊雞肉,家裡現在有三個孩子,決不能厚此薄彼,即便如此,有時也難免面面俱到。
“哥哥沒羞,哥哥沒羞~”
毛毛看著面前的雞肉,先沒急著吃,而在取笑著剛才失禮的哥哥天賜。
“小毛孩,不得無禮!”
陳天賜自然要教訓這個隻比他小一歲的妹妹,在他眼裡,姐姐妞妞不可冒犯,但妹妹就要聽他的話。
平時兄妹倆自然少不了摩擦,天賜有時會照顧毛毛,有時也會讓毛毛不停地哭鼻子。
畢竟是孩子,頑皮淘氣非常符合他們的現狀,李文忠總是笑呵呵地給孩子們“斷官司”,盡享著人間的天倫之樂......
“哈哈!毛毛敢向兄長提意見,非常勇敢,天賜已經是學子了,自然懂得禮讓嘍!”
兩個孩子都努起了嘴,一家人盡享著飯桌上的歡愉,空氣中飄散著濃厚的家宴味道。
“老漢我是快入土的人了,這個家本來是由陳公子當家的,老漢我守了六年,如今是到交給他的時候了!”
李文忠的話語一出,立刻引起了李若雲和小玉兒的驚愕,叔伯如何講出這樣的話來,令人好生詫異。
“伯父,您講這話不知何意?老爺並未歸來,如何讓他當家呢?”
李若雲首先充滿疑惑地問道。
“是啊,毛毛她爹如今在何處?莫不是您早已知曉了?”
小玉兒的心情更加迫切,她和陳功的女兒出世後,孩子就沒見過自己的親爹,如何不讓她這個母親備受煎熬呢?
李若雲的臉上掠過一絲不快的神情,小玉兒聲稱“毛毛她爹”便忽略了還有天賜這個兒子,女人的神經有時非常敏感。
“二位賢侄媳,老漢的意思尚未講明,並不是賢侄已經到了應天,或者老漢知道他身在何處,直到現在陳公子依然沒有任何消息……”
李文忠放下碗筷,輕輕歎了口氣道。
天賜和毛毛正吃得香甜,完全不懂大人們在為何事煩憂,而妞妞雖未開口說話,但臉上的表情同樣充滿了驚詫。
她何嘗不想念自己的陳叔叔,叔叔曾經陪伴她度過了很多幸福甜蜜的時光,
讓妞妞記憶猶新,至今難以忘懷。“娘,我吃飽了!”
毛毛首先放下了筷子,跳下了凳子。
“姐姐,我也吃飽了!”
天賜也撂下了碗筷,就想出門繼續玩耍。
“出去玩吧,可別再欺負妹妹!”
妞妞發了話,這比在場任何長輩的話,都對陳天賜有效力。
李若雲和小玉兒也點點頭,今天這個場合的言語,並不適合懵懂的孩子來聆聽。
李文忠依然笑容滿面,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兩個孫子,用手不斷捋著自己的胡須。
等兩個孩子走了,李文忠這才慢慢說道:
“賢侄出門已然六載了,我們在座的每一個人無不牽掛著他,包括妞妞在內,因為大家始終是一家人!”
李文忠咽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老漢今天的意思,就是要親自出門去找尋他,哪怕走遍天涯海角,也要給家中帶回個準信!”
家裡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 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憂鬱的神情。
雖然李文忠下定決心要去找尋陳功,但這多少在家人感動的同時,心中也不免泛起了一層悲涼之意。
六年了呀,誰能保證陳功還健在人世?又或者他真的去了天涯海角,處在一個身不由己的環境裡,家人又如何能再見面呢?
李文忠的意思表達的很清楚,不管陳功是人是鬼,總要尋訪清楚,因為這一家人還要繼續生活下去!
“伯父,只要天賜可以委托給家人,若雲願意跟隨伯父同去!”
李若雲按捺不住內心激動的心情,終於爆發出了她對陳功熾烈的情感。
小玉兒的神情也很激動,她也是陳功的妻子,雖然二人相處的時間,並沒有若雲和老爺在一起時長,但同樣充滿了夫妻間的真摯感情。
“小玉兒願意隨伯父同去,孩子交給妹妹照看吧!”
李文忠的眼圈一熱,看得出兩位侄媳婦對丈夫的思念之情,都不相上下,確實令人欣慰和感動。
“娘和嬸嬸都別爭了,還是我陪爺爺去吧,您二位繼續照顧孩子要緊!”
妞妞的內心掀起了波瀾,此時此刻,她應該勇敢地站出來,替這個家庭排憂解難。
這才是最真摯和睦的家庭關系啊!
“我去!”
“還是我去!”
“您二位別爭了,讓我去吧!”
李文忠的熱淚湧出了眼眶,他替陳功感到高興,即便公子已經作古,也應該感到幸福和驕傲了。
全家的心都在為一個不知生死的人,而熱烈地跳動著,遠在隆平的陳功已經感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