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那行吧,暫時就先忙正事,不過你可要把我說的放在心上,不然下次我就不救你了。”
在腦海裡想了一下自己老爹暴跳如雷的樣子,馬飛飛很不甘心地暫時放棄了做大俠的夢想。
不過,他依然在喋喋不休地和賈登科敘說著自己的計劃。
“我其實很有大俠風范的,氣魄,體質,眉眼,就連武器都霸氣側漏,那種公子哥兒的扮相不適合我,我就該成為一個傳說。”
賈登科乾笑了兩聲,問道:“飛哥,這不會是你在路上想的吧?”
“對啊,我就是在路上的時候,覺得不能可惜了自己這副扮相。”馬飛飛很坦然。
賈登科嘴角抽了抽,決定還是要轉移話題,先混過去再說,馬飛飛的這個本事就很厲害,不論是什麽情況,反正他總能把目標放到一個莫名其妙的位置上。
“走吧,馬伯伯不是還在好客樓等著我們嗎?”
馬飛飛‘啊’了一聲,急忙站起來,“速度點,我都給忘了,抓緊,老爹要是看我們墨跡,又要跟我發脾氣。”
就在賈登科向著好客樓出發的時候,青城的城郊,局勢一觸即發,劉湘君手腕長弓,一箭射入城樓。
城門官站在城樓上,感受到耳邊羽箭劃過去帶起來的風聲,兩隻手按在城牆上,努力讓自己發軟的雙腿別歪倒。
“劉將軍,你這是做什麽?”有點色厲內荏的味道,城門官還是堅強地喊了一嗓子,只是聲音有點變形。
“已經過了中午,我提醒你一下,你只剩下半天時間了。”
“快,快去守備府,問問段大人究竟要怎麽辦,這都多久了,不是說很快就有消息嗎?”
要不是怕被事後算帳,城門官都想開門了,這被上萬人盯著看,隨時就要破城,誰能頂得住呢?
城外,磊子就站在劉湘君身邊,低聲說道:“大當家的,咱們這樣,會不會把他們逼急了,狗急跳牆?”
“沒關系,我們要把壓力給足,才能讓段威放下身段來和賈掌櫃他們談條件,否則的話,現在賈掌櫃太危險了。”劉湘君眯著眼,望著城頭。
磊子有些著急:“可是這樣下去,咱們就算不開戰,也是對段威有威脅的,事情結束之後,咱們還不是出頭鳥?到時候段威有的是辦法給我們下絆子。”
“事情結束之後?那時候段威也就該下台了。”劉湘君沉靜地回答。
磊子大吃一驚,說道:“已經到這個程度了嗎?”
“既然不能做朋友,那就要盡快處理掉,段威是個聰明人,看得出來賈掌櫃野心大得很,所以才會這麽急不可耐地要把賈掌櫃給收拾了,現在就看城中情況如何了。”
“您的意思是,這一仗,非打不可了?”磊子還是有些猶豫。
劉湘君‘嗯’了一聲,回答:“肯定要打,不管城裡是怎麽安排的,我們都要拱火,一定要打起來,既然已經撕破臉了,就沒必要繼續裝模作樣了,到時候只會把事情弄得複雜,就快刀斬亂麻吧,我相信城裡那些高層,也是這麽想的。”
好客樓中,賈登科遠遠就看著被層層護衛圍住的好客樓,整座樓裡面,估計都已經被馬府的護衛和劉府的護衛給保護起來了。
而街的另一頭,官兵們簇擁下的馬車也在緩緩而來。
馬飛飛走在前頭,這時候‘哼’了一聲,說道:“阿科,這段威是真的膽大啊,這還敢來?”
賈登科笑了笑,說道:“段威當然敢來,他很自信,我們在徐州是動不了他的。”
馬車停在門口,段威下了車,一身官服,冷冷地看著賈登科。
賈登科笑著迎上去,“段大人,想見您一面,可是真的不容易啊。”
“怎麽會,在青城裡,還有賈掌櫃做不到的事兒?連城外的徐州軍團,都要聽你的號令,看來我這個守備,是有名無實了。”
“那可不嘛?”賈登科丟下這麽一句話,笑呵呵地進了門。
段威臉色變了變,冷冷哼了一聲,給屬下丟了個顏色,帶人進去了。
而馬飛飛笑得開心,從賈登科的話裡面,就能看出來這家夥是打算和段威撕破臉了,這樣就很好,不管是成還是不成,最起碼馬家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在出門前,馬天元就感慨過,要是這一次賈登科能把段威拉下馬是最好的。
商會完全可以接受用一個賈登科,來換取在徐州的實際控制權。
“馬叔,劉叔。”上了二樓,賈登科笑吟吟地走上前,拱了拱手,之後坐了下來。
三人對視一眼,看著段威一步一步上樓,馬天元開口了“見過段大人。”只是身體卻一動沒動,別說行禮了,就連站起來都沒有。
段威皺了皺眉,沒說什麽,往日裡自己都是常服出來,他們見到自己也會行禮,今日特意穿了官府,這幾個家夥卻視而不見。
“幾位,這麽大張旗鼓地,把我叫出來是有什麽事情,現在青城還在全城戒嚴,你們卻帶人把半條街都給佔了,你們這樣做,讓我很為難。”
大喇喇地坐下,段威很直白。
馬天元‘哈哈’一聲笑,說道:“段大人,我們不敢去守備府,只能請您過來,我們三個家裡,都被人放火燒了,你說說,這青城哪兒還有安全地方?不多帶點人,老夫就怕自己會被人半路給殺了。”
段威也笑了起來,回答:“所以說,青城戒嚴,巡查刺客,是必須要做的,前幾日我閨女才被人當街行刺,現在你們家裡也出了事兒,青城要清洗一次才好。”
“哼,我馬天元這輩子發了財,也當了別人發財,要是怕了這麽幾個小賊,還憑什麽坐在商會裡,我們擔心的不是青城有賊,而是賊喊捉賊。”
馬天元這句話說完,桌上的氣氛就變了,雖然還沒有明著說,可是馬天元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
段威皺了皺眉,問道:“馬掌櫃,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青城是有捕快的,也是有城防軍的,前些日子段大人一直都在抽調人手,把老兵,精兵都收了回來,駐防青城,我不能明白,青城的治安力量變強了,結果卻更亂了?這是什麽道理,哪個賊這麽不長眼,青城多少年松快都不來搗亂,偏偏現在抓得嚴格了,他來送死嗎?”
馬天元哼哼著,把話都說了出來。
賈登科不等段威回答,就接口說道:“對啊,我也是很想不通,咱們青城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麽東西啊,要是能有個什麽傳國寶貝之類的,因為賊人覬覦也就算了,啥都沒有,青城卻突然抽調士兵了,還偏偏就有賊來了。”
“更奇怪的是,這在時間上不對啊,不應該是先有強賊入城,然後我們才調兵遣將嗎,怎麽感覺順序反了?還是段大人有什麽消息情報,提前就知道青城要亂,所以才早做準備的?”
賈登科的話可以說是句句誅心了,雖然沒有證據,可是到了這個位置上,在場的人之中,根本就不需要證據。
劉如意也淡淡開口了:“段大人,我聽說在段玲遇刺的當日,您就派兵搜查了賈府,可有什麽線索?”
段威笑了笑,似乎對這樣場面早有預料,說道:“看來幾位都有些不解之處,是想讓我來給解釋一下,這好說,首先啊,青城換防,不是第一次,不值得這麽重視,只是前些日子,你們也都知道,因為賈掌櫃的貨物問題,青城有不少各地的江湖人進入,有些紛亂。”
“雖然他們已經走了,可是為了不會再有下一次,我當然要提高一些青城的力量,總不能為了幾個江湖人,就把大軍開進城裡來,適當地提高城防軍的力量,也正常。”
賈登科突然笑了起來,見到眾人都看著自己,這才說道:“段大人果然心系黎民百姓,處處為了青城的百姓著想,我就知道前些時候,那些江湖人入城,被官府照顧得那麽好,集合起來找我的麻煩,肯定不是段大人的意思。”
“看來徐州府,青城府,裡頭這些官員對段大人的命令是陽奉陰違得厲害啊,段大人,我不是那種挑事兒的人,不過要是我的話,比起擔心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我會優先處理官府內部的這些問題。”
賈登科的話說完,馬天元和劉如意都笑了起來,段威給自己找的借口不僅被戳穿,還直接打臉了,也是難受得很,只能乾笑著說道:“官府裡頭確實有些不入流的家夥,不懂事的很,我也在糾察了。”
“不過官府要肅清,青城也一樣,我的女兒被人行刺,這擺明了就是在威脅我,加上三位的家都被人放火,那就是說對方不只是在針對我,還有商會,為了抓出來這幫賊人,戒嚴青城是必須的。”
段威話題一轉,把事情都擺開,理直氣壯。
賈登科挑挑眉,說道:“原來如此啊,可惜的是您的捕快不僅沒有找到賊人,還阻礙了青城的正常狀態,我家裡被燒的時候,被堵住門出不去,害得我損失很大。”
“呵呵,我的捕快們也回報我,想進去幫忙滅火,可是被三位攔住不允許啊。”段威似笑非笑。
“當然要攔住了,這還用問嗎?他們連段大人的話都敢陽奉陰違,要是趁亂進了我家,誰知道會給我放什麽東西,到時候又說是從我家搜出來的,這種小孩子手段,想糊弄誰?”
“段大人,商會很忙的,事情也很多,如果你的人找不出什麽線索來,就不要限制我們的自由了,我們不是賊寇,那為什麽要承擔這些損失,你知道商會一天要出入多少資金嗎?你知道青城有多少的商人嗎?還有其他各地的商隊,加上一些過期不候的新鮮水果?”
賈登科冷笑著開口,一句話就是一個問題,問的段威臉色難看起來。
“為了青城的安全,犧牲一些財貨,想必商會是不至於舍不得的。”
“是啊,為了青城的安全當然可以,可是為了別的,那就算了,更別說我也沒發現青城安全了多少,我家這麽多年都安然無恙,戒嚴了青城就被人放火,呵呵。”
“所以說,就是因為三位家裡失火了,就指揮城外劉湘君就煽動軍隊,圍城?”段威口氣冷了起來。
賈登科擺擺手:“這話是怎麽說的,我們都出不了城,怎麽指揮?至於城外的情況,商會的軍團,擔心商會的大掌櫃,這不是很合理嗎?至於行為上有些激進,哪裡比得上我們差點被燒死激進?”
“明人不說暗話,賈掌櫃就不用在這裡搬弄是非了,戒嚴青城,勢在必行,如果劉湘君還不退開,她的軍團就此解散!”
段威被賈登科幾句話氣的不行,直接開口。
“段大人,商會不是你的下屬,說話可不要太滿。”馬天元皺起眉,段威的話已經觸及了商會的底線,如果商會的軍隊是由得段威解散,那還得了?
“哼,話不投機,幾位再見。”段威一甩袖子,完全不再理會,轉身就走。
“段威這是要開戰的意思了,馬叔,劉叔,你們小心些,我估計捕快們要上門抓人了。”賈登科也沒想到段威這次會如此果決,第一反應就是勸說這兩人趕緊離開。
“我相信兩位都有辦法離開青城,或者可以藏起來,家裡恐怕不好回去了。”
馬天元一拍桌子, “段威欺人太甚!老劉!把你的人借給我,我們出城!我到要看看,青城這些捕快,誰敢攔我?”
可是不等劉如意回答,外頭馬飛飛就急忙衝了上來,說道:“爹,官兵們已經在路上了,好客樓這些家丁,估計攔不住他們!”
“估計我們家裡現在也在被官兵控制了,此地不宜久留,段威一定不會放我們離開的,”賈登科說著話,站在窗戶邊上往外頭看,已經在街口有了衝突,捕快們已經在往裡頭衝了。
“給城外發消息,讓我們的人,全都聽劉湘君安排,我們先躲起來。”
馬天元大手一揮,喊了一聲,便站起身來,向外頭走去。
劉如意跟著他離開,也同樣吩咐著傳信。
“阿科,你有沒有地方去?”馬飛飛臨走之前,轉過頭問了一聲。
“飛哥放心吧,過幾天見。”賈登科起身離開了好客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