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股急切,韓銘悄然回到軍中。
離開的這段時間,士兵們的訓練更為刻苦,已基本達到了要求。
訓練之外的生活,也不再那麽單調乏味,除了葷段子什麽都不會說。野外求生,辨認植物,戰場小技巧,快速止血等實用性的東西,成為討論的主流。
鑒於此,韓銘在和大將軍打過招呼後,開始在營地裡施工。
拆掉最西邊的圍欄,把營地向外面再擴展了一圈。沒有除草,只是把樹枝、石頭這些尖銳之物剔除,就地圍了起來。
連著幾天,所有士兵都對那‘叮叮當當’的聲音感到好奇,也十分想知道那塊草地是用來幹嘛的。
保持完神秘,韓銘在某天中午,帶著全左營將士來到新的場地。
“你們最近的表現,我都看在眼裡。本將很欣慰,就想獎勵獎勵你們。今天下午的訓練取消,你們圍著整塊場地周圍坐,不要踏進白線裡面就行。”
命令下完,他找來自己的親衛隊,給了他們一個用牛皮縫製,裡面填充布片的球。
因為提前打過招呼,這些人知道將軍是想讓他們玩一場遊戲,當著眾多人的面。
石灰劃線的草地,密密麻麻地坐滿了觀眾,親衛佔多數的二十二人,分兩邊開始登場。
韓銘要讓他們,在幾千人面前,表演一場現代足球比賽。用這項比賽,調動他們的荷爾蒙,豐富他們的業余生活。
一味地訓練、學習,只會讓士兵的壓力越來越大。他們也是普通人,雖說意志力比一般人高一些,但也需要發泄的渠道。
而作為現代影響力最大的賽事之一,足球比賽完全可以做到這一點。
激烈的對抗,充滿懸念的結果,時刻牽掛人們心緒的走勢,能讓他們在呐喊中發泄掉多余的情緒。
比賽開始前,韓銘讓一位嗓門大的漢子,站在場地中央,對著各位觀眾老爺介紹簡單的比賽規則。沒有很詳細,第一次比賽,也不需要太複雜,好看就行。
等眾人消化完畢,則是重點環節,逐個介紹登場的球員。並且給他們一段,獨自亮相的時間。
人活於世,很多時候最在意的還是臉面二字。
現在,韓銘就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先是唱名而後繞場一周,鞠躬答謝。
這種模式,毫不誇張地說,就是立功受獎都沒有這麽大的場面。下面的人看到這一幕,能不眼紅?
但眾人畢竟還沒感受過這項比賽的魅力,就算羨慕、嫉妒也不會很濃,頂多在心裡面酸一酸。可等比賽開場後,這一種情緒就會達到頂峰。
所有人都會在心裡暗想,為什麽場上的人不是自己。
隨著一聲尖銳的哨聲響起,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由紅隊率先開球。雙方球員分為紅黑兩色,在大白天的很好區分。
剛進入比賽,大家還沒有放開,有點蔫噠噠的,比較客氣。等互換幾次球權之後,比賽就開始激烈起來。
作為觀眾的士兵,一開始並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麽,這麽多人搶一個球有什麽好玩的?
但是,當第一腳射門出現,眾人的心隨著飛舞的皮球開始提起。
球跨過門柱,進入被漁網包裹的球門。瞬間,觀眾的情緒點燃,他們開始自發的呐喊起來。
“滴!”臨時裁判吹哨,舉手示意,紅隊得一分。
場地外圍,和記錄馬球籌數類似的高牌,升起了一個紅燈籠。
隨後,明白什麽的意思的士兵,紛紛開始叫喊鼓掌。
他們開始覺得,這個遊戲很有意思,有種讓人全身都沸騰的感覺。
丟了球的黑方,拿到回到中線,卯足了勁,準備扳回一城。這要是輸了,在幾千人面前可就丟大臉了。
比賽漸漸激烈起來,不時有人開始倒地,又連忙爬起來。
韓銘沒有去管,在比賽前他就說過了,你們都是戰友,如果因為這個就受傷嚴重,那麽你們也不必當兵了。如果出現意外受傷,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隨著比賽進行,雙方漸漸打開之後,得分也開始多了起來。在這種緊張刺激的環境之下,提前安排好的托,開始造勢。
“紅隊加油,乾翻黑隊。”
有了這一聲帶頭的嘶喊,周邊的人開始跟著嚎叫出聲,立刻就蔓延到了全體觀眾。
“陳三,你個狗娘養的,怎麽這麽軟,去搶回來啊。”
“大柱,好樣的,快快快,跑快些,你後面有人。”
“啊,好可惜。”
眾人的討論開始增多,場外指導也應勢力而生。
韓銘看著第一代球迷開始誕生,心中的感覺很奇妙。顯然,這些球迷的素質堪憂,罵娘那都是輕的,要是急了估計真的會丟刀子。
為了防止以後某些人頭腦一熱,做出過激行為,場地還是要再完善一些,安保措施也得跟上。
足球熱血,但也上頭。各種球迷鬥毆,焚燒場地的事件屢見不鮮。所以在營地內部,不能有明顯的球迷派別,只能是最原始的中立球迷。
將近七刻鍾的比賽落下帷幕,最終紅隊以十一比九的比分獲勝。那一個又一個的進球,讓人目不暇接,就和吃了興奮劑一樣,喊叫不停。
在球員答謝完觀眾之後,韓銘來到場地中央,給優勝方頒獎。
獎品是勝者方一人一個一塊木牌,上面刻有比賽日期,中間寫了一個大大的勝字。
作為敗者方,也有一塊牌子,但是不如勝者的那麽精美,隻作為參與這場比賽的憑證。
可即便是如此,那些拿著牌子的黑隊球員,依舊如獲珍寶,死死攥在手中,笑得很開懷。
韓銘知道這種感受,底層士兵被認同的時候太少,基本沒有露臉的機會。可能這個塊牌子,就代表了一生中最高光的時刻,回去之後還能吹個幾十年。
退伍之後,他們會對著兒孫,描繪自己在球場上的英姿。說自己有多麽神勇,進了幾個球。而事實的真相,可能是他一整場比賽都處於懵逼之中。
但這並不影響他的演繹,也不妨礙兒孫對他們的崇拜。
場外的觀眾看到這裡,心中的酸氣是怎麽都止不住了。一個兩個還好,可是這有大幾千人,那味道就不一樣了。
韓銘早有預料,頒完獎之後,他讓兩隊球員下場,順便讓人清空了記籌的木杆。
如此行為,引得眾人心跳得越來越快,他們有一個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等到一隊人,捧著全新的二十二套球服上場時,全場一片嘩然,進而轉變為火爆。
“將軍,這是要再來一場嗎?”
“將軍,我上行嗎,我覺得對比他們好。”
“我我我,我要上。”
聽著他們喊叫了一陣,韓銘舉手示意,現場迅速安靜下來。
他滿意地點頭,“我說了今天是來獎勵你們的,自然不會食言。我知道大家都想體會一下,在這塊場地之中奔跑的感覺,可每場比賽只能上二十二個人。就算有人堅持不了一場比賽,需要替代,那也為數不多。”
“因此,以後比賽由誰上場,我會制定一套規則。首先,十二個名額來自於你們日常訓練的考評,誰的分數拍在前十二,誰就可以上。其次,五個名額來自抽簽,這個純看運氣。”
“最後五個名額,來自於晚上的考核。至於是什麽,今天晚飯之後,我會告訴大家。現在,下一場的名額,全部由抽簽選定,大家也不用不服,這都是命,明白了沒有?”
“明白!”
“很好。想必你們在這些天訓練中,已經知道了自己在隊裡的編號,現在我會按照大隊、中隊、小隊的方式,一一抽取二十二人。這樣你們應該會覺得公平吧,也做不了假。”
左營五千將士,分為五個大隊,十個中隊,五十個小隊。韓銘拿出一個骰子,先確定大隊,中隊、小隊號碼。最後背對寫有一到一百數字的沙盤,確定最後的士兵號牌。
“第一人,三大隊、第二中隊、第五小隊,七十二號。請這位兄弟出列,過來更換球衣開始熱身。”
第三大隊的人,目光看向某個走了狗屎運的家夥,簡直要把人燒穿。
幸運鵝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呆呆地矗立在那裡。
“真的是我?”
“滾吧你!怎麽你個呆瓜,命就這麽好。”
屁股被人踹了一腳,他才回過神來,發瘋一般跑進了場地,“我,我我,我是七十二號。”
“這位兄弟不要激動,先換好衣服,等待你的同伴。”
那人一把抓過衣服,傻兮兮地笑了起來,當眾開始脫衣。
“哈哈哈,這個呆瓜還挺白的。”
“可不是,那屁股都漏出來了。”
示范了第一個,韓銘把選人的權利,留給了剛才上場的球員。他想以這種方式,告訴這些大老爺們,什麽是傳承。
退出人群,他發現圍觀的早已不止左營的人了,周邊能站人的地方,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甚至還有離著幾百米遠的,只能聽前面的人口述,一個個往後傳,感受下這種氣氛而已。
權大將軍徹底服氣了,他也發現了這種遊戲的好處。
“小韓啊,是不是給右營和騎營的弟兄,也整一個?”
韓銘看著瞬間就寂靜無聲,一臉期待的人,笑著說道:“大將軍放心,某早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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