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喉結滾動了一下,還沒開始作弊就有點心虛了。
“話說作弊被抓了我亮明身份有用麽?”
余良突然又感覺到了探員制度一個問題,也是沈教授提過的。
探員來歷大多都是民間的普通人,經歷也都普普通通的,在經歷靈異事件後成為了伴生者,但他們依然不具備成為特殊部門行動人員的能力。
在處理事件時往往要和普通人打交道,而且有些任務說不定會涉及到相當多普通人,並非所有事都是可以靠靈異力量來解決的。
就比如現在,假如他現在沒錢,想釣出這裡的靈異鬼怪,只能靠作弊贏錢,不管有沒有被發現作弊,哪怕只是引起了其他賭客的覬覦,他都可能陷入麻煩。
而這種麻煩,很明顯探員身份是解決不了的,必須要有相應的能力——對付普通人的能力。
不過話雖這麽說,但作弊還是要作的。
“我只是想多堅持幾輪,目的只是為了探查這裡的靈異現象,不是為了贏錢……”
余良安慰了一下自己,等到又是一輪下注時間,他一隻手伸進繃帶下面假裝撓癢,實則將繃帶撐起了一點,讓青幽瞳剛好可以看見。
沒了繃帶的阻攔,青幽瞳鬼怪般的能力立刻顯現,他成功提前獲取了點數信息!
三五六,十四點,大!
余良心跳加速,默不作聲的放了兩枚籌碼過去。
等所有人都下好注後,賭盅再次被揭開。
“開咯……三五六,十四點,大!”
余良將剛才輸的兩枚籌碼贏了回來,再次恢復到五枚籌碼的局面,但這次,靈異影響依然沒有觸發。
他心中疑惑起來,但已經隱隱有個了猜測。
為了驗證這個猜測,他再次掀起一點繃帶作弊,看清了骰子的點數。
這回他取出兩枚籌碼壓了小。
一片怪叫中,余良悄咪咪的又贏了兩枚籌碼,他的總籌碼到達了七枚。
“一次壓兩枚太慢了,一次壓七枚,一把就可以到一千四,再來一次就將近三千……”
賭徒心理又出現了,青幽瞳也微微一涼,提醒著余良。
“果然是這樣,我籌碼最低時只有三個,最高時只有七個,每次突破籌碼數的上下限時就會觸發這種隱藏在賭徒心理中的靈異影響。”
他心中明悟,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
“但不知道究竟是有鬼怪害人,還是有民間伴生者靠這種能力斂財……”
余良沒有出聲,繼續作弊,看清點數後,又壓了一枚籌碼。
“開咯……一二二,五點,小!”
余良又贏了一枚籌碼,總籌碼數突破了剛才的上限,達到八枚。
幾乎是立刻的,加大賭注贏更多錢的異常心理也再次出現。
余良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再看旁邊一個個有點上頭的賭客,他認為絕對與這種靈異影響脫不了乾系。
雖然之前也有少數理智的賭客,贏了不貪,輸了及時收手,但大部分人,尤其是賭徒,本來就沒那個克制能力,再一加上這種靈異影響,怕是家當輸乾淨了都不會走,還想著借錢繼續賭。
“持續的賭下去,不管前期是輸是贏,隨著賭注的加大,最終一定會輸光,你可以贏很多次,但最後可能輸個一兩次就全沒了……”余良眼睛逐漸眯起,這種現象實在不像是普通的靈異事件。
最後受利的是賭場,難道這賭場的幕後人員,
是伴生者麽? 余良眼神掃過這張賭桌搖骰子的人,又掃過其他賭場人員,仔細打量了一番,但依然看不出來這可能存在的伴生者是誰。
“輸錢贏錢,每次突破自己額度上下限就會觸發這種影響,這種影響,最終結果還是讓人把錢輸光……就像那個一夜輸光十萬的探員。”
余良又想起了那個“倒霉”的探員,這探員估計只有兩種可能。
“可能是受了影響而不自知,賭上頭了,最後輸的精光離場。”
“或者他也發現了這個規律,想通過不斷的突破限度,加大刺激,最終釣出這個鬼怪。”
“不過對於普通人來說,想一直贏錢那除非是運氣很好,但你要想輸錢,那就很簡單了,所以這個探員才會這麽‘財大氣粗’一直輸麽……”
十萬都釣不出那個東西,我五百怕是塞牙縫都不夠,不過我有青幽瞳可以作弊,下限不行,那我就贏錢,突破上限,嘿嘿……余良摸了摸額頭陰惻惻一笑。
不管你是普通鬼怪,還是伴生者在這斂財,今天,我就來克一克你這個“賭鬼”……他掂量著右手的八枚代表一百元的小籌碼,左手裝作撓癢,悄悄摸上了額頭。
很快,這些籌碼就會變得很多,很多……
“開咯……三六六,十五點,大!”
“買定離手……一四四,九點,小!”
“還有下注的沒,沒有那就開……五五六,十六點,大!差一點就豹子了!”
……
一輪輪後,雖然余良也會故意輸幾次,但總籌碼還是在迅速增長,已經逐漸引起了旁邊賭客的注意。
“臥槽,這小子面生啊,運氣這麽好?”
“我看他當時好像就幾個點啊,這一會兒都翻了好多倍了,籌碼都換大的了。”
周圍賭客也有人在討論余良這個新來的。
“呵呵,運氣運氣,一點小錢而已,我就玩個樂子。”余良輕笑著回應,又順手繼續下注。
他發現,贏錢越來越多,繼續贏下去的欲望就越強烈,他往往要在中途故意輸幾次才能對抗這種心理。
不知道最後是先觸發那個靈異事物的極限,還是賭場人員的極限。
“千萬不要來找我麻煩,我可不想動手啊……”
余良一邊繼續贏錢,一邊注意著賭場工作人員。
他可沒有一個打十個的實力,但是他身上是有防身輕型配槍的,如果能不動手更好,就是不知道這個證,這裡的老大認不認識……
此時,地下賭場無人的角落,牆壁中有一道暗門,裡面是一個小房間,這裡面擺著一張古怪的桌子。
一張黑色的賭桌。
這張賭桌本來的顏色並非黑色,只是上面沾染了常年未洗的血跡,甚至還有許多刀鑿般的刻痕。
似乎曾經有無數人被按在這張賭桌上,為他們自己的貪欲釀成的債務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賭桌上放著一個同樣黑色的賭盅,周圍散落著兩種顏色的籌碼,一黑一紅。
前者漆黑如墨,後者猩紅似血,僅僅是看一眼,都會覺得詭異。
隨著一陣古怪的波動,這張賭桌,開始有奇怪的反應。
桌面的黑色在緩緩蜿蜒而上,像是夏天水塘邊密密麻麻的蚊群,逐漸在賭桌前凝聚成型。
那竟是一道模糊的人影,只是很不穩定,但是隨著余良贏錢越來越多,黑色的模糊人影也在逐漸穩定下來。
這人影靜靜的坐在賭桌前,低沉著頭,面前正是這張黑色賭桌上的賭盅。
它像是一個賭客,在等另一個賭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