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太大,所以被白紗包裹的時候,才被眾人誤以為是一張床,那棺材顏色大紅,卻很混濁,周邊似乎還粘著泥。
不,不對,那口棺材本身並非紅色,而是被埋在這白霧村地下如同血水浸透的紅泥中才被染成這種顏色,那棺材上的確是粘著泥,就像是……剛挖出來一樣。
“他們竟然一直抬著一口棺材,我還以為是一張床……”余良目瞪口呆。
隨著棺材從那一大片白色輕紗中顯露,被眾人看到。
下一瞬,一股恐怖的怨意立刻隨之炸開,在這院子中回蕩,繚繞在每個人的心頭上。
余良立刻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什麽東西盯上了一般,就像是女子臨死前最怨毒的眼神,最恐怖的詛咒。
這股怨意太過恐怖,簡直駭人聽聞,怎樣的遭遇才會催生出如此強烈的怨恨?
余良不知道,他只是感覺自己連站都快站不住了,心臟緊縮,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被疑似特級的極凶厲鬼盯上,他心裡慌的不行,甚至下意識的覺得自己今天必死無疑。
但隨即,他就強行壓下這股足以擊碎普通人求生欲的負面情緒,逼迫自己去思考生路。
所幸他早已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大學生,也算經歷了幾回“與鬼為伴”,此時心中雖然無比驚懼,卻沒有就此喪失理智。
他強迫自己從那口很可能放著白霧村靈異源頭的紅色棺材上移開視線,轉而去觀察村長和那老婦人,去觀察村民,立刻就想到了什麽。
“所有人都閉眼!不要看!”
余良低喊一聲,自己在喊這句話之前就閉上了眼睛。
這個古怪的村莊,儀式極其詭異,但既然村民們遵守就不會受到傷害,說明他們只要學著村民,也極有可能從那種被凶物注視的感覺中脫離出來。
就像先前他們沒有穿喪服連靠近都會感到壓迫感一樣,只要穿上,即使是接近到這個地步,也沒有事。
果然,余良一學著村民閉眼,那股強烈到有些恐怖的怨意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像是失去了目標一般,從他心頭幾番略過,但他卻再沒有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其他人聽到余良的提醒,也嘗試著閉眼,閉上去後果然那種感覺就消失了,於是不再睜開。
唯有黃義還在猶豫,他被這東西盯上,本能反而是與之對視,根本不敢也不想移開眼睛,更別提閉上了。
“嗯?!”
立刻的,他發現又出現了更恐怖的事情,周圍被擠開的白霧竟然又迅速向著這裡聚攏!
白霧裡的東西可以瞬間秒殺伴生者,被白霧籠罩過來的下場,自然不用多說,可是周圍這些村民卻像是根本完全不在乎死活一般,依舊閉著眼睛,面無表情。
“這幫家夥這麽怕死,為了活命甚至拿活人擋災,怎麽可能放棄生路就在原地等死?”
“他們難道是閉著眼睛不知道白霧來了?還是因為知道儀式上情況特殊,霧裡的鬼怪不會攻擊人,所以才這麽放心?”
話隨如此,黃義還是不敢賭,他硬頂著那種被凶物注視的感覺,繼續看著白霧向院子中央這裡聚攏。
很快,他就親眼看到了一個外圍村民接觸到了白霧,但那個村民竟然像沒事人一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哪像他那個倒霉同伴,瞬間被白霧拖進去。
“是因為白霧村的靈異源頭在這麽,儀式上不會攻擊人……”黃義又看向那口令他極其不安的棺材,
大腦飛速思索著。 在搞清楚事況之前,他絕對不會做出“閉眼站在原地不動”這種事,因為萬一判斷錯誤,這種行為就是放棄抵抗直接等死。
現在,他隻弄清楚了白霧此時不會傷人,但最危險的並不是白霧,而是那口棺材裡的東西。
突然,他眼瞳一縮。
那口棺材又出現了異動,那棺材旁邊的輕紗竟然又和先前纏繞他給他做標記一樣,又四散開來,似乎在找尋目標一樣。
“所以,在白霧中由輕紗隨機選人標記,這就是選祭品的方式!”
選人本來應該是隨機的,但第一次在村子外面那裡,沒穿喪服就會默認被當做祭品,在這裡,則是看你是否被棺材裡那東西“注意到”,否則就是所有人都被白霧籠罩,在霧中隨機挑選……黃義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門道,但那股被凶物盯上的注視感依舊繚繞在他的心頭。
而且他立刻就發現,那從棺材那裡擴散開來的輕紗,其中有幾條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
他面色一變,趕緊閉上了眼睛,立刻就感覺到那股注視感消失了。
“呼……”黃義心裡一松,因為他是確定了這件事的原理才這麽做的,不像那個新人探員, 很明顯只是猜測,甚至只是在賭,他自認自己做的才是最好的。
但他仍然有些心虛,因為之前在村子那邊他就被標記過一次,雖然他覺得自己已經清除了那個標記,但在靈異事件中,他也不敢保證自己就一定能清除這個類似詛咒一樣的東西。
“我這回也穿了衣服,也和所有人一樣閉上了眼睛,應該幾率是一樣的,一百多分之一的概率,我應該沒這麽倒霉的。”
黃義在心裡自我安慰著,靜靜的等待著白霧籠罩自己,等待著祭品被標記出來。
溫度怎麽沒變化,這霧怎麽還沒過來?
忽然,閉著眼睛站了許久,他感覺有點不對勁,睜開眼睛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院子裡早已快被濃霧籠罩,所有村民都在霧中,但是他綁在手腕上的油燈卻在這時自動亮了!
以他為中心,空出了一片地方,異常的突兀,極其顯眼。
“這燈面對靈異力量的靠近會自動亮起,會驅散白霧,該死的!”
顧不得那種注視感再次襲來,黃義焦急的去扯手腕上的繩子,試圖把燈解下來扔開。
燈雖然好,但命更重要,這燈亮在這裡,排開白霧,使得他們與村民想比簡直就是燈塔一般的存在。
因為他們和村民是分開站的,之前還特意遠離了一點,所以此刻,這片沒有白霧的空白區域中,只有他們這一行人。
“嗯?!”令他頭皮發麻的是,還來不及解開把油燈綁在手腕的那幾道繩子,他就看到了好幾條輕紗進入了這片地方,衝著他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