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登入嗎?
(-3-)是不是要下跪求你們?
趕快為了可愛的管理員登入喔。
登入可以得到收藏功能列表
還能夠讓我們知道你們有在支持狂人喔(*´∀`)~♥
《一篇王文簡的故事》第2章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外面還是灰蒙蒙一片,太陽像含羞的美人,躲藏在輕紗的後面。

  我睜開眼,覺著分外清爽,並沒有宿醉後頭暈腦脹的感覺,可能是因為我喝的不是很多。

  我打算到窗戶旁感受空氣的清新,但是稍一用力就感覺頭部一陣疼痛,好像被刀子劃了一道。我想起昨晚的撕痛,趕緊照了照鏡子,果然,額頭上一條幾厘米長的疤痕。我用手輕輕觸摸,有些位置已經結痂,還有些隱隱作痛。我覺著洗臉可能是個麻煩事,趁著時間充裕,先去洗漱一番。

  流水衝洗著傷口引起陣陣刺痛,一直到我回到床上,這種感覺依然揮之不去。我看到床中央有一灘血漬,倒也不是很多,滴滴血珠湊得很近,很密集,應該是昨晚蹭到床上去的。我趕緊檢查一下衣服,還好沒沾到身上。

  時鍾哢噠哢噠地響,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屬於我自己。穿著衣服睡了一宿,好像套著盔甲似的,累的不行。我脫下衣服,不顧床上的血漬直接躺上床。我拿起手機,它又沒電了,幸虧今天醒得早。我邊充電邊聊天,好幾條信息閃動起來,時間是昨天,那時我應該已經睡著了。

  “剛剛到家,今天有幾個學生打架,處理了一下。”

  “你怎麽樣,還沒下班麽?”

  “哦,對,你要升職了,肯定在加班吧。”

  “準備睡覺了,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看著她發來的消息,一陣滿足感湧來。我反覆觀看這幾句話,將心靈浸泡在幸福之泉裡。

  “孩子都這樣,小時候淘氣,你也別太勞累,多注意身體。”

  回復過她,我又閉上眼睛,覺得傷口怦怦亂跳,就翻箱倒櫃的找出創口貼貼在額頭上,這會兒也該準備出門了。我穿好衣服,在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這是我特意要來的,我本已將它忘在腦後,現在突然出現,頗有一種喜獲意外之財的快感。我心滿意足地點上煙,走到樓下,這時太陽已經顯露真容,溫度剛剛好,既不炎熱,也不發冷,碧空萬裡,陽光照在身上癢癢的,如果不用上班就更好了。

  我到超市裡買兩盒煙,將它們塞進公文包,又去街角的早餐店買幾個包子,一邊吃,一邊等公車來。這個時間車站的人很多,除了上班族還有爭搶趕集的大爺大媽,他們佝僂著身體,像蓄勢待發的獵豹,用鷹一樣的眼睛緊盯著公車上的空座。我不跟他們爭搶,即使我搶到了,也早晚要為他們讓開,他們總有出人意料的花招。

  那天,我正安安穩穩坐在座位上,眼睛瞧著窗外,耳朵裡塞著耳機,我故意不去理會車裡的情況,只要摘下耳機,就會聽見大爺大媽們唉聲歎氣,‘真累啊,我的老腰啊。’他們還會搭配上錘著肩膀或是後腰的動作,本來屬於年輕人的清晨就這樣增添了一分老氣。就在我下定決心不給他們讓座的時候,一個大媽突然撲倒在我身上,雙手死死地抓住我,腦袋貼著我的肩頭。我被嚇了一跳,直勾勾看著撲在我肩膀上的大媽。我試圖退卻一點身體,可是大媽又隨著我挺進一點。看著大媽嘟囔不止的嘴,我才想起摘下耳機。大媽咕咕噥噥,苦皺著眉頭,本來就溝壑縱橫的臉顯得更加扭曲,那張臉好像五行山上的六字真言,我就是山下的孫猴子,壓得我出不得大氣,直到有一位大姐拍著我的胳膊,勸我給大媽讓座。

  我一邊說著:“大媽快給你坐。”一邊輕輕扶著她,剛一落座,她那副苦大仇深的面容就舒展開了。

我沒有抱怨,但也心生余悸,打那開始,我便不再與大爺大媽們爭搶有限的資源。  公車正好停在我面前,我前腳踏上去,後腳就被匆忙的大媽們推搡著前進,一直到後門的位置,我抓住扶手,閃到一邊去,這個位置方便下車。

  又過兩站,車上擁擠不堪,我的前胸貼著另一個人的後背,她的辮子不停騷弄我的鼻子,我扭過頭避開它的騷擾。

  偶然間,我看見一把刀片從某人的背包中抽出,幾秒之後,同樣的位置插進一柄鑷子。我順著視線往上看,一個戴著墨鏡的光頭面衝窗外,一臉無辜,再看向下方,此時已有半截手機從背包裡露出來。光頭將鑷子握在手心,兩根手指夾住手機,用非常快的速度將它抽出來,和鑷子一起揣進口袋,然後向門口移動,就朝我的位置過來,我趕忙提起公文包,緊緊摟在懷裡。

  那光頭就站在我旁邊,我斜著眼瞄他,他依舊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本能的向後撤一步,卻被擁擠的人群推回來。那光頭突然扭過腦袋看了我一眼,隔著墨鏡看不清眼睛,可依然讓我心裡發毛,我不敢再偷窺他。

  公車到站,那光頭下了車。我深出一口氣,反覆檢查我的公文包,確認無誤之後才放下心來。我暗自思忖:“好手好腳,非要做這行,真是窩囊。”

  再過幾站,車上的人少了下來,呼吸得以順暢,我在這時也該下車了。

  公司裡,我剛剛坐下,李益跟著就來了,他提醒我別忘了答應他的事。我看向他,發現他和之前不一樣了,應該說早就不一樣了,只不過我剛剛才發現。

  他沒有穿往日那件白色的襯衣,而是換了一件粉色的,並且特意做了髮型,用發膠固定好。變化還挺明顯,我居然才發現,心裡生出一股歉意。我衝他點一點頭,告訴他我馬上去辦。

  那妹子在秘書處工作,在我們樓上。我上了兩層樓,正看見她站在飲水機前,彎著腰,展示出纖細的腰肢和圓潤的屁股。

  ‘李益這小子眼光還不錯。’我心裡想著,走到她身旁。

  她站起身,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因為我沒有給她讓路。

  “我認識你,李益經常跟我提起你。”當我提到李益的名字時,她非常羞澀地笑起來。她抬手將碎發別在耳後,笑著問我,“您是李益的同事嗎?”我告訴她我是李益的師傅,她主動與我握手,並且說李益也經常跟她提到我,我只是禮貌性笑了笑,什麽話都沒說。她又問我,“您是特意來找我的嗎?”我還沒想好該怎麽說,但是她這麽問了,我就點了點頭。

  “您找我是為了…”她說到一半,另一名同事過來接水,我們往邊上靠了靠。聽著水流將杯子填滿的嘩嘩聲,我感覺很急躁。我直截了當的告訴她:“李益讓我來問問你,你喜不喜歡他。”她聽了這話突然愣住,我注意到她緊緊地掐住了水杯,她對我說:“請您轉告李益,這種話,必須要本人來說才行。”

  “那我就這麽告訴他。”我轉身下樓,感覺好像出賣了李益,不過就答覆而言似乎也不壞,所以我便將這話轉達給他。我做了一些改動,我告訴他:“她叫你親自去向她表白。”

  李益聽了這話非常高興,揮舞著手臂走開了,我也得以安靜一會兒,只是腦海裡若隱若現出一顆圓滾滾的屁股。

  這天晚上,李益沒有陪我加班,他要去跟那妹子表白,這樣也好,我喜歡一個人獨處。

  我打算去泡一杯咖啡,聽見手指敲打鍵盤的聲音,一同留下加班的還有另外幾名同事。路過經理辦公室,從裡面傳來一陣談話聲,起初我沒有在意,但是當我端著咖啡回來的時候,瞧見才源的公文包還放在桌面上,他還沒有下班。辦公室的談論還在繼續,我把耳朵貼過去,果然是才源的聲音。

  “小才,這次任命新的組長,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經理,這種事情我全聽上司安排,不管上司任命誰,我都會全力支持他的工作。”

  “沒關系,放心大膽的說吧,我會替你保密。”

  經過一陣短暫的沉默,聲音再次響起,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才源竟然說出我的名字,假惺惺。

  “你為什麽會推舉他?”

  “他在組裡資歷最老,而且也具備一定的水平,如果讓他來當,其他人應該不會有怨言。”

  ‘哼,你知道最好,趕緊退出競爭,少給我添麻煩。’我心中暗想,並且喝上一口咖啡。

  “可是你們組裡推舉你的人比較多,如果你上任,有信心把工作做好嗎?”

  咖啡很苦,苦得我不禁皺緊了眉頭,苦得我將耳朵全部貼在門上。

  “當然,如果上級選擇我,那我一定全力以赴做好工作,不負上級所托。”

  ‘假惺惺!假惺惺!他就是憑著這種假惺惺的姿態才騙取了大家的信任,經理可不能上他的當啊!’我急得猛錘一下牆壁,發出一聲響動。屋內的談話中斷了,我聽見椅子摩擦地磚的聲音,趕緊逃走,心急間將咖啡灑到了衣服和地面上。

  很快,才源出來了,他拿起公文包準備離開,我不屑地盯著他的背影,經理這麽英明的人,怎麽可能被他欺騙呢。

  接著經理也從辦公室出來,路過我身邊時,他對我說:“門口灑了點咖啡,你去拖一下。”我沒有應話,而是直接起身去做。經理的眼神在我的衣服上停留了幾秒,又盯著我的臉看,我覺得他似乎有話要說,可他只是抿了一下嘴唇便離開了,直到晚上回家,我才發現衣服上那團咖啡留下的黑漬。

  我覺得經理一定發現了我偷聽的事情,讓我大為不爽,這都要怪才源。我將衣服扔進洗衣機,站在一邊,聽它咯噔咯噔亂響。這時已近半夜,那金發的女人從房裡冒出來,用一根卷發棒敲打著牆壁。我望向她,她穿著一件寬松的T恤,一直遮到臀部,我猜應該是那壯碩的男人的;下身看不見褲子,光腳遝著一雙拖鞋。離遠瞧,她的眼睛倒是挺大,因為她一直怒視著我。

  我見她張嘴說了些什麽,我們中間隔著一條走廊,她得大聲喊過來,加上我這邊洗衣機轟隆隆的響,所以沒有聽清她的話,我就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看著她大步朝我這裡走過來。

  “這麽晚了,就不要洗衣裳了啊!”我們已經離得很近了,她仍然在大喊大叫。我告訴她,只有一件,很快就結束,結果她變本加厲的嚷嚷起來,我沒有還嘴,她反而愈發生氣,一把拔掉了洗衣機的插頭,沒了洗衣機的掩護,她的咆哮可以肆意的在走廊裡遊走。

  這時,壯碩的男人跑著過來,薅著金發女的手腕往回拖。

  “別鬧了,快點回來!”

  “你薅我幹嘛!是他半夜洗衣服!”金發女用卷發棒捶打男人的手臂,努力從他手裡掙脫出來。

  “快走,別再外面丟人現眼。”

  “你放開我!你敢凶我!”

  “不好意思,你繼續吧。”這句話是對我說的,說完,他使勁拖著金發女回到房間。我突然覺得,他也許真的是個老師。

  我沒有再用洗衣機,改用手搓一搓,耳朵還聽得見金發女罵街的吼叫,還有體育老師回罵的聲音。我的心情糟透了,我想起徐婏,只有跟她聊天時,我才能感覺到慰藉。

  我把衣服掛在門把手上,右手抄起手機,找到那個網名叫做‘一隻小兔’的女人,左手拿著打火機,將嘴裡的煙點燃。

  “在嗎?”

  過了大約兩三分鍾,她回復了我。

  “在,剛剛下班嗎?今天也加班了吧。”

  “是啊,這麽晚了怎麽還不睡。”

  “吼,你來找我,還問我為什麽不睡覺!”

  我將煙蒂扔在礦泉水瓶裡,從鏡子中瞧見自己上揚的嘴角。我本想跟她抱怨一下剛剛的遭遇,但是那種糟糕的心情已經一掃而空,從她回復我的第一句話開始。

  我記不清我們是何時,因為什麽成為的好友,記錄顯示我們成為好友已經很多年了,但是直到三年前我們才進行第一次對話。

  當時我已經正式參加工作,她比我小一歲,正是實習的年齡。那天,我正像往常一樣,躺在床上刷視頻——就在眼下這個小屋裡,我第一眼看見這個屋子就對它沒有好感,除了一面舊式折疊桌,一把刷著紅漆的塑料凳和一張空無一物的木床以及牆上那個圓洞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所幸它有窗,唯獨沒有窗子我是接受不了的。

  我沒有過多的嫌棄它,因為我覺得用不了多久我就會搬到更好的房子裡去,但是工作顯然不會按照我的意願行事,我第一次與升職的機會擦肩而過,就是因為資歷不夠老。我又在這個小屋裡憋屈了一年,總算是看清了現實,想從這個破屋裡搬走,可能還需要很長的時間。於是我要求房東在屋子裡添設一台衣櫃,他滿口答應,結果送來一台拚裝式的簡易衣架,剛送來時還很白,現在已經發黃了,不過總比沒有強。有了衣架,我就可以把常用的衣服掛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我簡單收拾一下,剛剛躺到床上,她的信息就發來了。

  她發來一個鏈接,要我幫她砍一刀。我閑著無聊,便幫她這個忙,然後盯著她的id看了好久,‘一隻小兔’這個名字我沒有印象,我問她是誰,過了一會兒,她回復我兩個字——徐婏。

  我甚至沒有在大腦裡檢索是否認識這個人,因為她名字的第二個字我壓根不認識。我又問她,你認識我嗎,她回復說:“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

  她似乎把我當成某個被遺忘的熟人,其實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但我還是將名字告訴了她。過了好一陣,她才回復我,她說好像不記得我這個人了,還問我記不記得上次見面是在哪裡。我覺著她傻乎乎的,難道她就沒想過我們根本沒見過面嗎?我把這句話告訴她,她不相信,她覺著我們一定在哪見過,看她肯定的態度,我也犯了嘀咕。接下來我們又通報了各自的年齡和大學,她上學的城市我還真去過一次,去和高中同學聚會,其中不乏一些陌生的面孔,不是男同學的女友,就是女同學的男友,這麽想來,留一下聯系方式也並非絕無可能。我將高中同學的名字念了個遍,她一個也不認識,我又覺得我們確實沒見過面,因為她現居地我從沒去過,可是當她說,她有可能來過我住的城市,我又覺得她說的對。我們這一來一回間,時針在鍾表上匆匆劃過。我躺得有些疲乏,走到窗邊點起一根煙,抬起頭來,看見皎潔的月亮剛好落在大廈頂端,好像給整座大廈化了個妝。

  我的心情變得愉悅,無論是優美的夜空,還說與徐婏的談話,都將我的心套入一種溫馨的感覺。為了維持這種溫馨,我保持著和徐婏的聯系,我曾告訴她,跟她聊天叫我非常開心,非常放松,我開玩笑地叫她‘心理按摩師’,她痛快地收下這個稱號,說也很喜歡和我一起聊天,說我就像她的學生一樣可愛,聽了這話我甚至有些害羞,心臟怦怦亂跳,就像我現在這樣。

  我走到窗邊,想再看一看月亮,可惜一片烏雲遮天閉月,月光勉強擠出雲層,摔向地面。

  ‘看來要下雨了。’我想著,從玻璃上看見自己的倒影,想看見徐婏樣貌的念頭又爬進腦海。這種想法不是第一次出現,曾經有一天,我猛然意識到,徐婏從沒說過自己是個女的,一切不過是我從她的頭像和昵稱上分析而來,想到這,我不免有些好奇,還有些恐懼。我給她發送一條語音,我問她有沒有男朋友,這問題有點唐突,但是個好辦法,如果她回答沒有,抑或是有,至少說明她是個女的。

  她遲遲不回復我,叫我心不在焉,時時掏出手機來看。她不回復,我心裡就不安,一整天都長籲短歎,心慌慌的,同事還拍著我的肩,問我是不是生病了,我的確病了,這病醫院治不了,只有徐婏能治。 下了班之後,她終於回復我,也是一條語音,她問我怎麽了,為什麽要問這個問題。她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有語音也足夠證明性別了吧。我的心裡浮現一絲內疚,我怎麽能懷疑徐婏呢?這種感覺就好像我做了背叛她的事情。

  我遲疑著回復她什麽,又一條語音發來,她開玩笑地說:“我媽媽要給我安排相親,你不是也要給我安排相親吧!”

  “把你安排給別人,還不如我自己留著。”說這句話時,我是鼓足了勇氣的,甚至感覺到正在邁進的雙腿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又是半天不回復,我猜想是不是我說的太露骨,我想著說些什麽才能挽回一下。這時,她回復我了:“想的美!美死你算了!”

  她一面嬌嗔地說,一面嘿嘿的笑出聲來,聲音特別甜,我確定,因為這句話我聽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笑聲中有一絲俏皮的味道,聲調高挑,有些尖銳,但一點也不吵。我還動過心思,想把她的笑聲設成鬧鈴,最後還是放棄了,一旦設成鬧鈴,不管多麽美妙的聲音遲早會讓人討厭。一想到我可能會對徐婏的聲音感到厭煩,又一種愧疚湧上心頭,在這兩種愧疚的夾攻之下,我一直不好意思開口向她要一張照片,所以我現在只能對著陰暗的天空幻想徐婏的模樣。

  她應該長成什麽樣子呢?我心裡也沒有形象,只有一顆圓滾滾的屁股晃來晃去,那就它吧,這顆屁股還算配得上徐婏。

  夜深了,徐婏向我道過晚安,我回了她一句,然後幻想著那具尚且只有一顆屁股的軀體上床睡覺。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