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劉伯溫聽完陳功的講述,輕聲說道。
只見他不慌不忙,從包袱裡掏出了一個羅盤,面朝北方站定,口中喃喃有詞。
“定!”
劉伯溫的眼睛盯著羅盤,最後抬頭朝西南方向望去。
“大家快去!”
大仙顯靈了?
陳功心頭一喜,率先朝西南方奔去,少保等人緊隨其後。
湖邊有一座小碼頭,進出湖島的船只和人員來來往往,陳功加快腳步趕去。
果然不出所料,幾名韃子正在將小青和捆綁住的侯嚴,趕上一艘商船……
“小青!”
陳功在心中喊道,患難夫妻休戚與共,不管小青平日裡有多麽俗不可耐,總是陳功最堅定的支持者和守護者。
面對夫人遭遇搶匪的險境,陳功定會奮不顧身,舍生忘死!
搶匪的船隻就要駛離岸邊,敏捷的少保一個縱身,已經落在了船頭。
“哪裡走!”
少保大喝一聲,揮刀出現在了船上,幾名蒙古韃子大驚失色!
小青已經被強行塞進了船艙裡,侯嚴倒在甲板上,手腳都被捆綁著,動彈不得。
兩名韃子見有人突然造訪,半天才反應過來,也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蒙古人長得五大三粗、生猛異常,看見少保只是一名清瘦弱小的少年,呵呵一笑,根本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少保當心,先擒住那個穿貂皮的……”
陳功站在岸邊大叫一聲,船已經駛離岸邊,其他人無法上船了,隻好給孤身奮戰的少保助威。
他看到有一個蒙古大汗,身穿貂皮坎肩,判定此人就是他們的頭領,隨即大聲告知少保。
擒賊先擒王,這是兵法,也是方法。
少保會意。
他左突右擋,巧妙繞開了兩名莽漢,一個側身來到“貂皮男”身前。
此人一怔,眼前的少年身手了得,沒幾下就殺到了自己身前,趕緊抽出了腰間的彎刀,準備迎擊。
少保舉刀就砍,貂皮男側身閃躲,一道寒光從眼前劃過,對方嚇出了一身冷汗!
“南人找死!”
少保身後那兩名莽漢,再次發起了進攻,少保以一擋三,一時間雙方焦灼在一起,勝負很難判定!
小船在湖中搖搖晃晃,來往的船只和岸上的人,都在吃驚地注視著眼前發生的一幕……
少保被三名韃子圍在了船中央,陳功不由擔心起來,不知勇敢的少保,能否殺出重圍,最終贏得勝利?
“啊!”
“咚!”
“咚!”
眼前忽然出現令人振奮的場面,兩名蒙古莽漢相繼被少保擊落湖中!
“好!”
圍觀的人群發出了叫好聲。
蒙古韃子被漢人打成了落水狗,這可是被元廷壓迫下的漢人,發自內心的歡呼和呐喊!
那個貂皮男見狀,握著腰刀的手不住顫抖著,已經被少保的英勇震懾住了,根本不像是從蒙古而來的勇士……
商船慢慢靠岸。
只見貂皮男滿臉笑意,不僅將小青從船艙裡請了出來,還給侯嚴松了綁。
少保率先登上了岸,將少夫人也扶了上來。
“夫人!”
陳功等人見狀,趕緊趕了過去,少保解救了小青和侯嚴,怎能不叫人激動萬分!
“少爺!”
小青飛奔到陳功懷裡,淚如雨下。
“少爺再不趕到,
小青,小青就要投湖自盡了!嗚嗚!” “少爺在此,夫人莫怕!”
陳功趕緊寬慰著小青,她還像以前一樣,一有事,隻想往少爺懷裡鑽。
若雲趕緊上手,從陳功懷裡把小青拉了過來,一來表示姐妹之間的關切之情,二來也有幾分醋意。
“原來這位就是陳公子,陳少爺啊,失敬失敬!”
貂皮男笑容可掬地給陳功施禮道。
陳功一臉的不明所以。
原來剛才在船上,貂皮男被少保的英勇所折服,主動繳械投降,並放了擄來的小青和侯嚴,還要親自送回去。
“少爺,這位是從大都來中原做生意的,其他人都是他的隨從!”
丁少保給陳功進一步說道。
“既是生意人,為何不安分守己做買賣,反而起了歹心,難道你們兼職偷雞摸狗,殺人越貨的嗎?”
陳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真相,毫不客氣地呵斥道。
“陳公子請息怒,小的一時見色忘義,對少夫人無禮了,還請公子寬恕,小的願意賠罪!”
貂皮男趕緊彎腰施禮,態度似乎很誠懇。
陳功尚在猶豫中~
“公子,這裡人多眼雜,請上岸,咱們借一步說話如何?”
借一步說話是幾個意思?
公子我如何能與韃子為伍,又要進行私聊密談嗎?
瞧了一眼旁邊的劉伯溫,只見他微微點了一下頭,似乎在暗示陳功,可以坐下來談談……
此處還有一座酒樓,規模和“飲湖上”不相上下,名叫“望湖春”。
酒樓裡有一間最大的包廂,裡面的陳設極度奢華,完全超出了陳功的想象。
紅木桌凳、茶台一應俱全,房間四周雕梁畫棟,描金點綠,空氣中還散發著淡淡的熏香氣味。
地上鋪著整張花團錦簇的細毛地毯,柔軟而舒適,走在上面,不覺有點飄飄然……
“巴爺,多日不見,您又發財了吧!”
酒樓的管事,早早就迎了上來,滿臉堆笑道。
“今日巴士魯要宴請貴賓,按老規矩來辦就是了!”
“是,小的這就去安排,請爺稍待!”
管事趕緊退出,貂皮男這才介紹自己道:
“在下巴士魯,元大都人氏,常年在中原和江南各地做些土特產,也經常來往於洞庭和鄱陽湖之間……”
巴士魯拱手給每一位來賓致敬,小青依然怒氣未消,眼睛一直瞪著對方。
“所謂不打不相識,今天巴士魯在此略備酒宴,給各位賠罪,也給少夫人壓驚!”
陳功一直冷眼相對,想看看這個蒙古貂皮哥,是如何“借一步說話”的。
現在眼見對方很上道,心裡也漸漸舒服了些,但依然要維護少爺的尊嚴,不能輕易被他給忽悠了。
切,不就是一頓酒宴嗎?公子我豈是這般膚淺之人?
大家見少爺默不作聲,也都板著臉,沒有表現出一絲的興趣。
少保始終保持著警覺,不斷掃視著房間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