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立等殺了守門的幾人,雖說下手極快,幾乎沒出什麽動靜,但遠遠的還是被幾個江湖豪客看見,初始他們以為是武衛軍與宋江手下人的私怨,急奔過來想要助拳。進入院門,見到孫立他們在裡廝殺才恍覺是奸細作亂。
這幾人見孫立等武藝高強,料知自己不是敵手,退出內院後,連忙奔去告知宋江和幾個大頭目。
方傑和成月生、馬成幾個是第二批扮成武衛軍士卒往內院去接應的,見他們慌張模樣,想必事泄,先自截殺一陣,又殺了幾個。剩下幾個逃得性命,慌忙奔去找人,口中大喊:“有奸細!”
待得孫立帶著燕大娘子、無雙他們出院門時,聞訊趕來的宋江手下已有數十人之多,將通往馬廄暗道的退路截斷。
孫立大喝:“放煙火示意!俺們殺出去!”眾人結成圓陣,將燕大娘子、草兒護在中間,向外殺去!
莊前,林衝命士卒手持重盾逼近院牆,弓弩手伏在盾後不住向上射箭,武衛軍弓箭手也紛紛以一波波箭雨回敬。武衛軍佔了地利,青幫勝在弓弩更強,一時間倒是鬥了個平手。宋江見己方並未落下風,心下稍寬,可隱約又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正疑慮間,猛然省悟:“燕青他們似這般進攻,幾時能攻進來。他們急於救人,怎會如此不拚命?分明是把我軍引到莊前脫不得身,他必另有所圖!”
宋江回頭吩咐田野:“速速去將燕青婆娘和他女兒帶來!”
話音剛落,只聽得莊後處煙花爆響,宋江臉色一沉:“速帶上俺們自家兄弟,去將混進莊內的奸細剿滅,務必留住燕青家小活口!”
莊前的燕青、林衝見了莊後煙花升起,知道孫立他們已經得手,精神一振。林衝鋼槍前指:“攻上去!”青幫軍士扛起長梯衝向院牆,短兵相接的廝殺頓時爆發!
孫立一馬當先,鋼鞭舞成一道黑影,一連敲碎了數個人的頭顱!眾人見他凶猛,都避之不及。方傑率領成月生、馬成等六人組成一個小陣緊隨其後,將擋道的眾匪殺得更散開些。孫新、樂和左右護持,將顧大嫂和草兒護在中間,時遷斷後。
方傑等幾個一路高叫:“青幫替天行道,隻殺宋江,投降者免死!”
武衛軍等本無多少鬥志,這些日子被宋江安排手下江湖豪客充斥在軍官中,心中難免有怨氣,又見孫立等來勢凶惡,不由得紛紛退去,登時空出一條路來。
孫立一行並不費多少勁兒就殺到了馬廄處,只見前方田野領著一幫江湖豪客正向己方殺奔而來,後方呐喊聲起,卻是花千芳率手下眾匪趕殺過來。兩處人馬加在一起總有兩百多人。
除了燕大娘子、草兒兩個,其余眾人並無懼色。孫立對草兒正色道:“你帶大娘子和孩子下暗道,樂和會護著你們,俺們替你守住後路!”顧大嫂武藝顯然比樂和更高強,眾人無有異議。
花千芳、田野見兩個女子進了柴房,料定裡面必有出莊的暗道,否則孫立這幫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混進莊裡。
兩人對視一眼,心知宋江抓了燕青家眷,雙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有了她們作為人質在手,燕青投鼠忌器,只有任由自家擺布,可若是讓她們逃了出去,以燕青及青幫的實力,自家實在難討什麽便宜,說不定連性命都得交代在這裡。
田野大喝道:“他們只有這幾個人,大夥兒一齊上去做翻了他!殺得一個,宋大哥賞銀一百…不,一千兩!”
眾匪聽了心頭火熱,
眼中冒光,齊挺手中兵器圍了上來,但又怕孫立等凶猛,隻敢口中吆喝,腳下卻不肯上前,隻盼別人先上去送死,自己再撈個便宜。 孫立輕蔑一笑,指著田野和花千芳冷笑道:“狼行天涯吃肉,狗走天下吃屎!你等做狗也不選個好主人,跟在金狗後面吃屎都趕不上口熱的!爺爺們在此,哪個過來受死?!”
他眼光毒辣,一眼便看出眾匪人以花千芳和田野為首,直接出言挑戰。孫立長槍鋼鞭威震山東沿海,昔日在梁山上,除了盧俊義、武松等寥寥幾個頭領外,他孫立何曾怕過誰?
花千芳不知孫立何人,有心要在宋江手下人面前立威。當下雞爪鐮上下晃動惑人耳目,一矮身,鋒利的爪刃鉤向孫立膝彎。孫立雙腳不移,鋼鞭照頭便打,鞭落時,隱隱挾風雷之聲,鞭風激得花千芳臉面陣陣刺痛。
他心中暗叫“不好!”右手兵器上甩格開鋼鞭,身形借勢驢打滾躲開。“滄啷”一聲脆響, 花千芳虎口震得發麻,幾乎握不住兵器,也幸虧他見識得快,滾地躲過了孫立後繼的殺招。
爬起身細看,雞爪鐮上的刀刃竟被孫立一鞭打得明顯有些變形,花千芳不禁怎舌:“這瘦漢看著像個癆病鬼,竟恁大的氣力!”
他不敢再托大,口中高喊:“並肩子上!”身後又竄出兩個頭目,夾攻孫立!
孫立哈哈大笑,絲毫不懼,正要挺身上前廝殺,身側的方傑卻搶上一步,長槍撕裂空氣,直刺花千芳面門!他自從領悟了暗勁的要領,武藝突飛猛進,已和剛穿越過來時,不可同日而語。
花千芳雙手鐮爪十字交格上舉,將方傑這一槍奮力隔開。不料,方傑塌腰沉馬,槍式不變,用陰扎勢再取面門!
花千芳隻覺對方大槍如山勢傾倒,直直地壓向自己。心下大驚,再度後仰,滾地逃生,模樣狼狽不堪。他在翻滾間,隱約聽見田野處傳來“哧”的一聲輕笑,心中更是大恨。
方傑一槍逼退花千芳,槍式再展。林衝教他的槍法口訣雲:槍是攔腰索。方傑微扎馬步,長槍借腰胯擺動之勢左右橫掃,花千芳兩個手下倉皇招架下,隻覺兵器上一股大力,幾乎拿捏不住。方傑身後的成月生、馬成臂綁騎盾,手持短刃,趁機湧身撲上,在他們身上捅了個透明窟窿!
這種戰法,方傑他們幾個私底下不知練了多久,就是想著如何在戰場上,小股作戰時配合殺敵,今日先拿花千芳兩個手下發了個利市。見敵人一時心寒,方傑豪氣叢生,身如奔馬,槍似遊龍,再度殺向花千芳,擒賊先擒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