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一回事,實際動手又是另一回事。
連雞都沒有殺過的范德彪,怎敢殺兔?
‘變成老虎吧。’
他變成老虎,一巴掌拍下。
灰色的短毛胖兔,抽搐了兩下,才失去了生命。
‘感謝食物。’
范德彪閉眼默哀了三秒,提起匕首刺入兔子的外皮,劃開筋膜。
扒皮,去除內髒。放入清澈的小河涮洗一番,一坨兔肉便處理好了。
范德彪從河畔的大塊卵石上站起來,目光穿過水中輕輕擺動的蘆葦,岸邊的稍高一些的灌木吸引了他的注意。
好像是紅柳。
紅柳烤肉的紅柳。
范德彪剛剛還在犯愁兔肉用什麽串起來,沒想到眼前就有純天然的簽子。
匕首沿著灌木的根部挑斷,逆著枝吖生長的相反放下麾下,隻留一根主乾。
小拇指一般粗細的樹乾外皮泛紅,破皮的地方,稍淺的地方是嫩綠的顏色,再深入一些,則變成了白色。
范德彪扭了扭紅柳枝,不軟的同時又頗有韌性,的確是燒烤的好材料。
他把一米左右長的紅柳枝,大約分成三份。
再把一頭削尖尖,把圓錐狀的尖銳,插入兔兔的身體,將它串起。
范德彪把它插在老虎身邊,就開始尋找合適的燃料。
他隱約記得生火要從最易燃的開始,層層加碼,最後再放耐燒的木瓣。
周圍最容易著的是什麽呢?
找到了。
范德彪看到了遠方有一片松樹林。
落葉松掉落的松針,就是引火的好材料。
這裡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也就沒有好走的小路。
范德彪磕磕絆絆的走了兩三百米,到了松樹林的外延,從地上捧起了一層或是去年,或是前年落地的松針。
樹上的魔王松鼠,蹲在樹上好奇的盯著下面這個沒見過的東西。
范德彪一抬頭,就把它嚇得晃動著大大的尾巴,爬上了樹梢。
“呵,膽小如鼠。”
范德彪嘲笑道。
“嘩啦啦。”榛莽裡傳來響動,嚇得范德彪差點把手裡的松針都扔掉。
他定睛一看,一只花栗鼠,正從榛子樹的樹枝上,往下拽榛子。
范德彪理都沒理花栗鼠,跑回了老虎身邊。
這裡除了自己連半個人都沒有,鬼知道會有什麽危險野獸。
他搬來幾塊大石頭,圍出一個圓圈,把松針放在裡面。
接著又去附近的樺樹林,扯下一堆乾燥的樺樹皮。把像是紙張的它們鋪在松針上。
他又撿了一些樹枝,稀稀拉拉的擺在樺樹皮上。最後找到了一根已經倒在地上的死樹。
盡管不是很粗,但一個人的力量卻不挪不動。
‘變虎。’
老虎碩大的爪子把一端架在石頭上朽木拍成幾段。
他本想用嘴叼著木段回去,味道卻不是太好。
范德彪變回人類,老老實實的搬運回去。
點火。
“哢。”
一塊錢的塑料打火機冒出光芒。
橘黃色的火焰微微跳動,點燃了松針。
架在松針上的樺樹皮,像是書頁一樣,先從邊緣變黃,烤焦,再燃燒起來,最後引燃上面的樹枝。
樹枝“劈劈啪啪”響著,這坨火焰,蓬勃燃燒。
范德彪又等了一會,才把木段扔了進去。
火苗一下小了許多。
緩了好一會,
才重新變大。 范德彪把串著兔子的紅柳枝插在石頭外。
火焰的余溫炙烤著兔肉,沒過一會就冒出了“滋滋”的油聲。
忙活了好一會,更餓了的范德彪,咽了咽口水。
他看著肥碩的兔子。看上去像是夠自己吃。
可現在自己有兩句身體啊。
再來兩隻吧。
輕車熟路。
過了十分鍾,篝火旁又多了兩隻串好的兔子。
范德彪處理新兔子的時候,也沒忘了給老兔子翻面。
褐色的外皮,微微有些冒泡。
稍微烤焦的香味,彌漫空中。
該熟了吧。
他用匕首戳進肉裡。
很輕松。
熟了。
范德彪美滋滋地把紅柳從地上拔起來,吹了吹升騰著熱氣的外皮,咬了一口。
“哢滋。”
外皮酥脆,就像是已經過氣的網紅脆皮五花肉。
“哢滋。”
裡面的肉很嫩,雖然因為沒撒鹽,口味有些淡,但卻展現著食材本身的香味。
爽!
范德彪雙手的食指個拇指佔滿了油漬,一整隻兔子下肚,飽腹感和滿足感都無與倫比。
他下到河畔洗了洗手,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實在是吃不下了,‘剩下兩隻就用老虎吃吧。’
范德彪轉身變成了老虎,一爪子連插紅柳簽的土都挖了出來,想小心的吹一吹熱氣,卻發現這老虎嘴漏風,讓他有點生氣。
沒有辦法吹涼,那就等一會吧。
范德彪稍等了一會,用舌頭舔了舔,好像不燙,才大口咬下。
‘嗯!嗯!嗯’
老虎不愧是頂級的肉食者,一整隻兔子幾乎全部入嘴。
比人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咬合力,嚼起來這人類咀嚼起來,稍微有些腮幫子疼的兔肉毫無壓力。
醇香的味道與大口吃肉的雙倍滿足感完全複合在一起。
別樣的快樂,席卷腦海。
一隻吃完再來一隻。
‘爽!’
吃個小飽的老虎,趴在火堆旁,發出幸福的呼嚕聲。
‘這樣的生活,能過一輩子就好了。 ’
極度放松的老虎身體,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不對!救護車!’
就在即將睡著的那一秒,范德彪忽然想起來了這回事。
他切回到人類身體,重新穿好羽絨服。
‘回去。’
卻發現昏暗地天空下,空無一物,只有地上的雪痕,殘留著痕跡。
‘我那麽大的翻車黑車呢!’
‘啊!?’
范德彪不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自己吃個燒烤的時間,救援隊就連車帶人都救走了。
“草!”
那不就剩我自己了。
‘這荒郊野嶺的,碰到野獸怎麽辦?
‘哦,我也有老虎分身。
‘那沒事了……’
‘不如在那邊過一夜,明天再趕路吧。’
范德彪調整好心態,回到了夏末空間。
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吹一首曲子吧,這有助於排解情緒。
生活仍將繼續,戰鬥從未停止,怎能輕言放棄?
范德彪從行李箱裡掏出一柄口琴,坐在篝火旁,靠在老虎上。
身邊火星飛舞,頭頂群星漫天。
耳邊微風吹過,近處的白樺樹葉片悠悠飄落,遠處的小河靜靜流淌。
范德彪雙手持住口琴,吹響了第一個音。
“深夜原野裡四處靜悄悄,
“只有風兒在輕輕唱。
“夜色多麽好,
“心兒多爽朗。
“在這迷人的晚上,
“小河靜靜流微微翻波浪,
“映著銀色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