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格裡斯以為自己很小聲，但那個女人卻立刻轉向它的方向，疑惑的問到:“你是誰?你有生命的氣息，卻又有靈魂的波動，你是誰?”

　“咦，這麽敏銳嗎?呃，我是知識之神，你可以叫我奈格。”奈格裡斯有些詫異，連忙自我介紹到。

　那個女人皺起了眉頭:“好奇怪，我感覺你說的是真的，可是為什麽你會有靈魂波動，知識之神是不死生物嗎?”

　所有人心裡都咯噔了一下，安東尼和奈格裡斯更是駭然的對視了一眼:“真實之眼?”

　這種能感知別人說話真假的能力，不就跟卡布雷拉的真實之眼一個性質嗎?

　不過卡布雷拉的真實之眼，號稱能看破一切虛幻，但吹牛的成份更大，安東尼現在習慣了，很輕松就能把他糊弄過去，甚至還讓他形成先入為主的印象，現在安東尼就算說自己不是教皇，他都不信了。

　可是這個女人對真假的感知，似乎比真實之眼還要敏銳。

　“當然不是，這只是我的分身，我的本體是一本書。”奈格裡斯趕緊‘誠實’的說到。

　“噢，您好，知識之神，很高興認識你，我是光明的執信者戈尼婭。”也不知道是感知到什麽了，女人臉上的那絲疑惑消失，轉而露出欣喜的表情。

　奈格裡斯轉頭小聲的問到:“光明的執信者是什麽東西?”

　安東尼搖了搖頭:“不知道。”

　安東尼都不知道，那就代表著主位面的光明教會沒有這職稱，別人還可以說典籍失傳，安東尼不行，因為典籍都是他燒的，燒之前應該都看過。

　不過他們的小聲逼逼還是被戈尼婭聽到了，她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的表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嗎?連我的名字都沒有流傳下來嗎?還是我們已經被光明遺忘了?”

　安東尼趕緊寬慰到:“沒忘沒忘，我們現在不就來了嗎?只是因為時間過去太久，很多印記已經消散在黑暗中，需要你給我們重現一遍。哦，忘了介紹，我是天秤之神在人間的代言人，教皇聖·安東尼，願聖光撫慰你的心靈。”

　一邊說，一邊祭出了聖光撫摸她的頭頂。

　不愧是專業的神棍，三言兩語就把戈尼婭臉上的失落撫平，甚至還有少許的振奮:“教皇冕下嗎?您親自來接引我們回歸嗎?您的聖光好純淨啊，剛才給我治療的是哪位大人?他的聖光更純淨。”

　咯噔，奈格裡斯和安東尼對視了一眼，安東尼問到:“呵呵，你以前見過的聖光不純淨嗎?”

　戈尼婭搖搖頭:“不純淨，很複雜，有些還很髒，你們是真正的聖徒。”

　原教旨主義啊，這是。

　安東尼眼睛一轉，就知道怎麽應對了:“剛才給你治療的，是平等與天秤之神，光明之下唯一主神。”

　戈尼婭猛的瞪大眼睛，驚駭的看著安東尼:“唯一?”

　“是的，唯一。”安東尼愣了一下，她不知道?

　果然，戈尼婭問到:“發生什麽事了?別的主神呢?救贖女神呢?仲裁之神呢?光暗之神呢?”

　安東尼沉吟了一下，才試探的問到:“你知道術士聯盟嗎?”

　“知道啊，那個煉金術士聯盟，我冰封前還聽說他們的第六煉金學院正式開始招生，當時還有人還問我，去學習煉金術算不算背棄光明，我說不算，只要心懷向往，就算墜入深淵，也不算背棄光明。”戈尼婭說到。

　安東尼連忙湊到安格身邊，小聲說到:“大人，問一下銀幣，術士聯盟第六煉金學院是什麽時候開始招生的?”

　安格很快用靈魂呼喚了銀幣，詢問後得到回復:“三千年前。”

　“嘶——你們被冰封了三千多年了，那你知道星爆法陣嗎?”安東尼問到。

　戈尼婭搖搖頭。

　“那你知道不死帝國嗎?”安東尼又問到。

　戈尼婭還是搖頭。

　這下麻煩了，如果不是術士聯盟，那是誰把她們的位面毀滅了呢?

　戈尼婭還是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突然就一陣地動山搖，整個位面就碎裂了開來，大量的海水湧上了陸地，我們整個聖城的人只能圍到一起，靠著防護罩支撐著，但撐不了半天，我隻好用生命枷鎖，讓所有人禱告，把大家的生命聯結到一起，然後休眠。”

　“沒有受到攻擊?只是天災?”奈格裡斯問到，如果是天災還好，如果是人為的，誰能輕易把一個位面毀滅?術士聯盟也做不到啊。

　戈尼婭茫然的說到:“我也不知道，如果不是天災，那就只能是神罰，我們沒有褻瀆任何神靈啊。”

　安東尼忍不住失笑:“不需要褻瀆神靈，有時候，你的存在就已經是一種褻瀆，不過就算是神也很難輕易的毀滅一個位面，應該只是天災而已。”

　“哦，你這句話就有褻瀆神靈的意味，可是我又感覺你說得對，好奇怪呀。”戈尼婭鬱悶的說到。

　一個教皇，卻說神也做不到，這不是褻神是什麽?就算明知道是這樣，教皇也應該死撐著，大聲嚷嚷‘光明無所不能’才對的。

　安東尼再次愣了了一下:“原教旨?你們該不會是被流放過來的吧?”

　“流放?沒有啊，只是教會需要我們去蠻荒的世界播灑眾神的榮光，我們才來到冰海深淵的。”戈尼婭愣了一下，連忙解釋到。

　安東尼點點頭，表示明白了:“對對對，播灑眾神的榮光，不是流放，我說錯了。”

　果然是流放，原教旨主義者其實在教會裡的討厭程度跟異端差不多，可能還更討厭，因為你沒辦法用對付異端的方式對待他們，因為他們秉持著最原始的信條，是信念最純粹的那一小撮人。

　可是他們同時也代表著頑固，守舊，不思進取，完全沒辦法適應教會的發展，主要是不方便大家撈錢。

　而對這種守舊份子，教會一般都會把他們流放到蠻荒之地，美其名曰‘播灑榮光’，比如當年那些頑固份子就被派往沉淪之地，又或者聖鋒軍團，又或者銀色騎士團。

　經過上千年的洗禮，頑固份子都被洗光了，剩下的都是些老滑頭。

　也不是說老滑頭不好，安東尼反而更喜歡老滑頭，因為他們會為了利益而改變自己的立場，安東尼最喜歡跟他們打交道了。

　被人流放了也只是認為自己去播灑神的榮光，好單純的孩子，所謂的執信人，估計就是類似苦修士那種，又單純又固執，用自己的堅定執掌信仰的人吧。

　想到這裡，安東尼歎息到:“很可惜，你們已經沉睡了三千多年，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多事情，眾神，已經隕落了。”

　戈尼婭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只是點點頭:“可以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嗎?”

　安東尼把星爆，信仰風暴，術士聯盟，不死帝國等等事情，有所保留的說了一遍。

　戈尼婭有點凌亂，很難受的說到:“我能感覺到你說的都是真的，眾神真的隕落了嗎?現在主位面竟然是不死生物主宰世界?”

　“對，星爆法陣釋放強大的信仰風暴，不但泯滅了主位面的眾神，還把神界的不死君王給招惹了過來，我們也是來自神界的光明教會，現在，無論是神界還是這裡，我們都是唯一的光明，也就是平等與天秤之神。”安東尼說到。

　戈尼婭痛苦的抱住自己的胳膊，有點不想面對現實的把臉埋進了臂彎了，經歷了漫長的等待，醒過來卻面對著這種變故，所有信仰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不用傷心，至少你想保護的那些人，還都在，你們可是費了天秤大人很多精力才救下來的，對了，具體有多少人?”安東尼說到。

　不愧是神棍，對人心的掌握細致入微，就算是三千年前執信者，也一樣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戈尼婭聞言立刻跳了起來，激動的說到:“對對，還有大家，大家都還活著，蒙恩眷顧，天秤之神啊，請救助這些苦難的信徒，大概有二十萬人，我願獻上我的一切，祈求您的憐憫。”

　說著說著，戈尼婭的身上就燃起了聖潔的光芒，很純淨的那種。

　這倒不是什麽難事，因為最困難的安格已做完了，現在只要把那些冰住的人放出來就可以了。

　這種事情別人來弄還得小心翼翼的，但托姆出馬就容易多了，安格只需要不停的給它淨化，它就能輕易的粉碎所有的冰塊，並且不損傷裡面人體的分毫。

　一具具的人體被轉移出來，小心翼翼的放好，然後一番清點。

　“差不多十二萬人左右。”安東尼說到。

　“不是說有二十萬人嗎?怎麽少了這麽多?”奈格裡斯訝到。

　安東尼分析到:“位面炸了，四分五裂，剩下的那些可能飄往別的方向了。”

　戈尼婭馬上說到:“我去找他們，這些人就拜托教皇冕下您了。”

　安東尼趕緊攔住她:“你瘋啦，這裡是虛空，三千年了，飄到哪裡都不知道，你怎麽找，別到時自己也迷失在虛空裡。”

　戈尼婭微微一笑:“不要緊，已經救下十二萬人了，就算迷失在虛空中也沒有什麽，他們當初這麽信任我，我不能放棄他們。”

　安東尼無奈的放開她，這種人在教會裡叫做聖徒，根本就不怕死，為了崇高的目標，他們願意犧牲一切。

　說不上好還是壞，只是安東尼挺煩這種人的，如果時間充裕，安東尼絕對要把她忽悠瘸了。

　戈尼婭雙手交錯在身前，朝安格施禮:“吾主天秤，請庇佑我們平安。”

　隨著‘吾主’聲落，一個印記從她的身上飄起來，投進了安格的體內。

　一道無形的聯系，在她與安格之間建立了起來。

　安格好奇的歪歪頭，因為他在戈尼婭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淡淡的光芒。

　“她身上，有光。”安格說到。

　“有光?什麽光?”奈格裡斯驚訝的問到。

　安東尼說到:“大人能看到，我們卻看不到，那肯定是神光嘛，大人，是什麽樣的光?”

　安格攪盡腦汁的形容了一下，也不知道他這骷髏有沒有腦汁。

　“圖騰?不不，應該是巫，溝通神與人的巫，戈尼婭，你成神女了你知道嗎?”安東尼問到。

　題外話

　謝謝暮色茫，pamsylemon，的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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