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賺錢的想法,韓銘開始在腦海裡構建具體方案。
想要快速賺錢,必須選一個製造簡單,並且能賣出高價的奢侈品。
這一波快錢,目標客戶就是那些世家大族,懂得享受生活的有錢人。
基於這兩個條件,韓銘在紙上,寫下了白糖兩個字。
這也是他為數不多,能記得製作方法的東西,這個方法還是上課時聽老師講的。
醫學專業,自然避免不了接觸酒精。而作為主要成分的乙醇,前世今生自然都要被講一遍。從酒的歷史,到後來的各種果酒,善於發散思維的老師,一一道來。
最後,還帶著神秘的笑容說起,其實用甘蔗提煉出來的乙醇,品質很不錯。
作為常識,現代工業一般都是,用澱粉含量豐富的作物去提煉乙醇。甘蔗,則是糖類產品的主要原材料。
雖說在化學上,這個方法行得通,可大家一般都接觸不到。
有了好奇心,韓銘就記在了心裡,在老師講完之後,還特意去看了看。
至於為什麽選白糖,而不是更為熟悉,操作更為便捷的酒呢?
因為,單單提高酒的烈性程度,不改進口感,不會受到上流社會的青睞,賣不上價。
酒和茶葉類似,質量如何,並不僅僅取決於一個因素。入口如何,給舌尖的反饋是什麽樣的,是否會刺激喉嚨,喝完之後整個人的感覺,都會影響酒的品質。
並不是說,古人喝的酒度數不高,他們就不懂得品酒。口感,是很重要的因素。如果不能很好地中和口感與酒精含量,僅僅只能作為烈性的下品酒類。
善於品酒的人,初次喝到高度酒,可能會覺得新鮮。喝個兩次,他們就會認為,這還不如民間的米酒好喝。
在現代,釀酒工藝如此完善,真正能走出國門的,也就那麽幾種。而銷量最好的,也不是以度數取勝。真正贏得老外傾心的原因,還是那入口綿長,芳香醇厚的口感。
所以,哪怕韓銘用蒸餾之法,製作出了高度酒。除非碰到好這一口的,否則很大可能會砸自己手裡。
虧肯定不會虧,達不到目的是一定的。既然想起來了,那烈酒這種東西也不能放過。
只不過,要等商隊組建以後,高價賣給那些,時常要靠喝酒禦寒的草原人。
白糖則不一樣,簡單粗暴的甜度,優雅精美的外觀,這就是一個大殺器。
華夏製糖歷史悠久,從春秋時期類似麥芽糖的產品,到甘蔗出現後的糖塊。糖經過漫長時間的發展,卻依舊沒有很大改觀。
直到唐朝時期,一人滅一國的猛男出現,從印度帶回了白糖的製作手法。
然而受工藝所限,產量是一個問題,雜質是另一個問題。雖然叫白糖,可顏色也不是很白。韓銘在吉州的小院見過,和現代的黃冰糖顏色差不多。
白糖尚且如此,更不用說百姓平時吃的糖了。紅糖都算是高檔品,大部分都是顏色很深的黃糖,還有最便宜的黑糖。
長得不好,並不代表身價不高。按照大盛長安的物價,一鬥鹽二百文,一兩黑糖三文。
大盛的一石等於十鬥,容量為九十升,一鬥大概九升。按照鹽的密度,一鬥鹽十斤左右。也就是說,長安的鹽二十文一斤,黑糖卻要近五十文一斤。
石同時也是重量單位,民間百姓喜歡混著用,習慣於用鬥和升去表示重量。
顆粒越細,自然一鬥裝的就越多。而賣官鹽的人是不管的,有沒有大量的結塊,全憑你自己的運氣。
要是運氣不好,你這一鬥鹽可能會比別人,少好幾天的量。
韓銘曾經有過賣私鹽的想法,所以對鹽關注的比較多。在他看來,現在市面上的鹽,還都屬於用海水粗暴曬出來的粗鹽。也只有皇室等貴族,才能吃上少量的精鹽。
等以後有空了,多弄些精鹽和井鹽,也能賺不少錢。
一斤黑糖都如此貴,說明這個時候糖還是高檔的奢侈品。並不是收入一般的人,所能負擔得起。
好在糖分可以從諸多食物中獲得,不比食鹽這種剛需物質,忍一忍還是可以的。
在這般背景之下,韓銘要是拿出白糖,而且是綿白糖,這個威力堪比核彈。
白砂糖的顏值也不低,且比綿糖少一道工序,但他還是跳過了這個選項。
在這個時代,特權階級總是能出人意料。起碼,他在皇宮就見過,顏色不錯,顆粒細小的砂糖。
不能做到獨一無二,身價起碼要砍掉一半。而他這一把,準備玩到嚇傻人的地步,往死裡抬價。
把計劃在過了幾遍之後,韓銘就拿著策劃書找老板申請資金去了。
“一萬兩?”秦憶茹驚呆了,眼睛一直上下打轉,不知道他要幹嘛。
“那是後續的支出,先期拿個幾十兩就夠了,我先試試效果。”
小姑娘立刻警覺了起來,“行哥,你不是也要去爭那花魁吧?”
“噗!”韓銘噴了一口水,“什麽亂七八糟的,我要完成你父皇給的任務,想做點買賣。不過,什麽花魁?這麽漂亮嗎,居然值一萬兩?”
“你敢?哼,我這就去給你拿錢,你也不用給我說什麽計劃了,直接說要賣什麽吧。”
“白糖。”
“白糖?昨天我用的那個?”
“對,我能做出比那個更好的。”
“哦,先試試吧,不過這個不好賣。”
韓銘沒有解釋,到時候直接給她看成品就是了。
拿到錢,又向秦憶茹借了人手,他就立刻開工了。
由於時間緊迫,就省去了從原材料開始的步驟,直接在已有的糖上面,進行二次加工。
從成本上看,黑糖是最為劃算的,也最容易買到。
糖的顏色雜,是因為含有雜質。把糖重新熬煮過濾,冷凝成塊之後,就是初代產品。
之後,用創造性的黃泥水製糖之法,得到顏色很正的砂糖,在經過轉化糖漿的包裹,最後就能得到綿糖。
公主府佔地廣闊,秦憶茹直接劃了一個院子,由他去折騰。只要不是去看花魁,巴不得他待在家忙這忙那呢。
自從太外公說了那一番話,她心中就有了緊迫感。雖說自己是公主,可連親人都有這種想法,更別論其他人了。
小姑娘內心早就打算好,只要不是他主動的,來多少都給打回去。
她突然有點想回吉州了,想念那個一起住了兩月的小院。在那裡,韓銘隻屬於她,外人根本看不見他的光芒。
然而,本就不是平庸之人,怎麽能一直隱於暗處呢?只希望,能夠多藏一會吧。
韓銘也感覺到了秦憶茹有些憂慮,不過沒想到這上面來。現在有正事要做,就把這個先放一邊了。
讓白舟帶人去集市,先買個二十斤黑糖回來,並且下好訂單,準備大批量要貨。
等拿到糖後,新晉駙馬爺開始在公主府大肆施工,把中心的西跨院,整成了一個碉堡。
不但有眾多衛士把手,除了公主和兩個貼身丫鬟之外,其余人一律不得接近百米范圍內,神神秘秘的。
而駙馬爺自從進去了之後,就再也沒出來過,連飯菜都是公主親自送進去的。
如果不是公主殿下時不時露出笑容,他們都要以為駙馬是被公主軟禁了。
韓銘這麽做也是沒辦法,這個製糖方法也太簡單了,別人一眼就能看透。
多數不傳之秘,通常都是因為說穿了就一錢不值,才會守護得更為嚴實。如果有很高的技術門檻,反而防范不會那麽嚴。
黃泥水製糖,從名字上就能看出,是使用黃泥水來達到過濾雜質,讓糖變白的方式。
連看都不用看,只要說個名字,那些老工匠們,立刻就能摸出門道來。
糖出現了一千多年,這個方法才以一種很偶然的巧合,被一個製糖作坊的老板發現。就是因為,打破思維盲區之後,一切都豁然開朗。
誰能想得到,潔白如雪的糖,會和那髒兮兮的泥巴混在一起。
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起先幾次,韓銘手藝生疏,浪費了許多糖。在第七次的時候,終於成功把砂糖做了出來。
看著有模有樣的白糖,他精神振奮,一氣呵成地做出了,放入些許果酸的轉化糖漿。
用少量的白糖,一點點試驗,不斷冒出黑煙的院子,傳來了魔性的笑聲。
此時,距離大年三十,僅僅只有一天時間。
心中有些擔心,在門外心不在焉的秦憶茹,連忙放下書本跑了進去。
韓銘臉上都是煙熏的黑色,看著面前那熟悉的細小顆粒,心中滿足。
那種知道原理,親手做出來的感覺,很是美妙。
“小茹,快過來看。”
秦憶茹上前走了幾步,不可思議地看著桌上那如精鹽一般的粉末。
“嘗嘗看。”韓銘拿了根筷子,沾了一點給她。
“呀,甜的,真是糖。行哥,你好厲害,這怎麽做到的?”
“秘密,說出來就不值錢了。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嗯,能買到的都買了。”
“那就好,今晚先做出一批,明天開賣,正好打響你鋪子的招牌。”
秦憶茹兩眼冒光,“好呀,不過你還是先休息一陣吧。”
“不行,明天是個很好的時機,必須出貨。”
“好,我讓人立刻準備。”
臨出門時,小姑娘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個準備怎麽賣?”
韓銘走到她身邊,輕輕在她耳邊說了一句。看到她以看瘋子的眼神看自己,堅定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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