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陽光,溫和的春風,整齊的軍隊,唾手可得的勝利,還有一個無聊透頂的賈登科。
像模像樣地參加了一次作戰會議,一共只有四個人,一軍團的肖鋒,四軍團的路遙,加上五軍團的錢輝,三個人討論得不亦樂乎。
雖然只是和山賊作戰,也是這些人難得的機會。
徐州這個地方,幾乎不會參與到什麽戰爭中,雖然富甲天下,可是不論段威,還是商會,都知道自己的軍事力量根本無法和其他地區對抗。
而其他的地區,也不會輕易對徐州下手,原因同樣很簡單,只要有一個州敢動,徐州就會直接出錢,請來周圍的軍隊。
這麽一來二去,徐州反而成了難得的和平地區。
只不過對於這些軍團來說,和平就是最大的不幸,越是和平,他們就越是沒有用武之地。
要不是段威和商會之間明爭暗鬥,只怕這些軍團,連現在的供奉都拿不到。
無聊地把玩著手裡的翡翠扳指,賈登科看著已經高高升起的日頭,外面小廝喊飯的聲音響起,肖鋒幾個人才注意到時間流逝。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肖鋒說道:“賈掌櫃,對不住了,我們這些人,一說起打仗來,就什麽都顧不得了。”
“哪裡話,幾位將軍都是戰場殺伐之人,咱們又是身在軍中,自然要好好籌劃。”
賈登科笑容滿滿,心裡早就親切地問候了這幾個人的先人。
討論了一個上午,茶都喝下去幾壺,這幾個人愣是把賈登科給放空了。
倒不是他們在針對自己,只是這些家夥打心底看不起自己,覺得自己根本不懂打仗。
雖然在下確實不懂,可是這種隻贏不輸的局,一點參與感都沒有,就能看得出來,這些人確實像馬飛飛所說,已經放棄自己了。
否則的話,自己怎麽說也是四大掌櫃之一,和自己關系好點,手指頭流出去的東西,就夠他們一年的錢財了,怎麽會如此冷落?
“賈掌櫃,你來看,後日清晨,我們就會出動一半的兵力,從這片豁口上山,那裡的樹林茂密,但是肯定有蒼雲寨安排的守衛,清晨正是交接時刻。”
“我們的探子已經查明了交接時間,我們要趁那些守了一夜的賊匪,困意濃重之時強攻,在交接之前佔據樹林。”
“嗯,這很不錯,然後呢?我們是要繼續推進,還是守著等西邊的消息?佯攻一下?”賈登科坐直了身子,看著地圖。
錢輝的聲音響起:“我們不佯攻,直接發起總攻,把蒼雲寨拿下!”
“什麽?”賈登科愣了一下。
“我們這兩天都沒有進攻,蒼雲寨的人肯定能猜到,我們是打算讓西邊的青鋼軍去充大頭,自己就來打個樣兒。”錢輝笑得十分猥瑣。
賈登科眼珠子轉了轉,說道:“所以,你們是想攻其不備,出其不意了?”
“沒錯,蒼雲寨最多就是擺出一個樣子來,想和我們一起演戲,等那邊的消息,盤陀嶺和橫斷山越是傷亡慘重,蒼雲寨就會越是興盛,此消彼長嘛。”
“我們就來個假戲真做,一線天的這些山賊,這麽多年搜刮了不少的油水,軍中兄弟一向清苦,這次就獎勵大家一下。”
離開了大帳,賈登科快步走回自己在營地邊緣的帳篷,這幾個人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面,討論私收錢財,看來是已經把自己當成個死人了。
徐州方面,是不想讓自己的軍團受到損傷的,
可是這幾個家夥,財迷心竅,想要吞下蒼雲寨的物資,至於戰損,當然是徐州來彌補。 這種事情可以做,卻不能說,尤其是當著自己的面。賈登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走出大帳的時候,背後那幾道冰冷的目光,就盤旋在自己的脖子上。
馬飛飛就在自己身邊,那麽這幾個人肯定投鼠忌器,不敢直接派人來殺自己,馬飛飛的行蹤,張老三肯定會和錢輝通氣,那麽他們打算怎麽做?
大戰開始之前,自己必須離開這裡!
一旦開始戰爭,一片混亂裡,誰都能衝自己下手,到時候隨便編個理由,什麽有刺客來襲,刀劍無眼之類的,賈登科可不想死得像個配角。
本來是想到軍中,找個機會控制局面,把這幾個軍團變成自己的,最差也要讓他們分崩離析,徐州軍力不足,自己才有機會擴張,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賈登科去操作了。
帶上馬飛飛,迅速回徐州,這才是最好的辦法。
“大人,大人?”
“誰!”賈登科一個激靈,扭了一下身子,手已經抓住了自己貼身的小匕首。
兩個軍士站在自己面前, 抱了抱拳:“大人,我們是錢大人手下的,請您過去。”
“急什麽,我去叫上飛哥一起過來。”賈登科邁開步子就要走,卻被兩個軍士一左一右架了起來。
“飛哥已經在了,您這就過去吧,我們大人有急事要找您。”
“飛哥已經在了?不對啊,他說會等我的。”賈登科一邊說著,一邊奮力踢蹬著自己明顯不夠長的兩條腿。
可是這兩個人就像木頭一樣,架著賈登科就走,完全不跟他交流。
看到幾個士兵從遠處走來,賈登科身邊的這位,直接用手掐著賈登科的脖子,含義不言而喻。
冷汗澆醒了賈登科,左右看了看,突然開口:“你們不是軍中的人吧,是一線天的英雄?”
“嘿嘿,這小兔崽子還挺聰明,怪不得連大當家都誇。”右邊的莽漢怪異地笑了一聲。
“嗨,早說嘛,大水衝了龍王廟,快帶我走,馬上離開這裡!”賈登科借坡就驢。
兩個大漢互相對視一眼,一人說:“莫不是嚇傻了?”
“你管他那麽多,反正大當家要抓他,帶回去就是了。”
兩人不管不顧地拖著阿科走,很快就離開了營地,放下心來的山賊緩了口氣,在他們手裡的阿科,同樣在心裡樂開了花。
機會來了!
誰樂意跟個喪家犬一樣溜回去,一旦這麽做了,這些軍務上的事情,自己只怕再也沒機會插手。
可是留在軍中,只能等待死亡。
既然這些人要綁了自己,那就是要一個活著的賈登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